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化身世界樹（最終章）
世界靜悄悄一片，仿若死了一般。
世界樹的守護神降世，將之一切的劣勢全然扭轉。
僅憑那隻金色巨犬，便以震懾四方。
來自各大地域的傳說們，紛紛止步不前。
於是乎，那個該死的選擇權再次落在了王越手上。
“抱歉，我走不開了，你們去吧！”童言像是生了一場大病，臉色異常蒼白，不過他眼旁終年不散的黑影倒是漸漸褪去。
自從他來到那個世界第一天起，就跟這怪物較上了勁，如若不是因為這傢伙跟自己共生在一處軀體，童言也不至於無法休息。
兩個靈魂一副身子，自然無法入睡。
不過倒也是因為這守護神獸，若是沒有他，一個沒了父母的孩子，屍骨早就不知道被什麼怪物給吃了。
同時，金色巨犬許諾了一些東西，並且也付諸實現，不然再怎麼天賦異稟的人類天才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長得如此之快。
“好累啊，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能睡個好覺了。”童言像是自問自答，他越發感到一陣疲倦。
王越皺眉，他剛想上千攙扶，立刻就被小傢伙喝止：“你快走，不管怎麼選都是你的事，我只能幫你撐一段時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另外兩人拉了一把王越，示意他不要胡來。眼下的局勢亂成了一鍋粥，若是王越不再做決定，恐怕只會更亂。
“走。”王越低吼道。
他全身上下的血管同時暴起，隱隱有暴走的趨勢。
在童言的注視下，三人漸漸消失在眼前，這下，小傢伙總算是放心了。
天上的那群超級生命紛紛怒視童言。
“你知道把他放跑是什麼代價嗎？”
“人類不會記住你們，不管你們是什麼東西，都必將留在恥辱柱上。”
“趕緊讓開。”
那些人做出戰鬥的準備，他們就是死，也得攔下那個人。
這下他們總算是懂了，那個人，那個逃跑的人才是世界樹的代言人。
天使立即拿出從無盡森林裏取得的資料，核對了一番。
沒錯，之前在生命禁區消失的人正是此人，再綜合現在種種情況來看，此人必定就是代言人。
“轟——”
飛船突然爆裂開來，所有人類聯盟的超級生命以及一些想要簡陋的傢伙紛紛朝着正面衝去。
“小子，我答應過你的事情這回算是完了吧！”
金色巨犬扭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傢伙。
他們之間存在某種契約，它暫居在童言的肉身上，但是作為回報要答應他一些事情，各求所需，互惠互利嘛。
“行啊！”童言緩緩戰直，認真的看着這一個又一個的來者。
“我說過了，不准你們進去，是聾了嘛？”
這一刻，童言仿若遠古神魔，那尊身形儘管無比渺小，但在眾多超級生命明前，極具震懾力。
一道暗紅、一道金光、一道黑茫同時在童言身上閃起，氣勢如虹。
“你……”
金色巨犬震驚的看着眼前這人做着不可思議的事情。
它有在童言身上留下一部分力量，但是那股力量太過霸道，霸道到什麼程度？
或許在使用完后，使用者壽命將立刻中止，這是以透支生命與潛力為代價的力量。
這混小子想也不想便直接震碎了留在體內的封印，此決心豈是尋常人能夠做到。
“哈哈哈哈哈，來啊，你們來啊，不怕死的，都來吧！”
童言放聲狂笑，數聲不止，他只覺得現在這樣好生痛快。
總算是有一次的戰鬥是為了自己心中想做的事情而戰，不再是為了普天之下的大眾，總算能自作主張，他好開心啊！
轉瞬之間，那些恐怖的超級生命便已然降臨。
飛船震碎后，整片天地都留下那些新人類的身形，世界再一次被遮擋住。
“大狗，你知道嗎？從以前到現在，我只想當個普通人，父母眼裏的寶貝，老師眼裏的乖孩子，一個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人啊！你知道自從跟你合作之後我有多痛苦嗎？不少人都喜歡我，把我當成了人類的救世主，因為我能做到他們做不到的事情。
是啊，強如我這樣的存在，還會有什麼樣的煩心事？只要能保境安民，我在他們眼裏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可誰又知道，我有多累呢？他們那些人，不管進化到什麼層次，只要是累了，就能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一覺之後，第二天再睜眼，不管是什麼痛苦都沒了。我不行啊，只要我閉上眼睛我就能看見你，還有你留給我的東西，這麼強大能量足以維持我花費的所有生機，我又怎麼可能睡得着呢？我累了，我真感覺到好累，來到這個世界后我就沒有再睡過一天覺。你們知道，那種感覺，不好受啊……”
