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這一日是冬至，隆冬已過大半，三國依舊僵持着，仔細數來已經過了一個月，小侯爺離京也有些日子了。這天一早起了床，小侯爺就算起了日子。趙遠之看他勾勾畫畫覺得好奇就湊到近前問：“在寫什麼？”
一見是他，小侯爺一伸手拉過來：“算着我那侄子出生的日子。”
“侄子？皇子？”
小侯爺點頭：“也是大黎太后的外孫。”
趙遠之一聽皺起了眉頭：“那孩子.........”
“沒錯，這孩子怕是生不下來。”
趙遠之沉默了，小侯爺也不再說話，過了半晌小侯爺才開口：“遠之，如今邊關局勢好轉，恐怕我須得回京一趟。”
“是該回去。”
小侯爺一伸手把自己掛在了趙遠之身上：“雲遠之，我回京，你就得留在這兒。”
“我知道。”趙遠之微笑着看向他。
“田老將軍殘部還在外面，咱們得救他。”
“我知道。”
“邊關我們須得拿回來。”
趙遠之眼神堅定：“自然。”
“還有........”小侯爺嘆了口氣：“遠之，鄧林決在對面，若我不在他一定想得到其中緣由，他會回燕雲，但如今我們不能讓他回燕雲。”
“為何？”
小侯爺鬆開手站到趙遠之對面：“飛虎此來也並不是只來看我，他自然也是帶了暗衛消息過來的，我雖然卸下一身職務，但我終究是皇家後裔，斷不能看着大盛江山再次動蕩不安。”
趙遠之一早就知道他是如此心思，無論如何小侯爺終究是小侯爺。
“嗯。”
小侯爺接着往下說：“天璣已然秘密入京，宮中的人也開始有所動作了，暗衛體系中的細枝末節沒有人比我清楚，京中暗防也沒有人比我熟悉，我必得回京。”
“好，”趙遠之輕輕開口：“我知道，你是覺得天璣王爺和鄧林決有暗中勾連。”
小侯爺點頭：“沒錯，仔細想來鄧林決能夠沉住氣一直留在西北，定然是有足夠的底氣，什麼能成為他的底氣，那就是此刻隱藏在京中的天璣，如果我猜得不錯鄧林決這是想助天璣奪位，而天璣允諾的應該就是燕雲。鄧林決想要拿到燕雲，天璣想要皇位，首先第一條，我們就得讓鄧林決拿不到燕雲。”
趙遠之點了下頭：“你想親自帶流火軍去拿燕雲。”
小侯爺點頭：“沒錯，當年是我將燕雲拱手相送，如今我就親手將他拿回來。”
“那你打算如何拖住鄧林決？”
小侯爺微笑着看向趙遠之：“鄧林決自認是我腹中蛔蟲，他定然覺得你在我在，不過鄧林決實在聰慧，我們不能犯險，我把飛鷹，飛虎留給你，你若出戰就穿我的衣裳，做我的位子，等我離開，你就是我。”
趙遠之倒是想到了小侯爺如此想法點點頭隨即問道：“可，你回京，自己一日會不會不安全。”
小侯爺搖頭：“只我一人回京，才最是妥當，就是要做到沒有人知道，要所有人都認為常樂侯身在邊關。”
“那燕雲那邊如何你領兵回去豈不是眾人皆知，常樂侯領兵在燕雲？”
小侯爺狡黠地搖頭：“就是這兒了，我給自己想好了退路，收復燕雲就是我身為大盛常樂侯所辦的最後一件事。”
“最後一件事？”趙遠之有些不解，疑惑地看向小侯爺，不過小侯爺沒回答他，趙遠之皺眉想了想，逐漸就舒展開了眉頭：“等回京，我娶你可好？”
“怎麼突然說這個？”小侯爺聽了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心中奇怪揚起笑臉笑眯眯問道。
趙遠之笑了：“我們早已約定為夫妻，只是缺個儀式，等你真正地不再是大盛常樂侯，那就做我的妻子吧。”
小侯爺聽了，笑眯眯抱住趙遠之桃花眼一挑：“可是我聽着一個常樂侯換一個大理寺少卿的妻子，似乎不是很划算。”
“那就用常樂侯換一個趙遠之的妻子如何？”趙遠之朗眉星目一臉溫情認真看着小侯爺：“做我妻子，以我羽翼保你平安。”
“以我羽翼保你平安.......”小侯爺窩在趙遠之懷裏仔細琢磨這句話：“遠之.........”在這個人懷中他願意卸下防備，無條件信任。“好，這交易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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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焦急地往回趕路的時候，京城皇宮中眾人也是焦頭爛額。
耶律瑩玉已然快要臨產，只是這孩子才剛剛長到七月，皇帝和太后兩人守在屋外，誰也不敢離開半步。
“皇上，太后。”太醫急匆匆跑出來：“皇上，太后。”
“快說。”
“娘娘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娘娘，娘娘也........”
