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中毒
下毒?
說的輕巧,沒有近身接觸,怎能下的了毒?
見馮少白一臉迷惑,溫仕宜再度面含陰光道:“所以這就是你們革命黨需要我的地方,如今能接近鄧准,又可以投毒的怕是找不出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
“下毒?你給鄧准下毒?這我可得問問你,你到底跟他有何深仇大怨才會想要下次毒手?”
“老話說的好,無毒不丈夫,少白,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這麼做也不光是為了革命,其實也算是為了我自己,想來我溫仕宜學富五車,混了半輩子還住在這麼窄小的房子裏,天理何存?我懷才不遇呀!”
說至此處,溫仕宜一臉的怨念。
“更何況鄧准此人表面雖滿口的仁義道德,可心腸卻歹毒無比,被其納入麾下這兩年,我簡直是忍辱負重,飽受欺凌,他待我傲慢無禮,有一次明明不是我的錯,但我卻忍氣吞聲背了黑鍋,他不辨黑白竟然拿槍指着我的頭,嚇得我當場尿了褲子,你說這奇恥大辱怎能不報?所以我對其恨之入骨,若能殺了他,我怕是做夢都會笑醒...”
原來還有這等過節,恍然大悟的馮少白又將杯中之酒一飲下肚。
緊接着,溫仕宜向對方描述起了自己設想的投毒過程。
馮少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因而聽得雲裏霧裏,且因飲下的酒已有四五杯,此時的他頭腦也已不甚清楚。
二人今晚聊得暢快,可時不時就瞧瞧懷錶的溫仕宜見時針指向十一點時,竟忽然說道:“少白,時間也不早了,我看你似乎是有些醉了,我也醉了,頭暈暈的,不如我們過幾日再詳談如何?”
過些日子準備離廣返港的馮少白本還想一鼓作氣與對方敲定暗殺時間,可聽對方主動提出了散席一說,沒辦法,他也只得悻悻起身,想着再尋時機詳談罷了。
畢竟毒殺鄧准一事不可能太過輕易草率,從長計議在所難免,想到這,寬下心來的馮少白穿戴整齊后離開了溫家,走在了回自家的大路上。
可不知為何,走着走着,馮少白卻忽感全身一陣冰冷,不知不覺間他竟還打起了寒顫。
冬日裏,省城的夜雖涼,可卻無風,並不像北方的寒夜會令人冷得瑟瑟發抖。
馮少白尋思着一定是酒勁發作,自己才會如此難受,所以還得加緊腳步,趕回家中休息為好。
待其歸家,見妻子艾婉婷坐於卧房門口用手撐頭好似已經睡去,為了不吵醒妻兒,他輕手輕腳地脫下了衣服。
艾婉婷由於掛心丈夫,因而睡得並不踏實,聽到了細碎的聲響后,她趕緊睜開了眼睛。
眼見丈夫平安歸來,她那顆久懸的心兒總算是找回了平穩之感。
夫婦二人相擁后,艾婉婷依偎在馮少白的懷中,訴了好一會的相思之苦。
“怎麼才分開幾個時辰,你就這麼想我呀!”
“人家擔心你嚒,擔心那個溫仕宜沒安好心,擔心他擺的是鴻門宴,擔心他會加害於你呀!”
“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么,我就說你是多心了吧,而且你丈夫不僅毫髮無損,還帶回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不過這個消息說來話長,我明個一早再告訴你。”
馮少白溫柔地捏了捏對方那嬌俏的小臉蛋,二人含情脈脈地對視了好一會,似初戀的男女一般。
可就在夫婦倆深情繾綣之際,馮少白的身體竟又突感一陣劇寒,冷得他禁不住四肢發顫。
艾婉婷發現了他的異樣,立即驚慌地問道:“少白,你怎麼了?”
馮少白用力地晃了晃自己的頭,不知為何其整個身體竟會變得如此疲乏。
他合計着自己八成是酒飲多了,睡上一覺,歇上一歇,第二天應該就會好轉。
“我累了,你肯定也累了,咱們趕緊回房歇息去吧。”
擠了一絲笑容后,馮少白強打着精神回應着妻子。
可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半夜加過一床被子的馮少白竟又被凍醒了。
睡在一旁的艾婉婷摸了摸他的身體后,覺得對方的體溫明顯出現了異常,且見其時不時地抽搐,她已感情況多半不妙。
而下一秒,馮少白竟突然伸出了手來用力抓緊了艾婉婷的胳膊,好像用盡了力氣自己就可以留得住救命的稻草一般。
這一刻,疑惑已經成了肯定,艾婉婷安撫了丈夫后,趕緊通知住在附近的同志杜若禮,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找霍雨桐前來探看病情,而這時,她發覺自己的手臂已經被捏出了四條淤青。
今日霍雨桐值班,好在沒有手術要做,於是請了假的她隨了杜若禮匆匆趕到了馮少白的家中。
查看了對方的情況后,霍雨桐亦無法給出準確的判斷,她猜測少白兄很有可能是中了毒,可至於中了什麼毒,她資歷尚淺,無法知曉。
可據馮少白回憶自己與溫仕宜吃喝皆相同,若是他當真中了毒,那溫仕宜難道就不會中毒?
“如果溫仕宜有心下毒,那他若事先吃了解藥,或者他在餐具上塗毒,那他自己自然不會中毒。”
霍雨桐憑經驗簡要推測出了兩種可能。
艾婉婷雖心急如焚,可心中的陣腳卻並未徹底慌亂。
“現在不是討論對方如何下毒的時候,應該想辦法解毒才最緊要,拖久了少白說不定...說不定...”
話至此,救夫心切的艾婉婷強忍着悲痛接著說了下去:“不如我們去求求那溫仕宜,讓他把解藥交出來吧,不論他提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