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君皇六十而止 動亂而新生
安南王錢繼康,靖南王鍾泰舜自從冰水關戰敗后無時無刻不再擔心葉心討伐自己。以他們現有的實力很難抵抗傲天城數百萬大軍。之前章世明討伐日月城時,本想出兵相助,又怕日月城戰敗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屋漏偏逢連夜雨,最近一二年,兩地州國乾旱幾乎顆粒無收。現在又大敗而歸,空虛十分嚴重。整體實力大大受損,兵力更是有所下降,沒有錢和糧食根本無法養活龐大的軍團。
對於這等現狀,日月城軍團的一統龍州給了些許啟示。二王清醒的認識到日月城當下的實力遠勝於自己。在走投無路之際打算與日月城聯盟,以解燃眉之急。
錢繼康和鍾泰舜分別派出使臣來到日月城求救。兩地使臣來到日月城看到城地堅固,百姓吃飽穿暖的情況,感到震驚。而讓他們更為震驚的是接下來的結盟談判居然鬼斧神差變成了收降儀式。
對於鶴勒二州的窘境日月城自然知曉,也斷定他們會來求援,在二王還沒有把目光鎖定日月城時,林鴻就已先行一步,將目光投向了他們。
為此日月城私下曾有過一番探討,南天讓建議,兩地處於危難,正是結盟時機,可以爭取更多的話語權。以錢糧的支援換取錢鍾二王簽署以日月城為主的條約,一旦發生戰爭,協同作戰,共同禦敵,統一指揮。歐陽亦雄極為贊成,趁此機會從宏觀上節制兩地。
林昊晨意見基本一致。
而林鴻的建議是直接收降,一口吃掉。對此提議,眾人皆愕然,什麼?吃掉?人家可是州王,不是小城主,手握幾十萬雄兵?如何能吞併?
林鴻給出答案:“此事我已與先前派往黃龍關鎮守的羋天耀商議,趁此機會奪取兩地全部政權,壯大我日月城的實力。”
歐陽亦雄提出質疑:“這樣風險難免太大?錢繼康與鍾泰舜怎肯將江山賦予他人,到時候把他們逼到葉心那邊去,怎麼辦?當今天下只有日月城,勒州,鶴州三地和葉心為敵,倘若……?”
林鴻道:“我有信心辦成此事,再說我等眾人皆是為了光復天行而努力,這樣的理想很大,既然理想大,胃口也要大,膽氣自然更要大。”
在此期間林昊晨一言未發,這是他們父子共同的優點,能夠做到靜靜的聆聽,可謂是君王應具備的素質。眾人皆議論紛紛,多數不同意林鴻的做法,普遍比較支持南天讓的建議。其實林昊晨心中與眾人相近,比較偏向於南天剛的建議,畢竟這是最穩妥的辦法,反觀林鴻的建議的確如歐陽亦雄所說危險係數較高。
意見承一邊倒局面,暫時沒人表示支持林鴻,但暫時沒有不代表真的沒有。事情的反轉由陸星河和慕雲東開始。
林昊晨問:“陸將軍,你為何支持鴻兒這種風險極大的決定?”
陸星河回答的很簡單:“因為我們是兄弟。”
南天讓沒說話,歐陽亦雄也沒說話。周立海問:“師弟,慕將軍你們只是因為兄弟之情,朋友之義而贊成世子嗎?”
慕雲東道:“對,我來日月城是因為林鴻,無論他有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
這句話說的一點沒錯,他和陸星河能來日月城參軍完全是林鴻的原因,沒有其他。和愛不愛國,忠不忠心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他們根本不是天行的子民,陸星河是南竺人,而慕雲東更是一個連國家都沒有,生活在千里空閑地帶的流放百姓之後。這二位自從那日被羋天耀訓斥,悔意心生,自責懷疑和質疑林鴻的決定,決心從此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站在林鴻這一邊,從林鴻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今日才會如此執着。
兄弟,這就是兄弟,無論你對與錯,我都支持你,你贏了,我陪你狂,你敗了,我們一起扛。
周立海又問:“這件事關係到整個國家的未來,怎麼能因個人感情而有所影響?希望你們考慮清楚。”
陸星河道:“師兄,我們也認為世子的建議風險太大,但並不代表這是個錯誤的決定,既然不是錯誤,我們就會支持。再說我認為世子所說的沒錯,理想要大,胃口也要大,膽識更要大。”
林昊晨說:“既然二位支持鴻兒,那其它人呢?周城主你呢?”
眾人皆看向周立海,等待着他的答案,其中南天讓和歐陽亦雄最在意。他們同樣需要支持者,周立海又是城主,觀點很重要。觀周立海之前的言行,應該是支持自己的建議。可結果卻事到起反,周立海居然給出了意想不到的結果:“在下也支持世子的意見。”隨後繼續說:“可能……大家會質疑我也為什麼會這麼選擇,現在不用問了,我主動解答。我之所以支持世子,不是因為什麼情誼,而是他那股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他說的對,理想要大,胃口也要大。有了這骨子氣勢,才有光復國家的希望。”
接下來,局面翻轉,歐陽輝和南龍等少壯派也紛紛表示支持林鴻,原因和周立海一樣,佩服這骨子氣勢。
到此,所有人看明白了林鴻在眾人心目中倒底是什麼樣的地位。這麼多老派城主悍將持不同觀點的情況下居然還能選擇支持。這說明什麼?說明在這些人心目中他永遠是對的,即使錯也願意陪着。
雲峰城主謝一,烽煙城主石惠,輝北城主唐彪,慶安城主候真審時度勢,放棄剛剛私下意見,改投支持林鴻,他們雖然平日裏與南天讓交好,但此時誰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誰才是日月城真正的主人,應該支持誰。結果一幕瞭然。支持林鴻人數眾多,分別為陸星河,慕雲東,周立海,歐陽輝,南龍,候真,謝一,石惠,唐彪以及暫代德陽城主之位的歐陽婷,以及祖傲童。
支持南天讓只有歐陽亦雄,姜華松,姜華宇,趙天霸,羅衡南等人。其中只有歐陽亦雄說話最有份量。
結果已定,林昊晨道:“既然如此,那就由鴻兒全權處理此事吧!”
