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靠譜
“老婆啊！”陳立面色有些窘迫，都怪自己一時氣急，居然口無遮擋的闡明了心中無恥的想法。
“老婆就是對好朋友的稱呼吧。”陳立這樣解釋道。
“那我可以做你的老婆嗎？”王冰聽到陳立要找好朋友，當即就興高采烈的問道。
這下就尷尬了，王冰不知道這個稱呼代表什麼，陳立可是知道的，鬧了他一個大臉紅。
“可……可以吧！應該可以。”
“老婆，你肉烤好沒有，我肚子好餓。”王冰立馬開始撒嬌，那樣子讓陳立從來自前世的宅男靈魂里，發出了感染他整個臉龐的緋紅。
他就像一頭受驚的駝鳥，低着頭，看着火上的烤肉，含糊的說道：“哪有那麼快，你也太着急了。”
就連王冰把他叫做老婆，他也沒有去糾正。
人剛接觸一個新鮮事物，總有個好奇的階段，就好像現在的王冰，一直在陳立耳邊重複着“老婆”這個稱謂。
被極不對稱的稱謂搞得不勝其煩，他為了分散王冰的注意力，不停的問她問題，詢問與她有關的信息。
“看你的穿着打扮，不像是越州本地人，你這次來越州是辦什麼事？”這是從剛才兩人坐在一起，陳立就產生的疑惑。
王冰的穿着要比越州的服飾更端莊，看不出是什麼地方的穿着，布料質量不錯，價格不會太低。
問到這個問題，王冰的臉色並不好，看向山洞外，現在雨勢漸小，天色還是黑蒙蒙的，要天黑了。
“我的父母要我嫁給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人，所以我逃出來了。”
陳立沒想到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前世，小說里，電影裏常有這樣的情節，在他看來，這劇情已經落入俗套，但現在他自己遇到，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他在王冰才十六七歲的臉上，看到了無助，在人生最花樣的年紀，本應活潑跳脫，卻更像一隻受傷的流浪小狗，躲在屋檐下避雨，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陳立以為自己的同情心早已死在前世，可心底一下滿溢的酸楚告訴他，這東西，是個人都會有的。
“看樣子你應該恨透你的父母了。”
王冰收回自己的目光，臉上也生起了好奇，好像這個問題不應該問她。
“在家裏，我爹是說一不二的，誰都不敢違逆他，家裏人都要看他的臉色，我這次逃出來，想到他的反應，都還後背發涼。
但我母親對我很好，百依百順，我只是覺得對不起母親，她現在一定很擔心我。”
真好！陳立聽到王冰談到母親，他想起了前世的母親和這一世的母親。
“給你說個故事，關於我的。你聽說過孤雛嗎？我就是一隻孤雛。”
王冰一愣，她以為自己的身世已經算是可憐，但發現陳立比她更值得同情，這種話心中沒不為人知的秘密是說不出來的。
“我母親很善良，很愛笑，見到每個人都笑面以待，我問她為什麼？”說到這裏，陳立回憶的臉上浮現笑容，笑得很甜，似乎在他眼前出現了某個人，陳立雙手前伸，要觸摸那人的臉龐，雙手卻沒有回應給他觸碰的真實感。
“她說因為我是她的兒子，我給她爭氣了，從小都比同齡人優秀，所以她愛笑。”
“有一年，母親生了病，病得很嚴重，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她跟我說她想喝碗我熬的粥，可是家裏窮啊！都沒有米了，我求了認識的所有人，求到了一碗小米。”談到這裏時，陳立嚮往的臉色變得痛苦，仔細聆聽的王冰也被陳立的情緒所左右。
“等粥熬好以後，端去給母親時，她已經喝不下去了，嘴也張不開了，再也聽不到她叫我了，這才發現，她叫我吃飯的聲音是那麼的珍貴和好聽……”
陳立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吐露心聲，竟然發現前世的身世與這一世如此的相似，他都成了枝杈上餓得嗷嗷叫的孤雛。
說到傷心處，陳立已然紅了眼眶，王冰更是泣不成聲。
不知不覺間，王冰已經靠在陳立的肩膀上，吸着鼻涕，眼淚打濕了陳立的衣服，“你好可憐，都沒有母親可以疼你！”
王冰的哭聲很大，此間若有外人，必定以為陳立怎麼她了，不會認為剛才有一番感人至深的暢聊。
前世有言，凜冬時節，時值兵荒馬亂，在大雪之中，有孤男與寡女兩人被鎖城外，深夜已至，寒風頗為剌骨，無奈，兩人只得相擁取暖。
孤男懷抱美人，卻不曾有非分之想，被後世傳為美談，世代傳頌。
孤男姓柳，名曰下惠。
現在的情景像極了當時柳下惠的處境，只是陳立姓陳不姓柳，懷中有美人，他的心裏不會不起漣漪，儘管剛剛經歷回憶的悲傷，身體還是人最誠實的東西。
而且在他的理解中，一直以為柳下惠要麼不能人事，要麼就是當時天寒地凍，不敢露出那玩意來。
這種東西，它可以是美好與偉大的，同時也是罪惡之源，有人因為它帶來的享受而感到快樂，也有人因為它帶來的享受而滅亡。
現在的陳立就介乎於兩者之間，無論現在他是否走到那一步，和王冰的關係都會攀上令一個高度。
幸好烤肉救了他，濃郁的香味喚醒了意識變得薄弱的陳立，王冰的哭聲也越來越小。
陳立拿出匕首，把烤好的肉劃成小塊，這樣會讓王冰方便。
剛才王冰在吃烤肉的時候，他一直在旁觀注視着，雖然王冰吃得很快，並不是毫無形象，每次都只咬一小口。
顯然，她是很有教養，種種信息表明，王冰就是傳說中的大家閨秀，是大戶人家的女兒。
陳立的細心也引起了王冰的注意，向他報以一個感謝的眼神，擦掉臉上的眼淚，接過烤肉開始大快朵頤。
“那麼說，你現在是一個人在這個山洞裏生活嘍？”嘴裏嚼着還沒咽下的烤肉，王冰含糊不清的問道。
都說女人的幻想能力很強大，再配上王冰求知的眼光，陳立直想對其百依百順。
“沒有，其實我和你一樣，生活在一個宗族世家裏面，我還有很多的親人，只是在他們心中，可能我的地位也就比門口的石獅子都不如。”
回想這四年，在後廚受盡非人的折磨，沒有一個人去營救他，
做為家裏的主人，有點風吹草動，都能第一時間了解事情的原萎。
離前院不過多一扇門，當時有人只要來說一句公道話，陳立就能被解救出來，很可惜的是並沒有這麼一個人。
“我能去你家做客嗎？去看看這世上比狼還狠的人是不是都長得一樣。”
“行啊！只要你不怕受人白眼，我隨時歡迎，剛好明天我也打算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