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師說》橫空出世

會議室，一片寂靜。

突然一陣掌聲，打破了這裏的安靜。

拍掌的是胖校長，他要在大校長拍板之前，把坑給秦宇挖好。胖校長看着其它校長的表情，都被這首古詞震呆了。這小子得多有才啊！才能寫如此大氣磅礴的古詞。尷尬的女校長，眼睛都眯了起來，此時變身秦宇的迷妹，要不是歲數相差太大，估計文藝女校長都會倒追秦宇。

胖校長響亮的掌場把大家都拍醒了，大家又一齊看向他。

胖校長看向秦宇，滿臉的讚許的說：此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秦先生大才啊！

我們怕這座小廟裝不下你這座大神啊！

我了個去，秦宇心裏一頓狂罵，此處省略一萬字。秦宇馬上謙虛的說：我就想做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請各位校長給我一個機會。

秦宇說的真摯動人，確實是真情流露，打動了除胖子之外所有校長。

胖子校長一見捧殺無效，馬上改變策略。

他一字一頓的說：秦先生大才，本來應該馬上就錄取你。可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們還有一個筆試。秦先生再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華吧！

秦宇看了看胖校長，確認自己之前根本不認得他，他怎麼處處為難自己呢？會不會，自己上輩子是一個殺豬的，而他是豬。秦宇越看胖子越像，不知不覺笑了。

胖子見秦宇不吱聲，看着他笑，他心裏發毛啊。

李大校長剛想出聲，胖子又提前截住大校長的發聲。大校長心有不豫，但對這個得力手下，這點面子還要給的。大家又看向胖子，胖子說：秦先生不會不想走正規的程序吧！

秦宇真不想走，誰知道這個死胖子又要出什麼妖蛾子。但是他不能說，他笑了笑說：當然按規矩來。

胖子大喜，一拍手說：我就知道秦先生是個講究人。

秦宇心中不平，媽媽批的，說話不算數的玩意兒，我才多大，你就先生先生的！

胖子說：那麼我們就開始第二輪筆試，題目是事先擬好的，談一下你對教師這一職業的認識，就是讓沒入職的教師，談一談你心裏對教師的認識。

真不難，這是一道常規問題。

秦宇從第一天進入燕山師範學院，學校里所有人，所有的物就告訴他，什麼是教師：學高為師，身正為范。

對於這個命題，他還是有把握的。

沒想到胖子又跳出來了。

他這一次說：秦先生大才，不可能與其它應聘者同日而語。如果那樣對您是一種侮辱。你應該有更高的標準。

秦宇就知道胖子沒按好心。

胖子一嘆說：從民國開始，不見文言文久矣。我也是漢語言文學教育專業畢業的，沒想到現在還有這好的古詞現世，好事成雙，請先生寫一篇關於此命題的古文。

我了去，我一定不是上輩是殺豬的，我上數三代都特么是殺豬的。

秦宇想說不行！

他上大學的時候，上課時間是有限的，經常性的逃課。有一次一位老教授把他平時分都給扣了，別人滿分是一百，他的此科滿分是七十。沒辦法，秦宇把學年第一的此科筆記複印下來，又花三天，複印在自己腦子裏。從秦宇上學，這是他最努力的一次。這一次，第一那位同學考了滿分一百，答卷幾乎一樣的他考了六十分。

從那之後，他更不怎麼上課，六十分萬歲，四年就這麼過來了。

古文寫作只聽說過。

秦宇想不答應，沒想到，各位校長都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奶奶的熊，他沒底氣，也沒能力答應。

可是看這些校長期待奇迹的樣子，他不答應是不行的。這個死胖子真壞，他對人心的操控真的是大師水平的。

秦宇沒辦法，只好點頭。

胖子大喜，拍手說：你也不用去筆試教室了，就在這吧！我親自伺侯筆墨。胖子殷勤的拿來筆紙。

不經意又說了一句：秦先生，咱們說好是文言文，不能用古白話，最好是先秦古文。

秦宇真吐他一臉，你還要不要個逼臉，這也太特么無恥了吧！

秦宇是中文系畢業的，再水，他知道古白話和文言文的區別。

除了女校長，別的校長不明就理。

女校長有點看不下去，她對大校長說：我們都是校長，都是重信守諾的人。就算秦宇寫不出這篇文言文，我們也會召他。

女樣長邊說，邊看向大校長。

大校長剛想點頭。

胖子特么的又蹦出來了，他大聲說：秦先生大才，一定不屑這樣的照顧。那是對他的赤果果的侮辱，以秦先生的功力，他一定會寫出傳世佳作，我們拭目以待。

李校長看看兩位校長對秦宇說：你寫不寫出這篇文章，我們都會招你。你寫的是不是先秦古文我們都要你。但是我傾向你進入辦公室，不建議你進入教學第一線。

秦宇頓時不幹了，他這麼拚命，不就是想當一名教師嗎？不讓講課，自己當個屁教師。自己怎麼就不行了，自己又不是要當演員。長的怎麼就不行了。再說自己這副模樣，在地球還是當紅演員呢！這是赤果果的地域外貌歧視。