說完起身離去,對於今日之事,身為州王的他心裏有些不好受。本以為南天讓的建議會毫無爭議通過,可結果卻如此的出乎意料。對於這樣的結果,林昊晨回宮四下無人之際嘆息道:“天幸此人是我的兒子,否則天下再無林氏復興的希望。”
當未來君主的權力與地位大於現任君王時,即使這個人是自己的兒子,作為君王的心還是會不痛快。這不是氣量狹小,而是任何一位君王正常的思維。還好林昊晨只是一時之念,並沒有太在意此事。否則國家將不得安寧。
當日,林鴻接待兩地使臣,待遇隆重,使得兩地使者受寵若驚。
首先發言的人當然是林鴻:“歡迎兩位使臣到來,我是林鴻,御南王世子。”
“久聞世子大名,今日一見,甚是幸會。”
勒州使者趙洪勛是鍾泰舜的親信。來之前,鍾泰舜曾千叮嚀萬囑咐,不僅要辦成此事,還要保留住靖南鶴州臉面。所以回答時並沒有太多的恭維。當然了另一位使者戴敬明也是一樣。
林鴻微笑:“我知道二位來意,我御南龍州十分願意幫助你們,畢竟大家都是天行的子民嘛!”
戴敬明道:“多謝世子大人,我代表安南王承諾,從此以後我安南鶴州與御南龍州永結同盟,必不相負。”
趙洪勛道:“我靖南勒州也是一樣,與御南龍州結唇亡齒寒之盟。”
這二位聽聞林鴻直接如此痛快答應請求,非常高興,然而他們帶有笑容的表情在片刻后變為不解,驚訝,憤怒。
林鴻道:“幫助兩地我們責無旁貸,幫助子民度過難關更是應該做的。不過我的意思不是和二位州王結盟,而是合併,讓勒州與鶴州所有軍民一同遷入日月城,把所有的力量集中一點,對付國賊葉心。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
這太出乎的意料,使臣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權利回答。
趙洪勛問:“世子這是何意?難道想趁此機會吞併我們?”
林鴻不再有任何的笑容:“大人誤會了,我說的是合併,不是吞併。”
趙洪勛不悅道:“這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最多算收復。”
話說到這個份上,趙洪勛和戴敬明算是明白了,日月城這是要趁火打劫呀!戴敬明相對來說穩重:“不知世子為何有此意,提這等無理的要求?”
林鴻佯裝為難:“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不這樣集中實力將無法抵抗葉心的數百萬大軍,必定會將我們逐個擊破。希望二位使者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趙洪勛臉色極為不自然:“世子這是哪裏話,我們又不是前來投奔,只是想和你們結盟共討國賊。世子可能誤會我們的意思了。”
林鴻不再客氣:“結盟?結什麼盟?難道你家鐘王有稱霸之心,還是你家錢王有君王之志?”
趙洪勛說:“世子不要亂說,我家大王一心一意為光復天行而努力,怎麼會有自立的心思呢?”
戴敬明道:“是啊,我家大王亦是如此。”
林鴻回答的慢條斯理:“無心自立最好,我的意思很明確,既然兩位都承認自己的州王還是天行的臣子,那就將你們的軍民一同遷來日月城,我們共同對付葉心,豈不是更好?”
戴敬明道:“世子所說的話在下實在不懂,理解不透,不能給予任何答案。”
林鴻雙目突然一瞪,怒氣凌然:“聽不懂就原話告訴你們的州王,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戴敬明道:“既然這樣,那就請世子早發糧草,至於你提出的要求,送我們回稟大往後在做決斷。”
林鴻怒斥:“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算了,暫時我不會撥發任何援助,送客。”說完起身拂袖而去。留下了瞠目結舌的趙洪勛和戴敬明,這是謀略,林鴻清楚這等大的事情不可能一天完成,需要時間去滲透才能達到目的,直接下了逐客令。
“鴻兒,你這個提議兩位州王很難接受,我看咱們還是慢慢來吧,復國之事不能操之過急。”
林昊晨在使臣走後詢問。
“父王,不必多慮,錢繼康與鍾泰舜不會投降葉心,這一點,可以保證,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一旦葉心發兵,以傾國之力討伐,就憑我們的幾十萬軍力難以抵擋?”
“你為何有這等信心,萬一徹底失去這樣的盟友該如何是好?”
“不會,首先他們想投降便不會有今日,其次二王已經與葉心結下愁怨,和我們一樣,成為了心中之患。此刻就算歸降,葉心會放過他們嗎?即使現在寬恕,將來也必遭殺身之禍。錢繼康和鍾泰舜皆是聰明人,萬萬不會自尋死路。”
“可就算他們不投降葉心,也難以同意我們的要求!”
剛剛入門的南天讓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表達着不滿的意見。
林鴻好似胸有成竹,回答的擲地有聲:“據調查,現在兩地已經有二三年未有甘霖降臨,大地乾旱,顆粒無收,早已到危難之時。而且之前還打了那麼一場敗仗,資源更是短缺,州境之內不僅貧民沒有糧食可用,連軍團也在忍受飢餓之困。沒有我們資助,等葉心大軍到來連反抗的能力都會沒有。放心吧,日月城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因此不會與我們斷絕來往。不然就是自尋死路。”
說起來這錢鍾二王也真是時運不濟,本來想趁着國內還有一定積蓄,攻下當時薄弱的傲天城,即可解決國內乾旱導致食物短缺的問題,又可以在天下諸王中樹立起威信,為林氏報仇,成就一番大業。可葉心在最關鍵之際回兵,導致他們的兵敗而回。國內僅有的積蓄又是消耗殆盡,雪上加霜,局面無法控制。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這時林氏一族居然又出了林鴻這麼一個趁火打劫的人,宛如火上澆油,倒霉不?倒霉!
