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侯爺被綁架了
趙遠之睡到日上三竿才算徹底清醒,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小侯爺的桃花眼。
“小侯爺。”
“嗯,可算醒了。說”小侯爺一把扯住趙遠之的衣領“做什麼春夢了,我大半夜都聽見你的呻吟了,聽得本侯骨頭都蘇了。說!”
趙遠之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遠之沒有,遠之……”
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樣子小侯爺哈哈大笑“我逗你的,瞧把你嚇得的。”
“……”趙遠之無語了,這種不正經的侯爺古往今來都少見,不,是只此一家。
小侯爺坐到床邊“昨天無功而返今天還得接着去。給,”遞過去一個翠綠的小瓶子“藏在袖子裏,見姑娘之前聞一下。”
“多謝小侯爺。”
“周知縣來過了,說是要不要派個人幫我們查案子,被我勸回去了。而且他來說賬本找到了,我提出查賬目,他磨磨唧唧不肯,最後連蒙帶嚇唬他才說讓我們晚上看賬目。”
“你要查賬?”
“嗯,你睡着的時候我去看了他們金庫,去年我來救災帶過來不少銀子,之前問過百姓,他們並沒有收到原本定下的銀子,事有蹊蹺,想必這個周大人和他手底下的人都貪了不少。”
“貪官可惡,貪百姓的救濟款更可惡。”
“是啊,這麼可惡的事情都沒有傳到京城,鬼知道是誰給他在中間斡旋。”
“對了,我們還沒去冀州知州那裏?”
小侯爺點頭“冀州知州是我那個王爺舅舅的人,一旦捏住把柄再辦他不遲。而且這麼久都沒來拜會一下你這個大理寺少卿,想必是在等我現身。雲中府的憲司長官孫清河,我已經派人遞過書信了,叫他時刻準備着,我說了本侯到集縣,叫他先不要聲張。”
“這個孫大人可是信得過的人。”
“他是文丞相學生,老文頭一向是個克己奉公嚴於律己的,他的學生差不了。”
“那好,我今晚接着去茶苑。”
小侯爺點點頭“不過你可要萬分小心,我今晚要留在縣衙查賬。”
“好。”
吃過晚飯,兩人準備各自辦各自的事。
目送着趙遠之出門,小侯爺去了衙門查賬。
小侯爺查了半宿的賬目,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遠之怎麼還沒回來。”這個時候有人敲門“遠之?”小侯爺拉開門,一個黑影撲了過來,接着小侯爺被綁架了!這可驚着了在房頂看天的暗衛,飛快跟了上去。
兩個黑影一前一後,穿房躍脊,正巧路過了趙遠之,不過趙大人只是感覺頭頂颳了兩陣風,他緊了緊衣服大步回了縣衙。這次去茶苑還算是順利,竟然叫他發現了茶苑收藏賬目的小樓,他去找了趟錢雲舒,是時候讓他去擊鼓鳴冤了。回了縣衙,推開門沒見到小侯爺,趙遠之以為小侯爺還在查賬目,就去了衙門,走了一圈都沒見着人,這可急壞了趙大人。叫醒了衙門所有的人,發動大家一起找。
“什麼玩意,誰丟了?”
“就是跟着趙大人一起來的那位俊俏公子。”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說丟就丟了?”
“誰知道,找吧。”
“老子睡得正香被扒拉起來,整一肚子氣。”
大家怨聲載道,找到天亮,也沒找到小侯爺的一根汗毛,趙遠之頂着大黑眼圈,坐在大堂上“可找到了?”
“回大人,沒有。”
“接着找。”
這個時候計劃好的錢雲舒拉着張芸,杜源來縣衙擊鼓鳴冤。
趙遠之順便接手了案子。
“堂下所跪何人?”
“大人,草民錢雲舒。”
“張芸。”
“杜源。”
“所告何人?”
“狀告茶苑的東家吳大財主!”
“為何?”
“他勾結官府,陷害家父,霸佔家母,侵佔小人家中房產,開妓院!”
“他如何陷害的你父親,這勾結的官府又具體是哪個人?”
周大人的小芝麻眼瞬間盯住了錢雲舒。
“草民不敢說。”
趙遠之加重了語氣“說!本官給你撐腰!哪個不顧王法私自關押百姓!”
“就是周大人!”
周大人一頭跪倒“大人冤枉,這刁民信口胡說,身為父母官,下官怎會草菅人命,下官......”
“周大人,本官還沒說信與不信你這麼急着為自己開脫,是不是有些.....”
