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回說到魏天崗遇到橋三娘子,回到家裏與父母商量去周梅家裏拜見老人的事,父母非常喜歡周梅,讓他多帶些聘禮去,晚上又給周梅一些珠花首飾佩戴上。
第二天,眾人收拾行李交由橋三娘攜帶,天崗依舊背着龍女,一同去秦川郡,打算乘火車去高昌郡,大唐鐵路只修到高昌郡,再往西幾千里只通車馬,大唐工科巧匠諸多雜學皆以高昌郡為止,往西諸族多有西方教探子,所以在西域三十六郡的學府只教授論語春秋認字即可,武科只教授弓馬箭術不教兵法,另外官府嚴令凡金髮碧眼者不得入學堂,告示曰:非我族類,必有異心。但是千百年來源源不斷有異族投入官府為奴,各郡官府選其健壯者為僕從軍,但有戰事為炮灰耳,凡有軍功者方配之女眷生育後代,凡子女脫離金髮碧眼者方為大唐子民。
天崗告別了父母和親戚鄰里,踏上了去秦川郡的路。一路上,他路過山林,聽秦嶺上砍樵的歌聲,經過漢水支流、渡口,聽炊煙水波中漁夫的吟唱,還經過鄉村、小鎮,看到綠楊垂柳,亭榭樓台,還看到落花鳴啼鳥,心想我要是住這樣的深宅大院,過這樣愜意的生活,再生三四個娃,有兒有女,那豈不是人生快事啊。
不幾天到了秦川郡,剛到郊區,天色已經很晚了。遠遠見偌大的秦川郡薄霧瀰漫,抬頭天空是星光燦爛。四面八方的商人行者卸下行裝,客棧點起燈火,飛鳥歸林,渡船停擺,郊外田野中的牛羊跟牧童入圈,農夫樵哥也都回家,客棧的小二都出來招徠旅客,一聲聲畫角,像是在告訴人們前方的路途艱辛。這一路走來,天崗常常把龍女抱在懷裏,沿途的風景落在龍女的眼裏,天崗本來可以乘車的,只是為了龍女能感受到更多的人間社會,他也是十分喜歡龍女的,無奈龍女變成這樣的孩子了,天崗也是無奈,他常常撫摸龍女的秀髮,希望她能長大,龍女能感覺到天崗的真心,無奈人神相隔天道束縛,龍女不敢抗拒天道的束縛,恐被天道懲罰。
天崗她們幾人到一家客棧投宿,店小二把他們招呼進去,把他們領進了一間寬敞整潔的房間,橋三娘安頓了行李,天崗休息片刻,向店家要了熱水燙腳,隨便吃了些宵夜,沒事便閑坐着休息,不一會,讓橋三娘收拾床鋪,準備歇息。
橋三娘在外屋靠着桌子靜靜修鍊吐納,周梅在裏屋床上掖着蚊帳,發現褥子角下壓着個小布袋,打開一看豪光並現,十幾顆夜明珠,天崗看了趕快收好交給橋三娘保管,自然不怕賊人偷去。
第二天離開時天崗問掌柜的,“我那屋前日裏是不是住着一個去長安城的商人?”
掌柜的一愣翻開賬簿說:“正是有一個西域來往長安的客人。”
“那是我遠親叔父,明日他會來找我,我有急事趕往秦川,這是我的名帖,麻煩你轉交給他,這是賞銀。”
龍女施法在天崗心裏好奇地問:“公子怎麼知道?”
天崗的心像個椰子,不停地跳動說:“傻囡囡,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說的是夜明珠出自西域,在這遇見一定是送往長安,如此貴重物品定然是心腹管家保管,所以這樣說。”
“公子聰明英俊,飽讀詩書,縱觀古今,博聞強記,真乃神人。”
椰子一跳一跳說:“來都來了,親一下吧!”
龍女親了,天崗心裏暖暖的。
掌柜收了名帖銀子,不到第二天,當晚就看到前天的王姓客商急忙忙進來問:“可有人住店在我那日的屋子?”