林昊晨道:“鴻兒啊,我們一向以仁慈為本,看着兩地百姓挨餓,焉能不救啊。”
林鴻道:“父王,你說的沒錯,可孩兒並非至百姓於水火不顧,只是現在整個帝國都處在毀滅的邊緣。遍地狼籍,烽煙四起,如果我們現在不抓住機會將兩州國收復,那麼別說葉心會不會討伐我們,我們州境之間早晚也會發生戰爭,到那時會有更多的無辜百姓受到牽連,死於戰火之中。我們的罪過會更大,孩兒還是當初遷移百姓時的意見,鈍刀子割肉越割越疼,快刀子割肉,還沒等疼就已經結束,所以鶴州和勒州之事我才不得已而使用如此下策對待。”
林鴻一邊跟大家解釋自己的想法一邊看着遠方,表情思緒萬千:“放心吧!不出三天,兩地使者還會再來,請諸位相信我,也給我一定的時間。我們要堅持住自己的宗旨,我敢保證三個月之內錢繼康與鍾泰舜會接受現在無法接受的條件。”
果然三天後使臣再次來到日月城,接待他們的依然是林鴻。林鴻不敢讓父親見這兩位使臣。林昊晨心太善良,見兩國使臣哭訴肯定答應人家的要求,打亂整個計劃,前功盡棄。從這一點上看遠不如兒子有定力。這也是他們父子的不同之處,父親心善,兒子心也善良,但也挺狠。
上次不愉快的結束談話並不影響這次交流。林鴻依舊先客氣一番:“歡迎二位再次光臨日月城,不知此次前來給在下帶來了什麼樣的結果,是喜還是憂?”
見林鴻態度還挺好,戴敬明這次客氣的許多,言語很尊敬:“感謝世子再次接見,我家大王已經同意尊林王為主,唯林王的命令侍從。不過想請世子立即援助,解我州燃眉之急,以免百姓遭殃。”
趙洪勛道:“我家大王與錢王相同,望世子應允。”
林鴻直接道:“兩位州王現在這麼說,依我看來只是從表面上失了權利,未有任何得失,難保復蘇之後不自立,到時候可能會發生戰爭,這對我們日月城來說不公平。倘若兩位州王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可以保證他們永遠不失王位,還可以一同討伐葉心,復國之後,百姓和子民定當奉還,送客。”
一席話語沒有一絲廢話,闡述完自己的觀點,直接下發了驅逐令。
對於談判,內含多種規則,怎麼談成,怎麼能在自己滿意的情況下談成,這裏面涉及很多不確定的因素。有些人談判中會主動謙讓一些,在自己損失不大的情況下促成事情的合作。有些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即使付出再多也心甘情願。林鴻不懂得如何談判,沒有一絲經驗可說,但正是這一點使他在此次幾乎無望的談判中佔據了上風。心中只有一個概念,收復安南鶴州與靖南勒州,別無其它選擇。
從內心出發,對於二國前來的使者,林鴻不是不願意見,更不煩這二位。只是對於自己的立場,這兩位關於最終的結果根本做不了主。說的好聽一點,他們是使者,說的不好聽點,他們只是個傳話的。現在已經把傳給錢繼康與鍾泰舜的話語說完,再多說也是無意。
“送客”
不再多言是為了展現自己的決心,明確觀點。給對方一種壓迫感。
兩位使臣出了日月城各自心裏都有一番苦水,戴敬明說:“真沒想到林鴻如此態度蠻橫,根本沒給任何的餘地!”
趙洪勛無奈道:“是啊,我準備了一大堆言語,可又有什麼用呢?人家根本就不聽,說完自己的觀點就送客,誒!”
“是啊!沒想到這位世子這般強硬,據說林昊晨很是宅心仁厚啊,事情怎麼會發到這個地步呢?怎麼會有這麼個兒子!”
趙洪勛說:“這就是我們兩次前來沒有見到林王的原因。”
戴敬明言:“要不我們從林昊晨處想想辦法?”
趙洪勛問:“怎麼想?我們能見得着嗎?”
“我們是見不到,如果州王前來,他還能不見嗎?”
“好吧!此計可行。”
歸境后后,錢繼康破口大罵林鴻是個無意之徒,鍾泰舜則感嘆林氏的延續。對於親往日月城都未有表態?但僅僅一個月之後,這二位州態度發生轉變,因為兩地百姓因為飢餓發生了動亂,許多地方甚至發生人吃人的事件。而且更為關鍵的是動亂的問題滲入到軍團,兵將們毫無鬥志可言。有些士兵還為了生存去搶奪百姓們的食物。可以這麼說,當時的情況只有州王及一些重要人物有足夠的糧食,其他人只能自謀出路,暴動,起義實屬無可奈何。州王的聲望一落千丈,所統領區域內的各個城主也都不在遵循這樣慌亂不堪的統治,紛紛自謀生路,甚至還發生了一些城與城之間的小摩擦。
不出林鴻所料使臣再次來到日月城,還有錢繼康與鍾泰舜。二王萬般無奈只好放下身價親自來到日月城求援。林昊晨要親自接見,被林鴻所阻:“父親,現在還不是您見他們的時候。”
“二位州王親自前來,豈有不見之理。”
“請您相信我,我一定辦成此事,還是孩兒去見。”
“鴻兒,我們都是州王,這樣太無理了。”
“不錯,您們都是州王,可您是皇族後裔,他們只是地方上的統治者,身份不同,我們必須抓住這次機會成功收復他們,不然何談光復山天行?”
接待大殿中久等的錢繼康與鍾泰舜有些焦急,大半個時辰,還未見林昊晨,心裏甚是不爽,抱怨日月城太無禮數。此時林鴻入門:“二位州王久等了。”
錢繼康有些氣惱:“不知林王什麼時候到來?”
“家父身體有烊,不能相見,特囑咐我來商討此事。”
“哼,這是什麼道理,我們親自前來,難道連林王的面都沒資格見嗎?”
錢繼康語氣重了不少。意圖很明顯,你林鴻身份與我不對等,沒資格代表林王。
林鴻收回笑容坐到主位:“我說了,家父命我全權此事。”
錢繼康還要爭論被鍾泰舜所阻:“好,那就麻煩請世子說說您的意見!”
“我的意見二位使者已經傳達,難道他們沒告訴你們嗎?”
鍾泰舜說:“說了,不過我們二人今日前來是想請求日月城先發援助,其它的事日後再議,不知能否給我們這個薄面?”
“先發援助?日後再議,議什麼啊?”
“共同謀事,光復天行。”
這樣的回答模糊不清,分明是託詞,林鴻微微一笑:“呵呵,恐怕等你們渡過難關后就沒有再議的可能了吧?”
錢繼康道:“世子這是什麼話?有什麼就請直說。”
林鴻鴻起身,日月神劍出鞘,握在手中細細觀看,在場眾人心裏一驚。鍾泰舜問:“世子想殺了我們嗎?”
