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去意
鄭一竹在三福樓做完菜，立刻趕回林府獨院，查看大醬的發酵狀況。
“鄭叔叔，抱抱我。”一名四五歲大小的小女孩衝進獨院，撲進鄭一竹懷內，她是林夫人的小女兒林晨晨，後面跟着她的哥哥林有為。
林夫人隨後出現，鄭一竹問：“星火酒樓吃飯的人還很多？”
“多，滿滿一堂食客，聽說一個凳子上坐四個人。”林夫人溫婉笑道：“一通操作猛如虎，回頭一看二百五，奴家明白是甚意思了。”
鄭一竹哈哈一笑：“下午在三福樓外的大牌子上宣佈，明天還招待六十名客人，一人免費贈一份野豬傳說。”
林夫人臉色詫異：“又來一個野豬傳說，這是啥菜？”
“在中土天朝，野豬傳說叫把子肉，和黃燜雞一樣出自魯菜系。”
林夫人嫣然一笑：“我能不能和有無，晨晨先嘗嘗？”
“能。”
傍晚時分，半份野雞傳說擺到李掌柜案上。
李掌柜吃了兩塊雞肉，吧噠吧噠了嘴，連贊：“好香，好吃，真不賴。”他隨後向案前十餘名廚子許諾：“分開都嘗嘗，這個菜誰能做出來？老夫重賞。”
十餘名廚子神情不一，一人上前分了一小塊雞肉，各自品嘗起來。
片刻后，一個油光滿面的大眼球廚子一舉手：“李掌柜，這菜一般般，小人也能做出來。”
“好，很好，看來姚大眼是一個聰明人，快去做菜吧。”李掌柜看看其他十餘名一聲不吭的廚子，一臉嫌棄，當眾宣佈：“姚大眼只要做出野雞傳說，以後每月給雙倍工錢。”
他揮揮手，轟豬一般驅趕：“姚大眼是你們的好榜樣，去，去，全去看看姚大眼做菜。”
廚子們出門后，林管家上前道：“老馬來信兒，外鄉人用一種麵糊糊熬的菜，但他一時拿不到麵糊糊。”
“不用了，不用了，姚大眼既然能做出來野雞傳說，要甚麵糊糊。”
李掌柜恢復了滿滿的自信：“上次說了，林寡婦和鄭一竹一個瞎，一個跛，不配和老夫斗的。”
“李掌柜，不如派人手將那外鄉人抹了？”李管家伸手做了個抹脖子動作，殺氣騰騰。
“蠢貨無知，咱是開酒樓的，名聲很重要。”李掌柜搖搖頭：“在這個節骨眼上，鄭一竹要是被殺了，星火酒樓的名聲就臭了。”
他手抹下巴，一臉的老謀深算：“一名外鄉人，貪錢而已，老夫若願意，賞鄭一竹三倍工錢，他會不會象狗一樣爬過來幹活？”
“會，絕對會，掌柜的英明！”李管家點頭哈腰，大拍馬屁。
一個時辰后，只聽李掌柜大聲怒吼：“姚大蠢子，叫你做一份野雞傳說，你做了一份野雞拌食來，給老夫滾！”
一陣劈哩啪啦響聲過後，姚大眼頂着一頭野雞肉汁，逃出了星火酒樓。
李掌柜怒氣未消，向對面三福樓一看，見林管家正站在三福樓門前的大牌子上寫字，立刻吩咐李管家：“快去看看，三福樓又出啥鬼點子了？”
林管家湊過去遠遠一看，回來稟報：“掌柜的，野豬傳說，野豬傳說來了，上面寫的六十名野豬傳說免費吃。”
“野雞傳說剛起飛，又來一個野豬傳說，這個鄭一竹還真不簡單啊。”李掌柜背着手在房中來回踱步，考慮如何搞定鄭一竹。
......
四方茶館內，一群男人笑成一團。
肥胖大漢笑聲最歡：“今天撐死老子了，老混蛋林管家一直瞪着我，眼冒藍光，恨不得掐死我。”
“那老混蛋也一直拿眼瞪我。”禿老七摸摸光頭：“聽說三福樓明兒有免費野豬傳說吃，明天一早我還去排隊吃。”
肥胖大漢好奇問道：“野雞傳說真的很好吃？“
“我禿老七從來不說屁話。”禿老七回味道：“那肉嫩的，入口即化，帶點辣味，只要吃一口，便放不下嘴來。”
肥胖大漢眨眨眼，決定明天去嘗嘗這個野雞傳說有多好吃。
禿老七拍拍肥胖大漢，道：”明兒咱倆起大早排隊去，你嘗了菜便知道，那個鄭一竹太神了。”
貴和茶閣內。
樊氏族長呵呵而笑：“查爺，李掌柜今天火氣衝天，聽說把廚子姚大眼趕走了。”
查氏族長矜持說道：“以前他仗着星火商行的勢，欺負林氏象揉面，這次吃了一個癟，一定會報復三福樓。”
“李掌柜會不會求星火商行的仙師出面處理這事兒？”樊氏族長道：“他一對兒女在一家仙宗修道呢。”
“星火商行是他主人，不是他奴才，若為他去出手對付一名凡人寡婦，豈非讓人笑掉大牙？”查氏族長轉轉綠玉板指，分析道：“更何況，許城主也不會任仙師干預城內凡人間的爭鬥。”
他忽然壓低聲音，非常神秘的說：“有個事兒樊爺聽說沒？”
樊氏族長低眉順眼：“啥事？查爺給說說。”
“聽說橫天山中落下一塊大神石，是一塊寶石，好多仙師都向橫天山中趕。”查氏族長得意一笑：“星火商行肯定也會去，那有空理李掌柜的瑣碎小事。”
樊氏族長連連點頭：“是的，是這樣的。”
第二天一大早。
三福樓門前有六十個人在排隊等侯，星火酒樓門前空空蕩蕩。
在紅葉城居民眼中看來，三福樓每天只免費六十人，去晚了排不上號，而星火酒樓全天免費，隨去隨吃，只要在肚子餓了時去就成。
三福樓頂，一個雜物間內，林府男僕老馬和丫環小桃滾成一團，衣衫不整，相互瘋狂蠕動着。
小桃叫道：“死鬼你快點，快開門了。”
老馬狠狠衝撞兩下，一陣哆嗦：“娘子大人，一會得弄兩塊野豬傳說肉片吃吃，補補力氣，不然抱不動娘子了。”
“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讓夫人發現了，非得打斷你我的腿。”小桃翻身起來，整好衣衫，翻着白眼道：“一會看我眼色行事。”
老馬一臉諂笑：“行，一切全聽娘子的。”
小桃疾步下了樓，一會只聽她在門外驚詫叫道：“咦，又是你禿老七排第一？”
禿老七這次沒生氣，得意洋洋的反問：“咋地不讓進門？”
“讓，請禿頭老七向里爬起。”小桃大聲吆喝着，故意把禿頭兩個字拉了一個長長的音兒.......
當天晚上，李掌柜吃了一塊把子肉后，大罵一通蠢貨，又將一個廚子轟出門去，開始考慮花多大代價將鄭一竹拉到星火酒樓中幹活。
以後十餘日，鄭一竹慢慢將大醬發酵技術和各種菜肴的製作方法傳一一授給林夫人。
紅葉城雖安逸，但沒有靈石，無法提升修為，終非久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