童言緩緩張開雙臂，將所有試圖強行通過者都擋在身前……
逃掉的三人同樣懷着沉痛的心情，其實他們出來也多少是想了解一些這個世界的秘密。但是越是到現在，當真相幾乎完全浮出水面，王越卻並不想知道這件事了。
突然覺得很沒勁，有一種追偵探文學快到了結尾，突然就被人劇透的感覺，沒勁透了。
“選好了嗎？”花月夜再次慎重的看着王越。
這不是個簡單的選擇，已經很多人為了這件事付出代價。
王越微微點頭，不偏不倚，直接朝着世界樹的正前方走去，他的腳步並不快，即便是去赴死，總得有點風度才是。
染紅袍微微抿嘴，“這就是你的決定嗎？”
不管是誰都理解不了王越的想法，饒了這麼一大圈，費了不知道多少功夫，到最後還是走回了原地，這種感覺當然很奇怪。
“是啊，或許這條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現在只不過再將其扶正而已。抱歉……因為我的胡鬧，害得你們要跟我一起承擔。”
王越強忍着淚水，說這話時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最近的這些事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但讓巨人一族幾乎全滅，還讓身邊的這些人一個又一個為他擋刀。
如果王越現在再不做出選擇，他們兩個真的能夠順利離去嗎？
“你說什麼呢……”花月夜輕笑了一聲就被王越打斷，並走上前來輕輕抱了他一下，隨之，王越看向染紅袍，那雙眸中儘是不舍，“本來我是想等大戰結束，我們就在一起，立刻操辦婚禮。現在……抱歉……”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染紅袍依舊是那般洒脫。
看着兩位老朋友，王越也沒什麼好值得繼續留戀的。
在他正前方，濃霧之中，一顆通天大樹隱約現身。
白蠟樹，世界之樹，何其雄偉。
王越靠近之後，漸漸看到了在大樹周圍，似乎掛着一些東西，似乎跟胚胎有些相似。
這些王越倒是清楚是什麼，跟他怪物圖鑑中的那顆技能書差不多。
“現在也不能叫你怪物圖鑑了是吧，叫世界樹才對。”
王越獨自靠近了世界樹，另外兩人像是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給隔閡在外，寸步都前進不了。
現在看來，這個世界樹的傳說是真的，他跟萬族的命運息息相關，而在最頂上，王越似乎看到了是一個人性的胚胎。
也就是說，目前的世界之主真的是人類，那些傢伙說的話也都是真的。
“原來如此……”
王越身上撫摸了一把世界樹，目前這顆白蠟樹的確有衰老的趨勢，有很大一部分已經爛去，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廢掉吧！
不過王越很清楚，世界樹不會被毀滅，在離人類不遠處，一個新型的胚胎正在發育，裏面似乎是某種小型的哺乳動物，大概是以地球上某四害生物為藍本。
“新的霸主將會取代老霸主嗎？就像恐龍一樣？”王越喃喃自語。
易換霸主，世界樹將重新得到養料，那個種族將學着人類一般在新世界崛起，屆時，人類是如何稱霸的新世界，那種生物就會如同他們一般，以同樣的方式稱霸新世界，繼任新霸主，仔細想想，何其可悲。
人類就會像他們滅掉的，或者正在奴役的生物一樣，即便再怎麼抵抗也毫無意義，他們將是歷史的來客，哪怕拼盡全力，也無法改變世界的大流。
世界霸主又如何，不過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什麼都改變不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哈哈哈。”
王越的眼中飽含淚水，神話是真的，傳說也是真的，就連他一直都很懷疑那些人所說的話也都是真的。
原本想自欺欺人，但當問題真的擺在眼前，又怎麼可能無視。
“喂，到底發生了什麼？說話啊？”花月夜憋紅了臉大聲叫喚。
不過在這片地界中，的確存在某種隔閡，任他如何大吼大叫，都傳遞不到裏面。
王越看了一眼張大嘴的花月夜，很快，又將視線轉移到了世界樹本身，以一種很惆悵的眼中盯着它看，也不知道是在看樹還是看人。
“噠噠噠……”