“不會,我們日月城不會做那種事,關於方才的討論,我的意思和之前一樣,在你們同意之前決不相助。”
錢繼康大怒,拍桌而起:“你…”
林鴻繼續說:“我給你們時間考慮,但不會太久,到時候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我不介意真的出兵滅了你們,現在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力量如何!”說完一招祭出斬天術第一式,隔空將殿外一塊巨石一分為二。之後補充了一句:“送客。”
林鴻走了,留下了滿臉驚訝的錢繼康與鍾泰舜。二王此時腦海中同時出現一句話:果然名不虛傳,狂,狂妄至極!
各回屬地,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不過氣氛歸氣氛,該辦的事還得辦。家園已經到最危難之時。幾天後戴敬明和趙洪勛又一次次來到日月城,結果一樣還是林鴻接見的他們。
戴敬明和趙洪勛表示兩地州王再次做出讓步,同意只要答應他們的要求,援助后將會允許日月城派出兵將鎮守兩州,取得實際控制權。
林鴻勃然大怒:“你們還是沒有搞明白,現在不是在談判,而是收編,懂嗎?”
戴敬明和趙洪勛不敢言語,從心裏摸不清眼前這位世子的脾氣,上一句還好好的,轉眼就發怒,誰能知道他下一步會幹什麼?
“我可以給你們分析分析你們州王的想法,看看我說的有沒有錯。你們想利用我度過難關,剷除反叛勢力,解救臣民,穩定局勢,等一切從歸正常之後再把我的軍團趕出來。他們只是暫時的失去權力,難道從此就不能調用本部的軍力了嗎?”話畢怒意再次提高,嚇道:“如果二王再敢欺騙我們日月城,我會立刻發兵強攻,當我攻下兩地之後,以前一切的優待將不復存在,送客。”
又是一聲送客將使臣趕出日月城。這次談判還是沒給使者多說話的機會,只要條件沒達到,就是兩個字:送客。
這件事後趙洪勛曾跟好友說過這麼一句話:“要說談判高手,還得人家日月城世子,那才叫有原則!跟他談判,沒達到他的要求根本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就送給你倆個字~送客。”
使臣又碰了一鼻子灰,一語不發的迴轉,他們真是很無奈,說起這二人平常也是能說會道之人,不然也不會擔此重任。但在林鴻面前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再能說會道也是徒勞。送走使臣后林鴻也沒閑着,他要給鍾泰舜與錢繼康燒上最後一把火,一把催促他們投降的火。日月城開始整頓軍力,做出一副出征的跡象。派人去鶴,勒二州散步謠言說葉心決定親率軍團百萬討伐而來,而且不準備接受投降,無論是否抵抗,全都趕盡殺絕。另外還傳言御南王願意接收兩地百姓前去投奔從而蠱惑其民心。
這條消息傳開后引起了軒然大波,民眾十分惶恐,葉心和林王都要前來討伐,憑自己州境現在的狀況,怎麼能抵抗侵略者的入侵呢?
絕望的不僅是百姓還有錢,鍾二王,兩位平時高高在上的州王此時心中萬分憂愁,聞之使臣回來的稟報,氣的咬牙直罵日月城是無義之地,罵林昊晨不配為皇族,罵林鴻是個趁火打劫的強盜。
鍾泰舜來到錢繼康處商議:“錢兄,我的勒州恐怕要滅亡了。”
錢繼康道:“我們鶴州何嘗不是,我現在每天都如坐針氈,不知如何是好啊?”
家園基業弄到現在這步田地,任何一個統治者都不想如,何況現在不只是內憂,還有外患隨時威脅。境內包括自己在內無一人無性命之憂。
鍾泰舜道:“哎!前去請求日月城援助,卻沒想到那個林鴻如此不近人情。”
現在他一聽林鴻的名字腦袋就疼。也難怪,現在除了日月城之外,其他六州即沒能力,也不敢幫助自己。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日月城還如此的過分。
錢繼康說:“是啊,這個林鴻獅子大開口,想一次把咱們統統吃掉,林氏皇族怎麼出了這麼一個無情的人,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和其他州國一樣,向葉心投誠了呢!”
“咳……這是哪裏話!”
錢繼康長長地嘆了口氣:“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再沒有辦法,恐怕也要餓死啦。”
鍾泰舜表情低落不再言語,就這樣,兩位往日不可一世的州王沉默許久。
鍾泰舜道:“王兄,實在沒辦法,我只好答應林鴻的要求,不然等到國破家亡之的那一天為時晚矣!”
