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萬鏡生的私心
聽到萬鏡生的話，石不諱沉默了下來，他的確是有些猶豫，萬鏡生所給出的條件，即便是他也不得不進行斟酌考慮。
很多人討厭選擇，因為選擇意味着取捨，而取捨意味着自己要捨棄一些可以獲得的東西。
石不諱作為仙人也不例外，不管是陳遵身上的秘密，還是萬鏡生身上的秘密，他都想將其拿到手。
如果冒一點風險，就能夠將二者全部拿到手的話，在石不諱看來，這樣的風險，卻也是值得的。
“如何能夠確保，我能夠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石不諱盯着谷青問道，雙方此時都明白這句話中蘊含的協商餘地。
“我可以……”
“等等！”
谷青的聲音，粗暴地打斷了雙方的交流。
萬鏡生和石不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其實，經過剛剛的雙方的對抗，谷青的表現，讓石不諱以及萬鏡生，多多少少有幾分看低對方，畢竟，一名仙人，特別是鎮守分門的仙人，表現的如此不堪，讓他們對其的評價也就低了幾分。
谷青此時看向萬鏡生的表情有些複雜，像是明白了一些什麼，卻又摻雜着一些難以言說的糾結。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谷青盯着萬鏡生，以一種十分嚴肅的語氣說道。
“谷仙長，想要知道什麼？”萬鏡生的語氣，依舊是保持着恭敬。
谷青雙眼微眯，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萬鏡生身上，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問道，“這裏發生的一切，馮辛馮仙人都知道吧？”
谷青的這句話，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誰都能夠聽的出來他問句中的肯定語氣。
萬鏡生突然沉默了下來，而這讓谷青和石不諱都得到了相應的答案。
石不諱則顯得更加沉默一些，他早預料到會被馮辛察覺，卻一直不願意去考慮這種可能。
眼前的兩個秘密，對他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讓他在馮辛一直沒有出面的時候，下意識忽略了這種危險性。
現在，谷青直接將這種可能挑明說了出來，就意味着石不諱需要改變自己原本的“鴕鳥”心態，正視這種可能，然後想辦法解決自己即將面對的問題。
“谷仙長，你想知道什麼？”萬鏡生嘆了一口氣，整個人似乎完全放鬆了下來。
“已經到了現在，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吧……”谷青面容上浮現了一絲笑意，“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麼？”
“這裏發生的一切，我已經稟告給馮仙長了……”萬鏡生緩緩地開口，而所說的內容，讓谷青和石不諱的眼神頓時變得嚴肅，“不過，我並沒有透露他身份。”
“為什麼？”谷青的問話頗有些咄咄逼人。
“或許，是因為我的私心吧。”萬鏡生輕聲說道，他此時不再是鎮守分門的凡人掌務，而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我在之前拜託蘇仙長，查了一下源方城發生的事情。”萬鏡生並沒有等待谷青繼續詢問，而是直接開口解釋，“我想，源方城究竟發生了什麼，兩位仙長比我更清楚。”
“也是因為源方城發生的事情，讓我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是一個被複仇蒙蔽的人，哪怕是明知道自己會遭遇更大的危險，在面對凡人遭遇危險的時候，依舊選擇出手。”
“這樣有能力的凡人，我當然希望他能夠一直活下去，當然，這其實解釋不了兩位仙長的疑惑……”萬鏡生緩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這就是我的私心所在了。”
“此處劫域的情況，兩位仙長想必已經很清楚了。劫域恐怕改變不了覆滅的結局，但是，我想讓他經歷一下這個過程，看一看劫域覆滅時，劫域中凡人的渺小……”
“按照他的性格，經歷了這一切后，今後不管是在哪裏，不管是做什麼，都會想着盡自己的力量改善一下凡人的處境。”
萬鏡生並未注意到，在他說到這些內容時，石不諱和谷青看向他的眼神，發生了些許改變。
谷青和石不諱終於明白，作為乾域的凡人，萬鏡生為何會來到這裏。
他是在為凡人謀求一條出路，如果凡人都能夠像他一樣鎮守分門，那麼凡人的地位，終究會大大提升，甚至一般的仙人都不會再隨意對待凡人。
對於仙人來說，最終的目標是開闢劫域，而無法缺少的便是幫助鎮守的仙人，如果能夠用凡人替代，那麼，仙人很難再像之前那樣對待工具一樣對待凡人。
而這個，也是萬鏡生選擇和石不諱進行交易的秘密。
不過，他們也很清楚，萬鏡生不管用什麼方法鎮守分門，但終究沒有那麼普遍以及容易，甚至他可能是第一位，否則他們就不會一點消息都不知道了。
“為什麼沒有告訴馮辛仙人他的身份？”谷青再一次問道，語氣輕了許多。
“其實我已經說了，”萬鏡生看着谷青笑了一下，“的確是我的私心，我想讓他經歷這一切……我知道，如果我稟告馮仙長他的身份，他反而不會經歷這一切。”
“為什麼？”這一次，卻是石不諱開口詢問。
萬鏡生抬頭看了一眼對方，明白對方已經抓住了關鍵所在，“我其實已經說過，只是兩位仙長並沒有意識到……”
“陳遵，是陳尚陳仙長認定的後人，兩位仙長並沒有意識到這個身份的重要性。”
谷青聞言，眼神中閃現幾分疑惑，在一開始，他以為萬鏡生說陳遵的身份，是想激起他的同理心，畢竟，他同樣擁有凡人後人。
而陳尚算是為劫域獻出了性命，如果他這樣對待對方的後人，確實是很容易惹人非議，不過，在他看來，一個凡人而已，只要保障了對方的性命，便也說的過去。
只是，聽萬鏡生的口氣，陳遵的這個身份並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我知道谷仙長覺得他不過是一個凡人，即便是加上陳仙長的後人，也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身份，更不要說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其實，最關鍵的並不是他的身份，”萬鏡生緩緩開口，“而是陳尚陳仙長，兩位仙長知道陳仙長為何會選擇隨着馮仙長開闢劫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