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槿篇(四)
書槿走去那徵兵處,上面寫了幾條關鍵信息。
一是徵兵到黃昏時刻就截止,二是徵兵的年齡,三是優待什麼的。
反正書槿看了一眼,就確認了,許七安不僅沒有御令,而且想在皇上那方沒有反應過來前就直接招兵前往。
想想這裏招的兵也不會有太多,看來着招兵是在幾個地方同時進行的,到最後再匯合吧。
雖然不知道許七安這樣做把一些還未接受訓練的人集起來幹嘛,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許七安真這樣做就是在犯傻,到時候會把自己的命和那些普通人的命也一起丟了的。
“白痴,以前那麼聰明,現在就變傻了。”書槿低聲罵了一句。
原本說她這時就應該走了的,畢竟這種事情跟她也沒多大關係,但想想許七安的下場,書槿還是有些不忍心。
心裏糾結了一會兒,她去了一些店買了點衣服乾糧和一些必要的小玩意兒,又在一幫人代寫書信的地方寫了幾個字,交了錢,去了徵兵處。
“以後你還要娶我呢,怎麼能讓你這麼作死。”
因為這一句話,她帶上行李去了兵營。
到了黃昏時期,就看見許七安披上了戰袍騎上了馬匹,帶着他們一路去了前線。
書槿其實在其他地方還是有些理智的,只是這理智在了許七安這裏,就蕩然無存了。
書槿她是一個比較瘦小的女孩,在那一群男人當中,她就是那種最不起眼的存在。
更何況,她易容的男子外貌普通,就是那種說不好看又看的過去,說好看又沒半毛錢特點的人,這樣也使她的偽裝更加完美了,因為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也包括許七安。
如果是其他人看,書槿去就是去送死,但書槿其實比其他人更容易活下來一些。
在五年前書槿落水差點涼涼,讓她的爺爺嚇得快沒命,於是回到京城,書柏給書槿找了教她學各項技能的人。
只是琴棋書畫,她啥也不想學,就連女紅,她也不會,偏偏學了一點武術,雖然只是一些小技巧,但也夠她用了。
而之前她買的一些小玩意兒也就是一些刀子啥的,反正是防身的,所以說把她和那群普通人放一起,她活下來的幾率會更大。
但在別人看來,她還是太魯莽了,其實她也覺得,只是讓自己看着許七安去送死,她打死都不願意。
現在的她,都可以想像的出,自己的爺爺暴躁如雷的樣子。
但事實也是一樣,書槿離開后的當晚,書柏回家,就看到一份信放在了自己的書桌上,問人,說是一個人代傳的。
打開一看,好傢夥,書柏差點沒把書桌給砸了。
那信里就幾個字。
“爺爺,我去外面玩一會兒,有空回來,不用擔心。——書槿”
前去書槿的院子,翻遍了,沒人,翻遍了丞相府,還是沒人。
這讓書柏把京城的士兵都派了出去,一整晚,京城裏沒有安靜下來,但儘管這樣,翻遍了京城,都沒有把書槿找到,這讓書柏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但為了找到書槿,管住國家,輔佐皇上,書柏還是堅持着沒有倒下。
書槿現在已經離開了京城,倒是不知道自己的爺爺發生的事情,現在這一天天的趕路,讓她這個常年待在丞相府被呵護長大的大小姐快被逼瘋了。
每日天還沒亮,她就要起來,披着藤甲趕路,夜晚他們就找個地駐紮下來,訓練一會兒準備歇息。
睡的地方是幾十人一個的大帳篷,雖然每個人都有一小塊地可以睡,但地方實在太小,到晚上一翻身,就都擠在一起睡的。
而這些都是書槿沒有經歷過的,第一晚,她失眠了。
第二日,起來訓練,吃飯,又開始趕路,這一路上書槿都是迷糊狀態的。
而且還有些人晚上要打呼,這讓她更加難以熟睡,一直過了半個月,她悲催的發現,她居然習慣了。
跟她預想的不錯,半個月後,各地招集的兵都匯合了進來,一到趕路,一串人走着,直接看還看不完,預計了一下,應該是至少有幾萬人了,算起來也算是一方不小的規模。
雖然在這軍營中讓她吃了很多苦,並且她有一些不便,但從中,她還是有了一些收穫。
這些時間裏,她認識了兩個朋友,一個個子叫高,她叫他高個,一個有點微胖,她叫他胖子,而書槿是他們中最瘦小的,另外兩人叫她矮子。
就這樣,她在這兵營里也算是有了一點照應,有了可以說話的人。
許七安的身邊跟着的人都不是她能湊巧混過去的,所以她一直沒有機會和許七安打上話。
準確說,這麼久,她都沒看見許七安幾次。
就算看見,那人也是一臉正經的樣子,比起以前那種毒舌的男孩,變了很多。
又過了幾天,書槿同大部隊才終於來到了彤關。
入了城,一路走去軍營,書槿看見了一路上的場景。
路上,有一些傷殘了的百姓,因為身體原因,無法離開,有小孩子的哭聲,還有一些已經死了發臭的屍體被隨意拋棄在了街道上。
看了這些東西,書槿有些難受,這打仗,百姓受的傷,遭的罪也不少。
去了軍營,書槿被安排在了一處安頓了下來,收拾了一會兒后,他們吃了第一頓在彤關的飯。
這裏的不像是在趕路中途匆忙趕製的飯菜,而是有專門的炊事兵。
比起趕路的,好吃了太多,雖然比起以前自己吃過的那些美食,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經歷了這麼多天的伙食,再吃這種東西,她居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
怎麼能這麼好吃。
吃完后休息了一會兒,已經到了傍晚,訓練了一會兒,書槿沒有同其他人留在帳篷里擺龍門陣,而是一個人出了帳篷,找了處沒多少人經過的地方,躺了下去。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自己待過了,雖然還是有些嘈雜的聲響,但她已經很滿足了。
休息得正好,一個人走到了他的身邊。
“你是哪裏的,為什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