錢繼康又嘆了口氣:“咳…不答應怎麼辦,再過一個月,就算葉心和日月城不來,我這王位也保不住嘍。”
“況且我們別無選擇,先前抵抗葉心,結下仇怨,名聲可贊,現在唯一的方向即是投奔日月城,支持林氏一族,趁着還有一定價值,可行。不然等失去自身的價值,去求林鴻恐怕也不會再有結果。”
鍾泰舜說話時臉色惆悵,神情恍惚。
錢繼康道:“好吧!白白便宜了林鴻那個無義之徒。”
兩天之後投誠書信或稱降表送達日月城,內容基本一樣:
靖南王鍾泰舜與安南王錢繼康願意尊林昊晨為主,將兩州國臣民遷入日月城,共誅國賊葉心。
林昊晨看着手書默不作聲,心理即高興又感覺不妥,與其說二王主動投誠還不如說是受林鴻逼迫而降。木已成舟,林昊晨將此事全權交給林鴻定奪。林鴻知道父親的心事,很理解這其中的原由。林昊晨當了幾十年城主,從來都是以德服人,一次逼迫之事都沒幹過。可如今卻用這種手段做了一件這麼天大的事。與往日差異過於懸殊。心裏不快在所難免。
事後曾有人勸阻說此事都是世子所為,叫他不要太過於自責。但林昊晨不這樣理解:雖說是他人的主意,但決定權在自己的手中。說到底是自己當初默認了事情的發展方向。
說起來林昊晨的脾氣性格的確適合做百姓的主人,善良,齋心仁厚。但也有不足,少了一番帝王威信,缺乏讓人懼怕的手段。作為一名君王,不僅要擁有感化,仁慈之心,還要有令人懼怕的存在感。這樣才能更好的統治國家。顯然,林昊晨在這方面欠缺一些。
既然父親默許,林鴻不再有所顧慮,開始大刀闊斧,繼續進行計劃。為平穩的將兩州軍民遷移到日月城,派出數萬大軍前去接應,以備不時之需。大軍出發之日,下達命令:遷移者,獎,違命者,殺。
由於有之前的經驗,這次遷移進展的相對來說順利一些。途中為所有離開本地前往日月城的百姓分發糧錢糧,物品。這次幾百萬人的大遷移是幾百上千年以來在靈界大陸從沒有發生過的壯舉,場面甚是壯觀。從兩地通往日月城的路上密密麻麻人流不斷。
整個遷移的過程整整持續了四個月,沒有住房的百姓暫時被安排在城外軍營中暫住。林鴻下令對待來到日月城的百姓一定要萬般愛護,不得有任何的閃失。這樣做使百姓們心中減少了許多的抱怨,在內心深處開始面對現實,接納自己從此成為日月城一份子的事實。
既然無法全部安置,再次闊城迫在眉睫。
無論是日月城原有的軍民,還是遷移過來的百姓。眾生平等,全部參與到建設城地的工作中,這是命令,必須執行。但也有例外,沒有能力參與者可以不參加,不過若是有能力者裝病或是找各種借口躲避勞作,將嚴懲不殆,情節嚴重者就地正法,絕不容情。這就是林昊晨缺乏的威嚴,顯然他的兒子林鴻在這方面做的很好。
說起來林鴻之所以表現的及其有威嚴,不是他不仁慈,而是當時的情況,稍有仁慈之心,就有可能引出天大的麻煩。他不但要讓百姓愛戴自己,還要懼怕自己。這樣才能從容的發佈任何命令,達到一語定乾坤的目的。
錢繼康與鍾泰舜於最後一批抵達日月城。
原因有二,
其一:故土難離,當了一輩子主人突然不在擁有曾經的權利,放下着實太難。看着即將荒廢的家園,心中悲涼,又無可奈何,不走不行。
其二:心有懼怕,怕在沒有任何本錢的情況下成為階下囚,遭受迫害。這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事。林鴻太可怕,不僅實力恐怖,性格更叫人膽寒。
途中錢繼康曾對鍾泰舜說:“從此我兄弟二人的性命將不由自主啊!”
鍾泰舜滿臉憂愁:“那又能怎麼辦,我們有選擇的權利嗎?”
錢繼康凝望遠方:“現在沒有,但總有一天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鍾泰舜馬上制止:“錢王兄,萬萬不可說這等話,萬一傳到林鴻耳中,我們想活命恐怕就難了!”
“多謝提醒,我口誤了,不過我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樣?”
“鐘王兄一直多謀,難道沒有可行的計策?”
“事已至此,哪還有什麼挽回的餘地,依我看,我只求到日月城后保住性命。”
“林昊晨有殺我們之心?”
“我擔心的是他的兒子。”
錢繼康道:“那我們要早有準備啊?”
“怎麼準備,你沒看周圍都是日月城的人嗎?”
“那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辦法倒是有一個。”
錢繼康猶如旱逢甘霖一般,趕忙的問:“什麼辦法?”
鍾泰舜悠悠的說了一句:“乞求蒼天。”
對於這二位來到日月城后該如何處置,林昊晨等人有過商議,其中歐陽亦雄主張直接罷免,關入天牢,永不釋放。而南天讓的建議則更加狠毒,派人將二王暗殺,剷除後患。林鴻一直沒有任何的表態。最後林昊晨排眾議,決定善待二人,以理感化。林鴻表示支持,其實他也沒想好怎麼對待二王,沒想過殺了他們。林鴻雖然心狠,但不濫殺無辜。另外還有一點也是他支持父親想法的重要原因。那就是平衡現有日月城的局面。他要利用錢繼康與鍾泰舜削弱目前比較強的勢力。其中以南天讓和歐陽亦雄為主。
自從城地合併,由於之前的特殊關係,南天讓和歐陽亦雄地位一直領先於其他人。權利僅在林家父子之下。雖然林鴻主導所有軍權,但這二人還是擁有一定的號召力。在這一點上,歸降的周立海等人無法比擬。錢,鍾二王到來以後將會改變這種狀況,人家原本即是州王,身份自然高貴,說話的份量理所當然會重一些。自從上次商議如何面對二州事宜后,林鴻便產生這種想法,決不允許國中之國的出現,削權肯定不行,國家尚不穩定,唯有平衡能解燃眉之急。
二王來到日月城,林昊晨率領全體軍民到城門外迎接,場面隆重,以最高禮儀接待。見狀錢繼康與鍾泰舜立刻下馬,惶恐不安:“大王不可如此,我等無法承受。”
林昊晨緊握二王的手,用極為誠懇的語氣說道:“兩位兄長能夠前來,我甚是高興,從此以後讓我們共同對抗叛賊。”
鍾泰舜彎腰行禮說:“多謝大王仁慈,收留我二人及百姓,在下感恩不盡。”
錢繼康此時也不在強硬,雖說心裏不服,但明白此時萬萬不能意氣用事,否則將自身難保:“是啊,多謝大王收留之情。”
林昊晨有面難之色:“誒!此事屬萬不得已,實非所願,望你們不要怪罪。”
鍾泰舜道:“大王不必如此,從此以後我二人必將以大王唯命是從。”
“兩位大王此言差已,我們都是天行的州王,不必如此。以後日月城就是你們的家,和在你們的屬地一樣,這裏也是你們的屬地。”
此話一出,錢繼康與鍾泰舜如釋重負,知道自己起碼暫時不會成為階下之囚。
“侄兒參見二位伯父。”
林鴻上前施禮,態度與之前判若兩人,極其客氣。不過對於這種態度,錢繼康二人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溫暖,反而增加了一絲涼意。他們看林鴻的眼神有些畏懼,因為他們曾真真切切的領教過此人的威力與霸道。
林昊晨介紹說:“這是我兒林鴻,之前多有得罪,我在這裏向你們賠禮。”
鍾泰舜道:“不必,我們很敬重世子閣下。”
“侄兒不敢,請入城吧!”
