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腳天堂，一腳地獄！
世界在此刻定格，時間過得無限慢。
飛翔在空中的足球，不過幾秒，但對於中國球迷而言卻漫長的彷彿一個世紀。
1930年，烏拉圭舉行了第一屆世界盃。
此後幾十年，中國隊打贏了二戰，建立了新中國，從一貧如洗，被世界孤立，到重返聯合國，改革開放，經濟騰飛。
而去年，對於中國人而言，幾乎可以說是有着劃時代意義的一年。
這一年，我們加入了世貿組織。
這一年，北京申辦奧運成功。
這一年，中國男子足球隊第一次進入了世界盃決賽圈。
新世紀之初，中國幾乎是以刷屏的方式出現在世界舞台上，許多人都驚呼，二十一世紀是屬於中國的。
於是，許多過去不曾有的期待，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也就出現在了中國人的願望清單里。
而中國足球，無疑也是其中一個。
在第一場對陣哥斯達黎加隊的比賽輸掉后，在第二場對陣巴西隊0:4落後的時候，中國球迷失望但卻算不上痛苦，因為那時候太多人以為，這只是中國足球崛起的開始。
起點低一點，下次進步的可能就大一些。
可是當林燃替補登場，上演九分鐘五球的神跡后，許多人就在想，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下一次。
萬一，沒有下一次了呢？
如果從一開始，就將每一場比賽，當做是世界盃上絕唱，當做最後一場比賽去踢，那麼結果，是不是會變得不同？
沒有人知道，因為時光不能重來。
但至少現在所有中國球迷知道，這或許就是中國隊在世界盃上最後一場比賽，最後一分鐘，最後一次進攻。
可是，不想這就是結局啊。
所以，球會進嗎？
無數人仰着頭，看着那劃過天空的弧線，宛如一道彩虹，如此奪目，以至於讓人喘不過氣來，彷彿窒息。
一定要進啊！
一定能進的啊！
一定……
轟！
於是，宛如天雷擊中了地火，宛如天堂降臨了人間。
於是邪魔退散，地獄墜落。
於是藍天白雲，晴空萬里。
於是人們哭着，笑着，擁抱着。
於是整個世界，就此沸騰如山海。
“……林燃選擇了直接射門……打門！啊！球進了，進了！進了！比賽的最後一分鐘，林燃絕殺了土耳其！
飄若驚鴻，宛若游龍！
帽子戲法！
林燃上演了帽子戲法，絕殺了土耳其隊。
我們贏了，贏了！贏了！贏了！”
“goal！！！！！！！！！！！！！！！！！！！！！！！偉大的進球，偉大的林燃！又一個帽子戲法！”
“這就是足球！這就是足球！中國隊，林燃，第93分鐘，任意球直接破門，絕殺土耳其隊！土耳其人，回家了！而中國人，出線了！”
“wonderful！wonderful！！wonderful！！！！！！！”
“啊，林燃！”
……
林燃看着那曼妙的弧線越過高高跳起的人牆，如同這麼多年來他在無數個凌晨踢出過的弧線一樣，像一道彩虹，直掛球門死角，白色的球網高高翻騰而起，他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笑。
只是轉過身，向著中國隊的教練席跑去，身後的隊友們追逐着他的身影，想要拉住他慶祝這粒進球。
他不管，只是甩掉，狂奔到了教練席前，對着米盧喊，“我們出線了嗎？出線了嗎？”
米盧還沒有說話，沈祥福就狂喜着，跳到了林夏的背上，揮舞着拳頭，用最大聲的聲音在他耳邊喊，“我們出線了！另一場比賽比分沒有變，我們出線了！出線了！”
呼。
林燃就終於如釋重負，然後被身後追來的隊友們淹沒，很重，這些傢伙，好重。
但林燃沒有反抗，他只是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看着天空，然後露出了美妙的微笑。
一腳天堂，一腳地獄。
現場的激情如同火山般噴發，中國球迷們笑着，哭着，歡呼着，聲嘶力竭喊着自己都聽不懂的話，但不重要，現在，此刻，語言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全世界都能夠感受到中國人的快樂，中國人的幸福。
同樣，全世界也能感受到土耳其人的絕望與痛苦，布倫特，哈桑，魯斯圖，古內斯……土耳其人在哭泣。
林燃一腳將他們踹到了地獄，將中國球迷帶到了天堂。
“啦啦啦啦！我們是快樂的一群小青蛙，啦啦啦啦！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球一定能進的，真的。然後就真的進了，哈哈，真的進了。”
“我也一樣覺得這球能進，真的，我和林燃確認過眼神，這個球必須要進。”
“穩了，穩了。巴西和哥斯達黎加的比賽結束了。我們出線了！我們要去淘汰賽了，我們進十六強了！”
……
水原體育場，全場比賽已經結束，巴西人在歡慶他們的勝利，而哥斯達黎加人在哭泣。
羅納爾迪里奧和隊友互相拍手慶祝勝利之後，忽然想起來，問，“另外一場比賽結束了嗎？”
“結束了。中國隊3:3逼平了土耳其隊。那個林燃，上演了帽子戲法，在比賽的最後一分鐘，任意球絕殺了土耳其。”
剛剛完成了自己世界盃首秀，替補出場的卡卡回答着。
於是慶祝的巴西球員們就愣了一下，隨後看到了卡卡眼中的羨慕與憧憬。
“這樣說的話，中國隊出線了？”
“厲害啊，又是帽子戲法？那個傢伙，才十七歲吧。他進幾個球了？”
“八個了。”
“真是瘋狂的傢伙。”
斯科拉里看着自己的隊員們一臉震撼驚嘆的討論着，甚至忘記了他們剛剛取得的勝利，有些無奈，如果沒有那個傢伙的話，今天的比賽之後，原本應該是屬於巴西隊的勝利時刻。
但現在，連自己的球員都在討論那個傢伙的表現，全世界其他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
“嘿。克里斯蒂亞諾。看球賽了嗎？中國隊對土耳其隊，那個林燃，又上演了帽子戲法，太厲害了。他怎麼能夠那麼厲害啊。簡直，簡直，像個怪物。”
“沒看。我要去練球了，你要不要去？”
啪的一聲，克里斯蒂亞諾?朗拿度關掉了電視，大聲回答着，抱着球走出了宿舍。
“他剛剛看了，跟我一起看的！”
“不，我才沒有看。中國隊的比賽有什麼好看的，我看的是巴西隊和哥斯達黎加的比賽。”
“他說謊，我看到他看了。他還給中國隊加油了！”
“我沒有！”
“你有。”
“你很煩啊！”
克里斯蒂亞諾?朗拿度抱着球走到訓練場，低着頭，要更努力的訓練才行了。
原本以為在這個年紀，自己已經很出色了，但不夠啊。
遠遠的不夠啊。
在地球的另一個地方，有個人，跟他同樣的年紀，卻已經如日中天。
要擊敗那樣的天才，必須要努力，努力，更努力才行了。
……
“小法，我們去練球吧。”
“啊？可是今天的訓練已經結束了啊。”
“我知道。可是，我覺得還是要更努力才行。我想和他一樣。”
“梅西。”
法布雷加斯怔怔的看着與自己同齡的少年指着電視機里還在回放的關於林燃的畫面，恍然大悟。
里奧?梅西抿着嘴，望着電視裏林燃微笑的樣子，小聲卻堅定：“我不想只是在遊戲裏玩別人的人物，就像我不想只能在電視機里看別人踢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