“大人,下官只是......只是受不得這冤屈。”
“冤沒冤枉你,不能只憑一面之詞,來呀帶錢老爺子來,拿案底。”
“是。”
一旁的官員遞過了案底,趙遠之一看都是些子虛烏有,與山匪勾結,這集縣走出十萬八千里才有座山,一個老員外勾結山匪做什麼打麻將啊。等把人帶上來,先是父子兩人抱頭痛哭,再看錢老爺子,滿身是傷,打的不清,好在是花了銀子,命還在。
“咳!錢老爺子本官問你,你可有勾結山匪。”
“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從未見過什麼山匪。”
“哦。”趙遠之轉向周大人“周大人。”
“誒”周大人已經抖如篩糠“大人。”
“本官問你,此案可有證人?可有確鑿證據,你可是單憑几份不署名的書信就判了錢員外秋後問斬。”
“大人.....這......”
“說!”
“下官是一時迷了心竅。”周大人一聽趙遠之拍了驚堂木,連忙伏在地上告饒“都是那吳大財主,他拿金銀珠寶收買下官,下官一時鬼迷心竅就,就.....”
“哦,來呀,把周大人暫時軟禁府中!錢員外收押普通監牢,錢雲舒你可去探望。”等周大人被拎了出去,趙遠之接着問:“張芸,杜源你們所告何人。”
“草民狀告吳大財主!”
“喲,也是吳大財主。詳細說來。”
“吳大財主,綁架我們,還對我們拳打腳踢,叫我們接待客人,還想着把我們賣出去。”
“買賣人口!這可是大罪,來人。”
“大人。”一旁的捕快應了一聲。
趙遠之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中年人“走,跟本官去會會這個吳大財主。”
趙遠之帶領着縣衙一幫捕快,來了茶苑。茶苑看門的人還從未見過這陣仗。
“你們,你們.......”
“官府辦案,閃開。”趙遠之身邊的捕快,一亮腰牌扒拉開了擋在前面的小廝。趙遠之對這個大鬍子捕快有了好感“叫什麼名字。”
“王大虎。”
“很好,走。”
趙遠之走在前面,一行彪悍的捕快護在左右,直奔那個放賬目的小樓。推開門正看見吳大財主哆哆嗦嗦等在門口。
“草民,草民參加欽差大人。”
“帶走!”趙遠之一揮手,示意王大虎帶走吳大財主。“你們先回去,把吳大財主暫時關押,把這個茶苑仔細搜一搜!看他們在哪裏關押年輕男子女子!”一行捕快退出了小樓去辦自己的差事,只剩下趙遠之留在小樓里,他順着樓梯準備往上走,突然一把劍刺了出來,趙遠之連忙側身躲過“誰!”
對方不答話,又仗劍來刺,趙遠之看清楚了,是那個白紗女子“你?”正在他準備拔劍的時候,又飛過來一把琴,琴後面又是一把劍。
“婉兒姑娘?”
“公子又見面了?想不到公子就是大理寺少卿,婉兒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兩把劍一起衝著趙遠之的臉上招呼,平日裏的溫婉一掃而光。三個人你來我往數個回合,兩個女子見占不到便宜,對視一眼飛身離開了。趙遠之收了劍,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心裏道:看來有價值的東西應該是都被拿走了,這是走漏了風聲?
等趙遠之走出小樓,來到院子裏,看到一大幫人蹲在地上。老鴇在人群中尤其扎眼。
“大人。”
“嗯,把重要的人帶回去,這些姑娘們……還是住在這裏暫時看管起來。”
“是,大人。”
吩咐完一切趙遠之把眾人都送走,自己站在院子裏咳嗽了兩聲“出來吧。”
沒有動靜,只有院子裏的樹搖晃了幾下。
“小侯爺?”
沒動靜。真是時光靜好,一片風光旖旎,除了趙遠之額頭上爆起的青筋。
“你都跟了我半天了,可以出來了吧?”
依然沒動靜,趙遠之作為一個一向好脾氣的大理寺少卿,他深吸了一口氣,又重複了一遍。
“我都看到你了,出來吧。”
對方依舊假裝看不見,趙遠之這才提了一口氣飛身上房,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跑的黑衣人,拎着后脖領子跳回院子裏。
“暗衛?”
很沒面子的暗衛,低頭裝啞巴。
“小侯爺呢?”
“……”
“不說話,啞巴?那你識字嗎?”
暗衛翻了個白眼:我堂堂皇家暗衛會是啞巴,雖說沒有學富五車,可我也是從小熟讀四書五經,往小了說才子之名還是擔當得起的,正在他自戀的時候,趙遠之拿來了紙和筆。
“我問你,你寫可以嗎?”
暗衛不知聲,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小侯爺可還安全。”
鬼使神差,暗衛拿起筆寫了個“是”
“他在哪裏?”
“不能說”
“他自有打算?”
“是”
“那我要怎麼做?”
“好好查案子,知州會來拜訪你。”
“好,那你可是供我們聯繫的?”