林鴻側身抬手請二王進入日月城,兩座王府早已修建完畢,豪華的程度堪比林昊晨的王宮。其目有二,一:穩州王其心,二:穩軍民之心。
耗時兩月城地修建完畢,日月城更加龐大,雖說依然無法與傲天城相比,但差距已然不大,堪比南竺帝都聖陽城。
經過這次重建,日月城居民暴漲至七百萬,軍團數目達七十五萬之眾,加上各關卡的兵力,總兵力接近八十萬。這是什麼實力,完全有能力蕩平天下。整個國家唯有葉心算的上敵手。遠超其餘州境。此時就算葉心前來討伐,想戰勝日月城也絕非易事。
一轉眼寒冷的冬季已過,象徵著萬物復蘇的春天進入人們的生活。日月城經過一冬天的過度,已然安穩。春暖花開時,日月城主殿內召開大會,討論何時起兵討伐叛賊葉心。
“林王,現在我日月城軍力齊備,隨時可以出兵討伐叛逆,不過在次之前尚有一件事需要林王答應。”
南天讓首先發言。
林昊晨問:“兄長所謂何事?”
南天讓極其莊重:“請林王繼承天行君皇之位,復國山河!”
其後眾人齊齊應聲道:“請大王登壇受封,繼承君皇位。”
林昊晨面有難色:“諸位這是陷我於不義,本王決不答應,更不會做背逆之事。”
歐陽亦雄說:“這如何背逆?大王繼位,上,應天時,中,完成歷代先主遺志,下,對得起天下黎民。實在是天命所歸。”
林昊晨再拒:“本王萬萬不能答應。”之後起身離開大殿,以此表明心意。
何人人不想稱皇?誰說自己沒有君王之心,純屬扯淡,一國之主是什麼概念,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地位。任何一個有野心,有理想,有志向的人都會窺視這象徵著人類最高的權利。不過有些人也就是想想,但有些人可是趁天下大亂之時敢於去實現。比如說葉心,或者是錢繼康等。林昊晨這等身具皇族血統,又豈能不對其位有所奢望呢?
當初身在密夜時,南天讓就曾勸說林昊晨即位,那時林昊晨不能答應,其中有種種原委。現在的情況與當初不同,那他為什麼還不答應呢?因為謙虛,如果有人提出,立馬答應即位,證明他盼着這個,說出去恐有流言蜚語。這種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謙讓是必須有的流程,帝王終要千呼萬喚使出來。
接下來一連三天的時間裏,陸陸續續有人拜會請求林昊晨繼位,成天行國主。換回來的依然是拒絕。看林昊晨態度堅定,眾人找到錢繼康與鍾泰舜,這二人身居王位,尊榮且顯赫,由他們勸進效果會有所不同。最起碼林昊晨不會發怒而屈敢。實趣的二人也知道自己說話的時候到了,前往王府,準備相勸。其實林昊晨也確實在等着他們的到來。他有一顆帝王心,現在到了即將成功之時,說不想,沒人會信。但林昊晨比較謹慎,懂得此時宜緩不易急,想要千呼萬喚使出來,需得到所有人最真誠的支持。而鍾,錢二王則是重中之重,因為他們目前依然是一部分百姓心中的王。
三人落座,
林昊晨道:“二位前來,弟高興萬分,但如果是為了勸繼位一事,還請不要再相勸,我實在不能背負這等千古之罪名。”
鍾泰舜道:“大王真是有趣,何罪之有?”
林昊晨道:“鑒位稱皇,自古屬於逆天之罪啊!”
錢繼康道:“恕我直言。大王說詞有誤,難道就沒有千古英雄嗎?我天行第一任君皇林雲天難道不是英雄?”
林昊晨語塞:“這…我怎敢與先祖相提並論。”
鍾泰舜說:“有何不可,現在天行正處生死存亡,甚至早已淪陷,正是有志之士建立萬古功勛之時,大王為拒絕天下臣民好意,難道想不顧天下而去偷閑?”
林昊晨道:“二位兄長,在下實在無繼位之心,只想光復天行,至於誰任君皇對我來說都是一樣,只要能給百姓帶來幸福的生活就是我之願望。”
錢繼康說:“大王口口聲聲說光復天行,可現在天行徒有虛名,三年前被賊人所滅,國名去除早晚會現,你效忠的又是誰呢?”
鍾泰舜說:“大王不即位,誰能即位,放眼天下,林氏者還有幾人,就算有,誰又有大王的血脈正統,只有大王即位才名正言順,否則恐天下人不服。”
林昊晨沒說話,神情無奈。這二位能當那麼多年州王,決不是等閑之輩,自然懂得察言觀色,只一眼便看出林昊晨真正心思。至於到現在還沒表態,其中必有緣故。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反駁和答應屬相同概念。
錢繼康再道:“連葉心那個偽主都能執掌天下,大王為何不可?”
林昊晨還是不說話,鍾泰舜補充道:“實不相瞞,當初我二人投靠大王,一則是形式所逼,二則是大王有光復林氏的能力和身份。可現在大王執意不繼位執掌天下,我心裏對大王復國的念頭已經開始動搖。”
林昊晨問:“鐘王兄此話何意?”
鍾泰舜道:“大王稱皇,自然會招來天下那些對林氏依然忠心之人的投奔,不然恐怕現在的局面不會保持長久,其安必不能久存,請大王為天下百姓着想,繼位吧!”
林昊晨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你們的好意我都知道,二位請回吧,明日我給你們答覆,容我再好好想一想。”
聽聞回答,錢繼康與鍾泰舜明白這是答應了,只不過暫時沒有明說而已。同時也是告訴自己明日召集所有文武再次勸進。二人離開王府,將此消息傳遍眾日月城,告誡大家第二天一同勸進。
二王離去。林昊晨找來林鴻商議,並把二王的話轉述一邊,詢問兒子的意見。其實在此之前,有很多人找過林鴻,都被拒之門外。這些日子他也沒有一次勸進。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不是不想自己的父親繼位,而是避嫌。一旦林昊晨做了君皇,自己就是國之儲君,未來的帝王,對於剛剛建立江山的父子來說,別人可以勸,自己則不可,以免遭人非議。但今天父親找到了自己,即不能不說。其實按照林鴻的本意,他也希望父親繼位,究其原因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對於整個國家來說是必然要走的一步。眾臣們說的沒錯,只有繼位才能號召天下忠義者的投奔。不然單憑一個皇族後裔的身份實難做到天下歸心。
“兒以為錢鍾二王說的沒錯,父親應當即位,擔起天下的重任。”
林昊晨心中仍有顧慮:“難道我繼位真的是百利而無一害嗎?”
