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晚篇 (二)
“他又去了啊?”店外一個路人指着男子,詢問着店對門的一家小販。
“可不是嗎,簡直給我們丟臉,好好一個將軍辭官居然是為了每日來這種不檢點的地方。”小販也有些憤怒,說完還對着剛剛那個男子離開的地方“呸”了一聲。
這個男子就是當年的鎮遠大將軍,崔伯瑾。
兩年的時光不減他從沙場帶來的氣勢,他就好像是個王者,讓人不敢直視。
如今,卻是被萬人唾棄。
他們這樣也不是沒有道理。
在絕望持續籠罩每個人心裏時,他出現了,崔伯瑾!
這個名字就像印在了每個人心裏,為他歡呼,為他吶喊。
是他讓他們看見了曙光。
結果他卻在收復一塊土地后,拍拍屁股走人,說不幹了,辭官了。
直接把眾人的希望變得支離破碎。
儘管這個男人收復過一塊土地,史無前例。
人,就是這樣。
崔伯瑾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名聲不怎麼樣。
拿着酒壺,走到自己熟悉的房間。
將木凳擺放在往常同一個位置坐下。
不同於之前,這時候,他的眼神變得格外清醒。目光看向一處,沒有移動。
兩名女子也很是熟絡,沒有再呆在他的身邊,而是在崔伯瑾目光彙集之處舞曲《縈塵》。
伴隨樂曲的緩緩奏起,水袖扯出,身形開始流動,隨着曲子的節奏,身子也隨之舞動。
這位客人與其他相比不同,每次都會在同一時刻,來到店內,選同一個廂房,坐同一個位置,還讓人跳同一支舞。
就算有人事先佔用了,他也會將這個包廂雙倍買下。
真是個怪人,但不耽誤她們賺錢就行。
崔伯瑾看着眼前兩人的舞姿,目光開始獃滯,像是在思考什麼,或是在回憶着什麼。
曲畢,他回過神來,從腰間掏出一塊銀錠,轉身離去。
踏出店門,拿起酒壺對着嘴狠狠的灌了一口。
崔伯瑾搖搖晃晃的朝着一個地方走,整個人就像提線木偶一般,漫無目的的走着。
酒很快就喝完了,崔伯瑾試着往嘴裏倒了一下,直到真的沒有感覺到有一滴酒流下來,才罷休。
“真是晦氣,怎麼就沒酒了呢。”崔伯瑾將酒壺隨手一丟,丟在了地上。
這沒有酒的酒壺,拿來有什麼用。
跌跌撞撞的來到國境邊緣。
這裏是整個千葉大陸的中央,四大帝國的交界點,也是一個已經廢棄了的地方。
沒有人住在這裏,就連動物也沒有,像沒有生氣一樣,四大帝國,都不想踏足的角落,可以說是死亡之地,也可以說是禁地!
傳說這裏曾有一個軍隊駐紮了一夜,結果在第二天所有人都消失在了這裏,沒有一個人生還,連屍骨都找不到。
走到這裏,崔伯瑾停下了腳步,用手在空中撫摸了一下,喃喃道,“這兒的對面,就是與我交戰十年的西楚國啊,卻只是這被這一個破敗的地方就被嚇的不敢壓過來,真是笑話,”他的聲音漸漸變小,小到自己都快聽不到的樣子,“原來這樣的他們,也會有膽做出這種事情。”
再看了這個地方一眼,崔伯瑾正想轉身離去,一股酒香從裏面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