皇帝的心被猛地揪了一下：“去常樂侯府請的人呢？”
“在路上.......怕是來不及........”
太醫話音未落，只聽見空中一陣狂叫：“啊！放下老夫！放下老夫！”
接着“噗嗤。”一個人趴到了皇帝面前，皇帝一見了他臉上露出了喜色連忙彎腰攙扶：“先生免禮，請起！請先生救我妻兒性命。”
“我的老腰啊.......”說著話地上趴着的人藉著皇帝的手臂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啊，人在何處，允兒？允兒！”
應聲掉下來了另一個人，正是允兒.......
“師父，這兒.........”
“快走隨為師去救人。”
兩人說著話進了屋，等他們進了屋，一個黑衣人跳了下來安安穩穩站在皇帝面前：“皇上。”
“嗯，辛苦去歇着吧。”
“謝皇上。”原來正是應霜把糊塗先生和允兒直接從常樂侯府拎進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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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糊塗先生雖然糊塗但是看病救人卻毫不含糊，一根銀絲搭在耶律瑩玉手腕上，皺眉眉頭沉思良久才開口：“允兒，拿葯，備針。”
“是，師父。”
忙活了大半天，也未能聽到孩子的哭聲，糊塗先生和允兒的頭上也冒了汗。
“師父，如何？”
糊塗先生皺眉搖頭：“這孩子在腹中許久，若是再過個一時半刻拿不出來，恐怕大人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這.........”
太醫聽了瞬間一哆嗦：“先生........這.......”
糊塗先生搖頭：“告訴皇帝和太后吧，這孩子能不能留下都要看天命了.........”
太醫咬了咬牙，嘆着氣離開了。
眾人正在一籌莫展，一個頂着大黑眼圈的小宮女拎着食盒走了進來，而且這個小宮女還特意抹黑了臉，夜色里讓人看不清容貌。走到屋子門口一個姑姑見了她催促道：“快些，快些先生在裏面等着呢。”
“是。”
等那個小宮女進了屋子，一把丟下食盒：“師父，允兒。”原來這個一臉黑灰的小宮女就是小侯爺。
糊塗先生和允兒見了他笑了：“你可是來了，如何進來的？”
小侯爺一邊撇嘴，一邊湊到床邊把脈：“裝扮成宮女進來的，那大門口不知道多少暗線，我這還是費勁巴拉才進來的。”小侯爺一邊說著一邊行針：“師父，您以後是不是也應該鑽研鑽研婦女病症啊........”
糊塗先生一擺手：“老夫來時幫你保住她性命的，又不是來幫他接生的，額，允兒去吧學學。”
允兒聽了卻搖頭，找了個凳子坐下：“我來是解毒的，她沒中毒，我就該歇着了。”
小侯爺一翻白眼：敢情不是你們侄子和嫂子。
俗話說藥到病除，小侯爺跟着糊塗先生學醫，自己天賦異稟，接生，保命十分了得，不過一刻屋內就傳出了孩子的哭聲。
“哇，哇！”
小侯爺看了看床上昏睡過去的耶律瑩玉又看了看懷裏的孩子，如他期許這孩子師哥皇子。小侯爺掏出銀針在孩子額間輕輕扎了一針，孩子的哭聲漸漸停止了，消失了。
剛剛出去報喜的嬤嬤又慌慌張張進了屋子：“孩子，怎麼了？”
他身後還跟着皇帝和太后，小侯爺抱着孩子背對着太后皇帝：“皇子天生體弱，怕是活不長久，只是..........”
皇帝聽出了小侯爺的聲音，聽到他話說道一半停下了，知道他定是有話對自己說就對周圍人說：“朕有話同先生說，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
眾人離開了，糊塗先生和允兒聽了這話就當拿了特赦令直接出去找應霜去了，宮中宮女，內侍，嬤嬤也都離開了，屋裏只剩下昏睡的耶律瑩玉，皇帝，太后和小侯爺。
“閏瑛。”皇帝輕聲開口，太后聽了竟是一驚：她心中一直想着皇孫竟沒聽出閏瑛的聲音，這才仔細一看，可不這抹了黑灰的小宮女正是閏瑛。
“皇上，姑姑。”小侯爺抱着孩子走過來：“恭喜皇兄，這孩子還算健康。”
太后聽了一抱抱到自己懷裏：“快給哀家看看。”
小侯爺笑着對太后說：“姑姑還真是心疼孫子。”
皇帝也歡心地湊過去看着那孩子：“長得像朕。”
“嗯，像，鼻子眼睛都像........一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皇帝打斷了：“怎麼進京了？”
小侯爺一翻白眼：父親的喜悅還真是沒沖昏這黃狐狸的腦子。
“看侄子。”小侯爺沒好氣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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