“……”暗衛在紙上畫了一堆點。
趙遠之不理會接著說:“你把我和那兩個姑娘打鬥的事情說給侯爺聽。”
暗衛點點頭,一飛身上了房,飛在半空中他後知後覺地嘀咕了一句:“我給他寫什麼,我怎麼這麼聽話呢,不過我的字真是好看,很有大家風範。”接着……他閃到了舌頭。
趙遠之獨自一人回了縣衙,現在周大人被軟禁,一切事物都是趙遠之代為處理,他本打算去和周大人“談談心”,但是想到小侯爺的話,怕會扯出什麼大人物,也就作罷。處理了吳大財主和老鴇幾個人,把那些少男少女遣送回家,趙遠之直接癱在了床上。
“小侯爺為什麼不叫我去救他出來呢?難道他在冀州知州那裏?”
他想着想着睡著了,等他睡熟了,天也黑下來了,有人輕輕推動了窗,翻身進入內室,吹了一陣迷煙,嘀咕了一句:“小侯爺這是什麼心態,竟然叫我來翻別人的衣物,這樣的主子真難伺候。”沒錯是暗衛。
他躡手躡腳走到床前,趙遠之此時睡得猶如死豬一般,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熱,臉有些紅,朱唇輕啟,睫毛不安地抖了一下,微張的領口惹人犯罪,暗衛並沒有欣賞趙大人的美貌,一雙咸豬手伸向了趙大人的腰間,上下其手摸了個便,接着他摸到了一塊令牌,“什麼令牌貼身放着?”他仔細摸了一下紋路。
“竟然和主子想的一樣!”暗衛這才看向趙大人的臉“人不可貌相。我家主子真是人精。”他做完了這一切,在桌上放了一張便條離開了。
天剛蒙蒙亮,趙遠之就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他一抬頭就注意到了桌上的便條。
“小侯爺?”
打開一看正是小侯爺的筆跡“不必深究,冀州知州若問起我,就說我與你分開來冀州,我失蹤了。”
趙遠之點點頭將紙條收好。
正如小侯爺所料,冀州知州中午就到了縣衙,見到趙遠之客客氣氣的,還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
這個冀州知州名叫陳為農,起了個踏踏實實為百姓謀福祉的好名字卻沒做過真真實實為百姓着想的事兒。這個陳為農長得道貌岸然,一臉正氣,說話也是鏗鏘有力,一見趙遠之先說:“欽差大人,下官着實是因為公務纏身,才來晚了,聽說知縣貪污受賄草菅人命已被查辦,真是感謝趙大人為民解難,也是救了下官啊。想不到趙大人年紀輕輕做事竟是這般妥當。”先把自己和周知縣劃清界限還順帶誇了趙遠之。
接着又是幾句恭維,趙遠之表面上客客氣氣地應承,心裏卻想着早早結束這段對話。
“趙大人,貴為大理寺少卿,怎麼可屈尊於小小縣城,不如隨下官去府衙,也好讓下官好好招待,盡一番地主之誼。”
趙遠之點頭答應。
“茶苑一案還有些後續沒有處理完,陳大人不如等遠之處理好,再動身。”
“這是自然,不過既然是下官轄下的案子,就讓下官來善後吧,也算是給下官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一番話趙遠之實在挑不出什麼不妥只得點頭。
陳為農當著趙遠之的面判了眾人,唯獨沒動周知縣,等到最後,只剩下周知縣在堂下哆哆嗦嗦地跪着。
“趙大人,您看這個周知縣該當如何?”
趙遠之看了看陳為農說:“貪污受賄,聯合惡霸綁架他人,草菅人命,陳大人以為如何。”
“該殺。”
“既然陳大人早有定論,何必問我。”
陳大人一聽故意麵上犯難:“大人有所不知,這個周知縣,可是王爺舉薦的人……這……”
趙遠之哦了一聲“怎麼王爺的人犯了罪還得法外開恩不成?本官代天巡狩有先斬後奏之權,本官來問百姓這樣的狗官該不該殺。”
“該殺。”
“殺。”
“叫他掉腦袋!”
百姓呼聲一聲比一聲高。
“怎麼樣,陳大人,您可以判了吧。”
陳為農點點頭:“是,下官這就照辦。”這時他的嘴角不經意地往上揚了揚。“來呀收關死牢,秋後問斬,沒收其貪墨的所有財產!”
等處理好一切,陳為農吩咐手下人幫趙大人收拾行裝,趙遠之覺得王大虎是個忠厚老實的捕快,準備帶着他在身邊,王大虎自然願意。陳為農找了一個官員暫時代理縣衙事物,趙遠之見那人還算老實也就點頭同意了。眾人打點好一切準備動身。一路上陳為農少不了對趙遠之恭迎一番,看似不經意問到了小侯爺。趙遠之想到小侯爺的吩咐,就拿幾句話搪塞過去,準備找個合適的時機說出“小侯爺失蹤”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