掌柜拿出名帖給他說:“正有一位明珠公子住下了,說您是他的叔父,讓你去秦川找他。”
聽到明珠二字,看見名帖后客商頓時放下心來,原來夜明珠是他丟失的,當即租了車馬趕往秦川。第二天一早就找到魏天崗,當面領回失物。王客商千恩萬謝,介紹自己家老爺是北庭大都護府屬下府兵制錙重營校尉王玉德,寶物是帶回咸陽郡太老爺的。天崗再三說不用謝了,就此別過乘火車往高昌郡了。
兩日後上午到了高昌郡,住到一家名叫龍門的客棧里,街對面是一家叫樓蘭的客棧。休息吃完午飯後,橋三娘在客棧洗衣服,天崗他們出去玩,一會就轉到高昌紀念碑前,只見正篆碑文:大唐允德帝永鎮番魔。右下角雕刻是鑲金印璽,碑座四周有浮雕,講述三百年前允德皇帝御駕親征,在高昌大戰西方諸教的歷史。據史書記載,三百年前西域罕古浩白髮碧眼族在光明教廷的支持下叛亂,戰火漫延至整個西域,持續五年後,西方教未來佛暗地派五大明王唆使盅惑西突厥葛利丹部落在高昌郡反叛,征西大將軍薛桓陣亡,征西元帥皇叔靖王李嘉身受重傷,在幾十名修道者的保護下撤回玉門關,天下震驚,皇帝允德發天子檄文御駕親征,令三教九**忠報國隨軍征戰,經過一年浴血奮戰,在高昌郡大勝西方諸教,西方神魔邪道退出西域,戰爭方才結束。
晚上回到龍門客棧休息,睡至三更時分魏天崗被龍女掐醒讓他看窗外,月色清澈如水,樹頂有個黑影隨枝條晃動,仔細一看黑影沒有腳,圓胖身軀左右各有三隻手臂,背對着龍門客棧,面向樓蘭客棧。
周梅還在熟睡,天崗輕輕下床,橋三娘搬來方凳讓他坐在窗前看。樓蘭客棧披着銀色的月光,三層的一個窗戶突然閃出一道毫光,一個黑影退出來,並不離去,停在一棵樹上,毫不受力的樣子。放毫光的窗子沒有人追出來,想必不是黑影的對手,不敢出來。
忽然二樓一間窗子打開,一人持劍道服打扮跳出來,“何處妖魔,報上名來!”黑影也不答話,手持一把長錐杵飛身就打,一黑一白戰成一團,那道人回撤揚手打出三道符咒釘在黑影上,瞬間燃起來三朵小綠焰,說時遲那時快,樹枝頂上的六手短尾怪四隻手一晃,一個斗笠大的圓內五角褐色符咒自上而下打中道士,符咒並不消失,接着一個黑色騎士長槍凌空斜刺下來,像是幻影從道士胸口穿過消失,道士不敵噴出來血,怪物又揮手又召出一個騎士槍。
魏天崗當時暴走,真是叔可忍嬸嬸不忍,他把龍女抱起放在背後,龍女抱緊他用意識告訴他隨便出手。天崗跳出窗口也不吭聲,秉持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戰鬥理念,箭一樣彈向六手怪物。
六手怪物剩餘的兩隻手瞬間召出金黃光球護住全身,像是個防護罩。天崗無視防護罩雙手掐住怪物,這怪物沒有衣物表皮似肉非肉,似氣球非氣球,天崗使出洪荒之力一捏,怪物爆成黑煙消失了。
那邊黑影也消失了,道士倒在地上,天崗扶起呼喚,“道長,醒來。”
道長滿面虯髯,痛苦地睜開眼睛說:“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
天崗擦去他嘴角的血跡問:“道長,你傷的怎麼樣?”
“扶我回房,我用功療傷。”
天崗雙手托住他跳回二層窗里,把道長放在床上,道長掏出丹藥吞下,運功療傷,一會功夫氣色好多了,天崗抱着龍女就要告辭,屋門敲響:“道長,小兄弟,我能進來嗎?”
“是三樓那個人。”道長說:“白日裏我見過他,不想晚上有邪魔殺他,請進來吧。”
一個瘦小短須中年人進來,隨手關好門深施一禮說:“在下江西龍虎山戴宗英,多謝兩位大俠救命之恩,未知兩位高姓大名?”
“客氣,我是邙山派燕赤霞,這位小兄弟打死了邪魔救了我們。”
“別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是長安太學院學子魏天崗。”
燕赤霞請戴宗英坐下說話,戴宗英坐床邊掏出個玉瓶說:“燕兄弟,這是天山雪蓮,你看看對傷有沒有用?”
燕赤霞打看玉瓶,葯香溢出來,倒出一粒吞下,“真的好葯,剛好能去掉身上的邪毒,多謝戴兄。對了,這妖魔是怎麼回事?好像不是中原的妖魔。”
“不瞞兩位兄弟,我取了黑暗教廷一件寶物,日行八百里,走了數千里,今日到高昌郡方敢休息,夜裏這怪物就進來追殺,想必是教廷派來的。”戴宗英又問天崗:“你能殺死怪物,想必清楚此怪。”
天崗笑笑說:“我第一次看見這種怪物,怪物擅長魔法,近戰肯定不行,天下武功,為快不破,先下手為強,不給它施法的時間,一擊致命。”
燕赤霞說:“受教了,小兄弟是準備回長安還是西去?”
“我是四處遊歷,想去北庭都護府遊玩,再去安西都護府昭蘇郡走親戚。”
“我想儘快趕回邙山躲避一段時間。”戴宗英說。
“我是受人之託在高昌郡找一件靈器,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兩位兄弟如有需要我的地方,可差人來此,我定會幫忙。”
三人分開,天崗抱着龍女從窗跳回自己房間,燕赤霞戴宗英看了心想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要知黑暗教廷的怪物是怎麼回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