秦宇很鄭重的對大校長說：我能被師範學校錄取，就說明國家允許我走上教學第一線。

胖子一見秦宇找死頂撞大校長，真的想瞌睡就碰到秦宇送來枕頭。他剛想趁機趕走秦宇，大校長橫了胖子一眼，胖長馬上熄火。大校長和藹的說：我也只是提一個建議，最後拿主意的肯定是你本人。

撲克臉的校長食指敲了一下桌面，張開嘴，沒出聲。別一個方臉的校長哼了一聲，也沒有出聲。

秦宇根本就沒有注意這些，他拿起簽字筆用他那與無比醜陋的字體，開始了搬運，他也沒有辦法，他想作一名教師，一名站在講台上的教師，就只能這樣做。

師說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后，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秦宇幾分鐘就寫完了第一段，他寫的很慢，主要是怕寫錯別字。其實他在寫《念奴嬌》的時候，很緊張。除了把此歷史上沒有的周瑜改成指揮吳蜀聯軍的張公瑾，他應該把蘇軾的原文，現在看來，寫錯的字改過來。

讀那首《念奴嬌*赤壁懷古》時，校長們都太激動了，根本就沒有注意錯別字。秦宇在上傳作協的時候，平靜下來，再讀的時候，把“尊”改成了“樽”。

胖校長湊近了，看到后，臉上的表情由獃滯到見鬼，其它校長都是人精，他們知道秦宇又創作出一篇傳世之作，不然胖子不會如此。

李校長嘆了一口氣，真是見鬼了，明明一個窮鄉僻壤的教師招聘，怎麼就蹦出這麼大號一個天才，難到整個京城的學校眼都瞎了。

他起身看了這一段，他判斷，此子以後註定不凡，不能為之騰飛添彩，也不能站在他的對立面。

他拉過胖子，對胖子吩咐了一番。

胖子點頭承諾。

其實胖子心理怎麼想的，李校長還是能猜到，畢意胖子的見識還是淺了些。

李校長可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看到過的人，數都數不過來。秦宇這樣的人真不多見啊！

他從教五十多年，從來沒有見過誰，對教師這個職業概括的如此精深。

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說的多好啊！這是李校長畢生的追求，卻求而不得，人生如須臾，朝聞道，夕死可矣。絕大多數人的都不曾聞道，更別說，本身有道，甚至創道者。大多數教師只是搬運工，說是師，不如說是匠。

就在李校長不住感嘆之際！

秦宇寫完了全文。

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聖人，其出人也遠矣，猶且從師而問焉；今之眾人，其下聖人也亦遠矣，而恥學於師。是故聖益聖，愚益愚。聖人之所以為聖，愚人之所以為愚，其皆出於此乎？愛其子，擇師而教之；於其身也，則恥師焉，惑矣。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師焉，或不焉，小學而大遺，吾未見其明也。科醫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士大夫之族，曰師曰弟子云者，則群聚而笑之。問之，則曰：“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嗚呼！師道之不復可知矣。科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歟！

聖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幾位校長此時覺得一道天光，從蒼穹而下，照到秦宇身上，秦宇在他們的眼中比那天光還要明亮，有如一輪初起的太陽，發出耀眼的光芒。

女校長，就如藏東朝聖路上的信徒一般。一輩子沒有見到活的才子，終於捉到一個活的了。他拽着秦宇的手就不放，秦宇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痒痒的，他從來沒有牽過女生的手，當然自己的媽媽不算。

其他四位校長都傻了，孔子他老人家，你都拿來作例證了，誰最牛，你最牛。不過秦宇是真好的好牛啊！寫的真好啊！

誰還沒有年青過啊！

其中那句：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在坐的，誰在年青時，沒有一個師者之夢，揮斥方遒，萬眾低首。可是在社會磨練后，整個人都圓了起來，師者的夢想，離他們越來越遙遠了。

但這一句，還是讓他們的血又澎湃了起來。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這句說的真好。當然又有些刺耳，他們爬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爬到校長的位置，獲得了極大心理滿足，讓他們去承認不如別人，去尊別人為師，真的做不到！

他們又不能說：秦宇寫的不對！

都尷尬的沉默着。

最後李校長拍板說：我正試通知你，你被錄取了，準備一下，明天就來上班吧！正好我們組織期末考，人手很緊。

秦宇大喜，向各位校長又深鞠一躬。

五位校長魚貫而出，秦宇貼近李校長身邊說：校長我身無分文，你給我預支兩個月的工資唄！

五位校長都站住，像看騙子一樣看着秦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