“是”
林昊晨在屋內踱步走來走去:“鴻兒為父已達州王之位,眾臣之首。心中卻無進取之意,如若百官還是不肯善罷此事,我看由你即位為好。為父年紀老邁,修為亦無存,陽壽不可長久,你早晚都要接為父的位置,不如現在直接繼位,豈不是更好。”
聽完父親的話語林鴻腦中有一絲眩暈,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怯,曾經面臨生死之時的恐懼是生物本能的體現,但今日的心怯卻是親情遭受到抨擊的聲音。這兩種不再同一條線上,但卻同樣令人顫抖:父親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最近我所做的事情過於獨斷專行,因而對我有了意見,難道我們父子之間已經產生誤會了嗎?想到此,林鴻十分的後悔自己所作之事太過於看重自我想法,完全沒有顧及他人的建議,甚至是自己的父親。看來以後國家之事應該多聽聽父親想法,畢竟父親才是真正的統治者的,而且不是昏庸之輩。不然父子間的纖細一旦爆發肯定會帶來相應麻煩。
一對聰明父子,林昊晨的確是在敲山震虎,他曾經確實有過一絲之念怪罪林鴻,認為兒子有的時候太過於兇狠,不近人情,不過通過後來日月城所取得的成就,明白了,只有像林鴻這樣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領袖,像自己這樣一味的以德服人,做一個城主倒沒什麼問題,而一國之君恐怕無法掌控得當。至於今日的提醒,側面敲打沒有其它之意,只是想告誡兒子日後行事多善良為好,盡量不要不顧他人生死。
“鴻兒,為父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我是真的希望你直接繼位,你年輕,有衝勁,肯定能光復我林氏,為父老了。”
“父親,恕兒無理,不敢接受。兒雖有修為,但無統治者的胸懷,更適合做一名將軍,為父親征戰天下,無有君皇之能。讓我繼位會害了國家,害了百姓。只有父親才能拯救天下臣民,也只有父親能夠號召天下忠義者共除國賊。”
“果真非要如此?”
“如果父親不即位,天下人只能承認葉心那個偽主。父親即位后,重建天行帝國,如錢繼康所說,國內對林氏的忠義的人便會自動前來相助,況且父親是林氏中血脈最接近上代君皇的人,名正言順。”
“可是你即位…”
林昊晨的話還沒有說完被林鴻打斷:“兒請求父親即位。”
父子二人沉默良久,
林昊晨語重心長的說:“好吧,事已如此,為父還有何話說,再拒絕恐怕失信於民心。”
第二日,在臣民齊聲要求下,林昊晨接受誠意,答應繼位君皇,重建天行帝國,林氏政權。立誓剿滅國賊,為天下蒼生重塑河山。日月城內築起高台,準備祭天,舉行登基大典。
天行帝國三千六百九十一年春,葉心篡位三年後,在臣民的簇擁下,林昊晨光復林氏,登壇受封,即君皇之位。
君皇六十而止,動亂而新生!
預言彷彿正在成真!
“請天行君皇林氏登壇受天地之封。”
又是一聲嘹亮的聲音,這個聲音同樣響徹寰宇,這樣的聲音在三年前的傲天城城曾響起過,那是葉心即位逼迫林氏讓位的聲音,是代表着林氏覆滅的聲音。而今天當這個聲音再次響起時標誌着林氏皇族死灰復燃,又一次傲立在靈界大陸。林氏落日度過黑暗再起朝陽。
林昊晨身穿君皇服飾,頭戴龍冠,腰纏九穗綢帶,邁着穩重且莊嚴的步伐登上受封台,接過帝皇權杖表示從此以後將以國主的身份領導臣民。這個曾經在兄弟之中最不起眼,甚至被譽為最無能之人,這個曾經一度成為階下囚,生命都無法自保的人,今日徹底翻身,一躍成為了天下之主。縱然有命運的安排,更得易於人力的相助。其中功勞最大的當屬林鴻,其次是南天讓等人的支持。再次是天降鶴州與勒州大旱三年的天命。總之一切看似那麼的順理成章,又那麼的萬眾歸心。
林昊晨登位,封賞功臣如下:
子林鴻,皇位儲君,兼任帝國大將軍。令加一道,有權掌管帝國所有事宜,遇事可自主行事,位同監國。
南天讓為東親王,世襲罔替。負責百姓生計,積草屯糧,為大軍討逆後援,權利可謂重中之重。其長子南越為王世子,次子南龍為將軍。
歐陽亦雄為南親王,世襲罔替。掌管官吏,負責官員調用,責任重大。其子歐陽輝為王世子,將軍。
錢繼康仍為北親王,世襲罔替,掌管部分軍團。
鍾泰舜仍為西親王,掌管部分軍團,和錢繼康雷同。
之所以二王可以擁有一部分軍力,也屬情理之中,不管當初出於什麼原因投奔而來。畢竟人家領着幾十萬軍團和上百萬的百姓前來相助,日月城的壯大他們的功勞其實是最大的,況且當初還答應了人家一切如舊。現在不能出爾反爾。所以撥給部分軍團予以安穩其心,封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至於其他歸降者暫時沒有掌握軍團的權利,如果每個投奔之人都擁有這等優待,權力過於分散容易生亂。縱使林鴻強勢,也難保不有所損失。
對於此事,南天讓和歐陽亦雄無有任何異議,二人從城主進位王爵,已屬天大的恩賜。
其餘諸位城主也不會有所意見,當初選擇投誠的時就已經知道了後果。心裏有怨又能如何,勢單力薄,誰敢觸怒林鴻。
周立海為武林侯,周易為武林太守。謝一為林峰侯。侯真為慶安侯。石惠為輝北侯。唐彪為烽煙侯。均以其故地之名分封。
王侯分封完畢,接下來是諸位戰將的封賞。首先封賞的自然是羋天耀,他對於國主有護駕之功,對全城百姓有救命之恩。功勞可謂不亞於南天讓等。必定委以重任,為鎮北將軍,黃龍關守將,在外有獨斷專行之權。另賜其手中的一雙銀龍劍為御賜神劍,可斬王爵以下諸人。從賬面上來看這個官職並不大,但實權卻比任何人都重,領兵三萬在外駐守,負責國家最北方的防禦問題,還有獨斷之權,身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慕雲東和陸星河為左右將軍。為林鴻的左膀右臂,屬於林鴻的嫡系,言下之意除君皇旨意,唯有林鴻能對他們下令,任何人無權指使調用。當然,除了林鴻,這二位也不會聽命於任何人。官職不大,但誰都清楚,他們的地位不在侯爵之下。
