第七章 程邱說他很快就來了,沒事的
“爸?”丁雅皺眉,感覺到丁武榮的不對勁,“你怎麼了?是不是手又動不了了?”
“啊?沒有。”丁武榮臉色很難看,他努力想要抬手,雙手卻不聽使喚,依舊安靜地擺在大腿上。
奇怪,他沒有集中注意力,怎麼會動不了?
“爸,是不是手動不了了?”丁雅見狀,連忙下車,繞到另一邊,幫丁武榮解開安全帶。
“爸,我扶着你出來。”
丁雅扶着丁武榮的雙手,但他卻依舊僵坐在座椅上。
“雅雅。”丁武臉色蒼白。
“爸爸全身都動不了了。”
丁雅目光滯住。
“沒事的,沒事的……”丁雅跪坐在車裏邊,不斷地給丁武榮揉捏雙腿。
“雅雅……打電話,讓……讓程醫生來。”
丁武榮開始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有些抽痛着。
“我打……我現在就打。”丁雅慌慌張張拿出手機,撥通了程邱的電話。
“程邱,你快點來,我爸爸他動不了了。”丁雅手忙腳亂,又想照顧丁武榮,又想和程邱說清楚丁武榮的狀況,整個人急成一團亂麻。
“你們在哪裏?”程邱立即出了辦公室,“他呼吸還正常嗎?”
“在醫院的地下車庫。”丁雅抬頭,鼻翼通紅,“爸,能呼吸嗎?”
“能。就是渾身僵硬了。”
“我爸說可以,你在哪裏?!”丁雅站起身四處張望,面色焦急。
“你先別慌。”程邱聽出了丁雅聲音里的緊張,“像昨天一樣,幫他按揉雙腿,我很快就到。”
“爸,你別急。”丁雅掛了電話,手緊緊攥着手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些,“程邱說他很快就來了,沒事的。”
“傻丫頭。”丁武榮滿眼寵溺地望着自己女兒。
明明自己都快要哭了,還來安慰他。
“叮”一聲響,電梯門開。
擔架床的滑輪在地上摩擦發出細微聲響,伴隨着雜亂的腳步聲,幾個身着白衣的男人湧出電梯。
“那邊。”程邱眼尖地看見不遠處開着的車門,以及跪在車內的丁雅。
他於是加快腳步,大步走去,白色大褂的衣角隨着他的步伐被風吹得翻飛。
“過來。”程邱單手拉起丁雅,引着她隨着自己後退幾步,給其他人騰出位置。
救護人員立刻有序將丁武榮抬上了擔架。
“帶他去做腦脊液檢查和肌電圖。”
“是。”
救護人員動作飛快,丁雅立刻就想追上去。
“你去只會礙事。”程邱拉住她,“跟我從醫院大廳上去。”
電梯裏,丁雅大口呼吸,想止住眼裏涌動的淚,不讓它們留下來。
“我爸他應該沒事的,對不對?”
怎麼辦?
她好害怕爸爸會出事。
她已經沒有媽媽了,不能再失去爸爸。
程邱眼裏顏色微暗些許,但他也只是嘆一聲氣,不語,然後從夾着黑筆的口袋裏拿出紙巾。
被翻開的紙巾輕貼在丁雅閉着的左眼上,很快濡濕了一片。
丁雅吸了吸鼻子。
“做完檢查就知道了。”程邱看了眼被浸濕一片的白色紙巾,修長的手指捏着紙巾的一角,將其翻過一面,又貼在她的右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