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兩個倒霉蛋
淅淅瀝瀝的秋雨,不知疲倦的敲打着屋檐。葉微涼迷迷糊糊的想着,這一季的秋天,是不是來的太早了。
不太情願的伸了個懶腰,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好象剛剛做過手術,這麼大幅度的動作,會不會牽動刀口。
可是,沒有預期中的疼痛,難道麻藥還沒過勁兒?不對呀!自己明明是過敏體質,對麻藥…。這,我的天吶!
當她睜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徹底的懵了。
自己不是應該躺在醫院的病房裏嗎?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裝飾的古樸,又有些空曠的房間裏呢!
她奮力的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可是這個身子,真的是糟糕透了,讓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失神的空檔,一波不屬於她的記憶,慢慢的浮現在腦海里…!
把那個陌生的記憶,重新捋順了之後,葉微涼差點兒哭出來,實在是太驚悚了吧!
她上輩子,是不是抱着豬,追着烏鴉跑一路,今生才會一條路黑到底。
葉微涼打死也沒想到,她居然穿越到數千年前,一個與她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
雖說是此微涼,非彼微涼,可是她們兩個加在一起,就是徹頭徹尾的兩個倒霉蛋。
一個錯嫁了良人,二八年華就香消玉殞!
一個錯信了親情,獨獨賠上了卿卿性命。
葉微涼此時方知,趁你病,要你命。這句話並不只是書里才有的,也可以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等她魂穿異世的時候,才知道她低估了人性的貪婪與險惡,什麼血緣親情,終抵不過錢財的誘惑。
……
傷感之餘,葉微涼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已經穿越了的事實。
……
此時,屋裏屋外一片寂靜,除了滴答滴答的雨聲,再也聽不見旁的聲音。
茫然無助的葉微涼,悄悄的把屋子在打量一遍,不禁再一次的感嘆,一個人的時運不濟。
哪怕這個身子的主人,是這戶人家掌家人的正室嫡妻,也是那位大爺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可是他的冷漠相待,讓那些捧高踩低的人,有足夠的借口怠慢輕視元主。
這不是,元主的身子抑鬱成疾,換了她這個芯子,都無人知曉問津。
罷了,正好趁着此時無人,自己也可以好好的思量一下,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她雖然個性淡然,不喜與人爭搶。可是她那顆現代人的心,卻不允許她淪為棄婦之後,給人輕賤了去。
一時半會兒的,還想不出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正視現在的處境,想着自己都有哪些能力,可以在這個世道上生存。
微涼在學校里讀的是學前教育,唱歌、跳舞、寫寫畫畫與做手工,這些對她來說是信手拈來。這麼想着,連自己喜歡下廚,都似乎成了一種優勢。
有了些底氣的微涼,無意間,抬起了那雙瘦骨嶙峋的手,卻真正的呆住了。那是怎樣的一雙手,真是越看越心疼。這瘦的只剩下皮包着骨頭的手,哪是二八佳人該有的模樣!
那個“人渣”既然心有所屬,又何必要把元身娶進門,娶進門又不善待她!任她在花季里枯萎凋零。
微涼恨不得動粗,揍他個滿頭包。可是這具身子,實在是太不爭氣。
不得不認命的微涼,只能暫時歇了這個心思,躺在冰冷的炕上再度陷入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屋外才有了動靜,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問道:“屋裏的那個,還沒醒嗎?”
一個怯怯的聲音回答:“紅袖姐,我…一直聽着呢!大奶奶沒有叫人。”
“什麼大奶奶,在大爺眼裏,她都不如表姑娘的一個腳趾頭。把這些飯菜給她送去,讓她吃飯。真是的,想死也不痛快點,竟拖累咱們還得伺候她。”
那個刻薄的聲音,毫不掩飾的貶低嘲諷,讓微涼的眼裏泛起了一抹冷意。
腳步聲漸漸遠去,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抱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小丫頭先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在點着了油燈。看着葉微涼醒着,就輕聲的說道:“大奶奶,您醒了!奴婢扶您起來吧!”
“好,你叫什麼名字?”葉微涼盡量的在語氣中不夾雜着任何情緒。
“奴婢叫翠衣,是在院子裏干粗活的,大奶奶您別嫌棄,奴婢現在就扶您起來!”
“恩!”
得到微涼的允許,翠衣這才走了過來,也沒費什麼力氣,就把微涼扶起來靠在大枕上。剛要過去打開食盒,就聽見大奶奶說道:
“翠衣,你去前面,看看大爺在不在,如果他在,你就請他過來一會兒。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
翠衣沒想到,大奶奶讓她去前院給大爺傳話,遲疑了一下,還是去了前院。
就在剛剛,微涼做了一個決定,她一定要儘快的離開這裏。那個青梅竹馬的表妹還沒有進門,這個叫紅袖的丫頭,就敢如此的輕視於她。等那個表妹進了門,她的日子必定會更慘。
她不相信那個所謂的表妹,戚戚然等了數年。在元身嫁進門之後,才一頂小轎進門,只甘心為妾。
她不想剛活過來,再丟了小命兒。所以才臨時起意,一定要在那個表妹抬進門之前,離開這裏。
老天似乎終於善待她了,沒過多久,屋外傳來了,有些沉重的腳步聲。門帘一挑,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來人只是站在門裏,並沒有打算多做停留。只是他的目光掠過屋裏陳設的時候,有些疑惑不解。
略微沉思了片刻,他低聲的問道:“紅袖呢?”
“回大爺的話,紅袖姐去新院子幫忙去了,這裏只有奴婢。”翠衣沒敢說,紅袖去躲懶了。
得到翠衣的回答,沈重言也沒有深究。只是撣了撣衣袖說道:“這麼晚了,還能幫什麼忙,讓她回來吧!”“是,奴婢現在就去。”
待翠衣出去之後,沈重言才皺了皺眉頭說道:“聽說你有事情找我,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好了,只要你的要求不算過份,我會盡量的如你所願。”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炕上的女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