趙天霸,羅衡南,姜華松,姜華宇,等皆為將軍,負責日月城的軍團管理與操練。總之有功之人皆有封賞,短時間內國家得到了穩定。
祖傲童和歐陽婷沒有被任命任何職務,畢竟她們是女孩子,整天和一些以男人為主的軍團混在一起實屬不妥,讓她們當文官吧!她們還不會什麼,眾人叩謝之後開始商討北伐葉心之事。
對於初登君皇之位的林昊晨來說,這是頭等大事。為什麼復國,為什麼不選擇忍辱偷生,為什麼要奮起反抗?都是因為一個原因,除國賊,奪回江山,還天下百姓的太平。
繼位半月後,
事宜提上日程。
“朕初登皇位,想出兵討伐叛逆,報仇雪恨,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自從登基稱皇,林昊晨帝王風範顯露無疑,說話做事威嚴且莊重。
南天讓極力贊成此事:“臣認為此時趁葉心傷勢尚未痊癒出兵討伐乃天賜良機,若是等其痊癒,恐難獲勝。”
歐陽亦雄道:“臣支持東親王的意見,也認為此時我軍士氣正盛,伐賊時機已到。”
幾乎所有人都支持北伐之事。只有林鴻一言不發。對於北伐的事情此時的他沒有多少把握,首先國家剛剛建立,軍團尚未訓練成熟。其次日月城中的將士普遍戰鬥力都不高,精銳實在太少。發生大規模戰爭,不一定可用。從這一點上看,與傲天城相比仍處於劣勢。還有一點也是他關心的,甚至是最關心的一點,葉心的半神之體。這種級別的修為有多恐怖林鴻最為清楚,勾陳星芒也是半神,曾經連布拉奇的攻擊都能化解,何況葉心不僅僅在防禦上達到半神,攻擊力更是高人一等,着實叫人可怕。即使出兵討伐僥倖獲勝,但不能殺死葉心,也算不上勝利,因為那是個可怕的存在,是所有林氏族人的心結,必須剷除。
對於戰鬥,林鴻無有懼怕,而是不想因為一時衝動害了大家。除去以上幾點,還有一個原因令他躊躇不定。他已經答應歐陽婷近期完婚,如果再失言,恐怕歐陽婷會傷心。
負了摯愛的女人不行,一時衝動毀了國家也不行,舉足不定耽誤國家前程更不行。一時之間,一直以來鎮定自若,自認為擁有冷靜頭腦的林鴻心中糾結:我該怎麼辦呢?怎麼辦?究竟怎麼辦?
林昊晨看兒子一言不發,表情不自然,不禁問道:“鴻兒,你怎麼了,今日商討這麼大的事情為何一言不發啊?”
正在思索的林鴻被突然的一問有些發愣。林昊晨又問:“你怎麼了?”
林鴻歉意道:“沒怎麼,我也說不好到底應不應該北伐國賊葉心。”
林昊晨表情不悅,他不高興不是因為林鴻走神,而是因為沒有聽到一句稱心如意的話語。在他心中,對於出兵討逆之事其實早已有了定論,時機尚未成熟,此刻自己一方的力量還遠不如葉心那般強大。對於大臣的建議實在不知道如何決斷,縱使自己不同意,但所有人都認為可行之時,拿不出一個足矣令人心悅誠服的理由阻止也是不行的,即使是君皇也不行。當然了,不包括那些一語定乾坤或者昏庸無道的君王。可惜這兩種林昊晨都不是。即無扭轉乾坤之能,又無昏庸無道之所為!
新進古老帝國第一次商議國運,君皇林昊晨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很失望,又不好打擊朝臣的眾志成城。
深夜,一人從黃龍關歸來,是鎮北將軍,黃龍關守將羋天耀的信使。呈上羋天耀親筆書信。
看完,林昊晨面露笑意,低聲道:“救星啊!非但是我的救星,還是國家的救星啊!”
羋天耀書:
臣聞陛下有意北出黃龍,直導傲天城,殺國賊,除國難,救國民。此事也是臣乃至忠義者,天下人的共同心愿。但臣認為此時出兵時機並不成熟,葉心政權並非一日建立,滅之亦不可急。傲天城軍團尚有數百萬,遠勝我軍。就算葉心重傷,暫時我們也非是其對手。這並非臣漲他人之志氣,而是根據事實而定。目前各地州王忠於林氏之心未滅,又遭葉心奪兵,皆對其恨之入骨,陛下應該加以充分利用,聯合諸路王侯,對我軍有利而無害。待天時有變,便可討逆。望明鑒。
次日,林昊晨將書信公佈於眾,眾人不再如之前一般熱情高漲,紛紛搖頭思索者此事的來龍去脈。他們的心因為這封書信動搖,對出兵的事開始真正重視。南天讓深知羋天耀在林昊晨心中地位,縱然依舊支持此刻出兵也不再相勸。歐陽亦雄見南天讓不語,也不再言。
滿堂眾人此刻才恍然大悟,自己的一時衝動險些斷送了貧弱的基業。見眾人不語,林昊晨的心才沉穩下來,事情得以解決。至於為什麼身為君皇的林昊晨不同意出兵還會主動提出?道理很簡單,因為他提出北伐的目的只是其表,並非其心。對於一個剛剛即位的國主來說,什麼才能壯大自己的威嚴與凝聚力,報國恨家仇顯然是最佳的辦法。那此時什麼才是國恨家仇呢?當然是國賊葉心。不提出剷除國賊的想法,會引來眾多非議,影響自己的聲望,對於將來得到更多人的相助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會給人帶來一種偏安一隅的概念,這對一個胸有大志的國主來說萬萬不可。繼位后提出消滅國賊避免不了,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但現在實力不及對方,發動戰爭顯然不可。在這種左右為難之時,主動提出出兵事宜然後被臣民反對駁回是最佳結果。林昊晨自信屬下能者大有人在,肯定會有人相勸,問題自然迎刃而解。羋天耀讀懂了國主的心,更懂得天時,挽救了脆弱的復興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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