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天宰國的紅寶石(大結局)
“只是、只是我該去哪呢?”
王行展就像是迷失在風暴之眼中的水手,茫茫四顧終不得方向。就在他幾經掙扎快要放棄的時候,他彷彿看到黎明的曙光。王行展緊緊抓住這一閃而過的靈光,反覆思考將其放大。
“時間就是後天的滿月時分,只是這個地點究竟在哪?”
他在屋子裏來回徘徊,自問自答道:“究竟在哪手可摘星辰?在密斯城全境最高的樓上?!”
“惠惠姐,你知不知道哪裏是密斯城最高的地方?”
望着王行展如此急切的神情,溫筠惠也只能聳聳肩。她回到道:“也許是在西山上,也許是在當初那個登天樓上。”
王行展沉下心思,好好估摸着兩個地標建築的高低差距。內城的西山徒有山的稱呼,其實並不高,加之地勢差距更是顯得低;登天樓雖有登天一詞,但究竟是一幢普通的酒樓,至高不過八層樓。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了!”王行展喃喃自語,在屋子裏繞圈圈。
“你就不能把時間也結合上嚒?”
溫筠惠的一言點醒了夢中人。
為什麼要約在滿月之時?滿月之時與平常相比又有什麼區別?就在此刻,他的腦海彷彿有一隻史前巨獸正漫步向前,肆虐着他的記憶之海……
這究竟是什麼?王行展猛得記起來,這是?牛,每日清晨從城東而起,往城西而去。
王行展急忙下樓,面不露驚色地和前台打探關於?牛的具體內容。當聽到?牛每晚歇息地方都有些許的不同,尤其是滿月之夜將停留在外界之山時,他險些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
他二話不說,馬不停蹄地奔赴城西的外界之山。
能如此迅速猜出謎底確實有着超凡的運氣,但是王行展更願意相信這是幸運女神在庇護他。待到後天傍晚,所有學生分散成許多隊安插在城內的各個高樓與大山頂端時,卻沒有一人來到這片空曠的外界之山上。
突然遠處塵土飛揚,猶如星星點點撒向天際。還沒過多久,轟隆聲大作。王行展知道,這是?牛來了。
他站直腰板,遠遠眺望着這個龐然大物,內心不由感嘆萬千。隨着太陽完全落下,整個天空被夜幕所籠罩,?牛緩緩停在王行展跟前。
他抬頭望去,一眼根本看不清牛頭的情況,便大聲呼喚道:“吶?!有人嗎?”
他的聲音在空谷中迴響,久久沒有散去。
沒有回應。王行展心底一沉,但究極還是鼓起勇氣徒手攀登這個天宰國的“鎮國神獸”,當然只是一個耗費工錢不瞎炫耀的玩意兒。
所幸這隻熔爐巨獸的外骨骼上長着易於常人攀爬的階梯,沒費多少工夫便爬上了半程。
山間的風越刮越大,王行展顧不得寒冷繼續加快腳步。他隱隱望見牛頭裏閃爍着星點紅光。
“真是難為我了。”王行展如是說道。
大約過了五分鐘,他終於爬上階梯來到一扇鐵門外。隔着這扇鐵門,他能聽到屋子裏傳來吱咯吱咯的齒輪嚙合聲。
王行展饒有紳士風度地敲了瞧門,輕聲問答道:“這裏是來自西方大陸的艾爾德蘭·展·千華,屋子裏有人嗎?如果方便的話,就替我開下門。”
門內寂靜無應答,依舊只有齒輪的咕咕聲。於是王行展懷抱着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輕輕用手推開這扇鐵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團篝火,它為整間屋子提供了光明;接着看到一雙金絲花紋的紅色平底鞋。王行展心中一顫,彷彿能預料到接下來能看到什麼
優柔純白的拖地長裙,金色高貴的麥穗花飾,細長白皙的十蔥長指。
“嗤嗤~我還以為你找不到呢!”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王行展的心都要融化了。眼前這位除了寧樺,又還會是誰呢?
她將腳稍稍往回縮,為得是給王行展留出一個可以坐下的位置。
即便是此刻,王行展也感覺自己彷彿活在夢境中。他用手狠狠扇在自己的臉上,感到疼痛方可罷休。
“真的是你?”王行展不肯坐下,害怕稍一靠近夢就破碎了。
只是當他垂下頭,也才看到寧樺的雙手也緊緊地扭扣在一起。
她也緊張,她也在害怕。王行展頓時覺得勇氣湧上心頭,向前邁出一步后坐了下來。
寧樺見狀,方才開口問道:“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嚒?”
王行展搖了搖頭,順着她的話題講下去。
“大約是在一年前,父親告訴我要嫁給木樺國紀康親王的兒子為妻。當時整個人都懵了。”
“雖然我知道這是我們的命運,但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我以散心為由,在這一年時間游遍大半個東方大陸。從最東端的東方明珠,再到最南端的荒蠻之地,最後再回到這裏。可是見得愈多,我愈發難以割捨這一切。”
“在我庸庸碌碌,漫無目的之際,我來到了密斯城。”
“密斯城?!”王行展不由一驚,出言打斷道。
這時候寧樺彎過腰,雙臂環繞抱着膝蓋咿呀低語道:“在那兒我看到一個那麼肆無忌憚的少年,獨自一人挑戰着各路勁敵。”
王行展不自覺地訕訕發笑。
她的眼睛裏閃着星光,彷彿夢回競技場。
“那時候我就在想,這種生活才是我最希望的。”
王行展出言打斷道:“怪不得,難怪當時總覺得有人在看着我。”
寧樺嘿嘿一笑,說道:“怎麼?是幸福的目光嗎?”
王行展卻打了一個寒顫,說道:“就像是陰魂一般,看得我渾身毛骨悚然。”
寧樺破涕痴笑道,語調拉得稀鬆酥長:“真過分吶~居然這樣說我。”
王行展賠着笑臉,轉念詢問其他。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給我下套的?”
“從演出的前一天?從我們進城的那一天?還是?”
寧樺端坐身姿,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從你踏進天宰國開始。”
王行展一聲悵然,說道:“也就是說,當初那個老婆婆也是你假扮的?”
寧樺抿嘴不住地點頭。
“在人偶半條街里,託人給我兩張票子的也是你?”
寧樺嗤嗤發笑,繼續點頭。
“那麼在演出前一天與我相遇,也是故意的?!”
寧樺急忙解釋道:“不對!不對!這個純粹是巧合!看到你的出現,真的把我嚇了一跳!”
王行展撓了撓頭,說道:“那還有誰是你?難不成半夜裏引起漫天閃光女神蝶,導致城市動蕩的也是你?!”
寧樺哈哈一笑,說道:“還不止這個嘞!記得那晚你感冒被流氓欺負嗎?”
王行展的眼睛瞪得比燈籠還大,指着眼前這個不過二十的少女詫異道:“這也是你?!”
“哀哉!”王行展大嘆一聲道,“看來俺的一生就是要在女人的手中來回擺佈。”
也許是這個話題聊到頭了,倆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靜靜聆聽面前齒輪的嚙合聲。
“喂喂~”王行展率先打破了沉寂,“接下來你想咋辦?難不成你要我來劫婚?”
聽到這話,寧樺笑得不停。她說道:“難道你能衝破一萬兩千人的防線,從數百名帝國精銳手中將我截胡嗎?”
寧樺沒等王行展說話,坦然地直接伸出了右手。
“現在就帶我走。無論去哪,我都願意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