“你們要我怎麼做呢？我想想……”王越來回在世界樹旁來回渡步，很苦惱的樣子。
“一顆已經暮氣沉沉的大樹，應該用什麼樣的法子將他重新救活呢……看來，也只有這樣了……如果連樹根都已經爛了，那就徹底裁減，重新再種一根吧！”
一來一回的幾個瞬間，王越捕捉到了一絲靈感，他知道應該怎樣做了。
這個法子真的很簡單，既能救活這顆世界樹，又能讓全世界的新人類們都滿意，一個真正盡善盡美的法子。
被隔閡在一旁的兩人，儘管看不到世界樹的存在，但是還是能夠看見王越的動作，他們只見王越緩緩的從后腰處將一柄兵刃抽出，只是那一瞬間的功夫，再之後，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來啊！只有這樣了是嗎？”
王越手持毀滅之刃，現在他真覺得這把神器的名字還真就叫對了。
毀滅之刃，滅世之刃，當然得以滅世為己任。
如果這顆大樹已經爛到了根底，那索性就徹底將其毀了吧！
他將所有的能量全部貫入毀滅之刃，一道紅黑色的光茫不斷大盛，乃至於這片地域都被一股血紅之光籠罩其中，陰森恐怖的氣息不斷向四周瀰漫開來。
“不好，是毀滅之刃。”
“海底城失竊的至寶果然在他那裏。”
“小心啊，他要毀了世界樹，我們都完了。”
被童言攔下的那一批超級生命們紛紛陷入了瘋狂，他們半跪在地上，各種負面情緒都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童言一身是血的站在原地，緩緩轉過身去，看向那片散發著紅光的地方。
“這就是你的決定嗎？”
同一時間。
新世界各處，紛紛感受到一副強大的滅世能量湧現，各處的王者紛紛看向了中心區域，似乎，那邊出事了。
森林帝國。
所有議員們被召集到中域開會，不過這一刻，他們同樣感受到那股滅世的威脅。
“要結束了嗎？”陳智宇哀嘆了一聲。
他還差一點，便可打開更上一層的腦域，屆時，他們這種生命將再次進化，那時，才是全人類的狂歡。
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晚了。
無數的生命朝着世界樹附近趕來，這一次，已經不包括人類聯盟的成員以及麾下生物，一切暫未被人類擊敗，苟且偷生的生物也不要命一般的朝着這邊過來。但凡是新世界的生命，不管強弱，這一瞬間，頭頂似乎都有一把達摩克里斯之劍，有東西已經威脅到了它們的生存，這又能，如何不慌……
世界樹旁，王越手持着毀滅之刃，重重的一刀將其主幹斬斷，那顆世界樹轟然倒塌，王越用毀滅之刃，連着根將這顆已經不行的白蠟樹拔除。
“這樣就夠了，你的使命已經完成，現在，這片天……讓我來頂吧！”
王越手中的毀滅之刃欣然落在地上，他緩緩張開雙臂，一副打算獻身樣子。
古希臘有一個頂天的傳說，泰坦神族造反被鎮壓，阿特拉斯被罰用雙肩支撐蒼天，永生永世，撐着那片天……直到有一天，一個叫做赫拉克勒斯的年輕人到來。
大量的生物能湧入王越的口袋裏，就好像玩遊戲開掛刷錢一般，他幹掉了世界樹，也就是說幹掉了這個世界的源頭生命，自然會獲得一比龐大無比的財富。
看着不斷往上升的數據，王越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怪物圖鑑的最上方，一顆白蠟樹的標誌被點亮，他才鬆了口氣。
“真抱歉，讓你們失望了，沒想到這才是我的死法，和其光榮偉大，跟你們認識的那個混蛋可不一樣呢。”
王越笑了笑，並朝着世界樹倒塌的位置走了過去。
誰又能想到，一個貪圖享樂的富家公子哥，會以這種形式結束自己的性命。
這一點，恐怕連他自己都猜不到吧！他站在世界樹的位置上，厲聲喝道：“轉換，從今天開始，我便作為新世界的守護神樹，守護我人類世世代代。”
在他說完的那一瞬間，原本剛剛獲得的巨額財富開始不斷下降，以更快的速度消失掉。
不過眨眼間，所有財富瞬間清零。剛剛所得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王越壓根也沒打算動那些東西。
“喀喀喀……”
王越體內，不斷發出聲響，像是某種東西在他體內生長一般。
“不夠嗎？”
王越看着已經清空的生物能那一欄，正當疑惑時，生物能再次開始下降，不過，這一次前面的數字多了一個負號。
“這樣才對嘛，新世界的規則不就是這樣嗎？等價交換，很公平。”
王越最後一絲希望被無情碾碎后，便在這一瞬間感覺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他的身軀漸漸轉換成了剛剛白蠟樹的樣子，一點一點從土中長出，不斷刺破天際。
也只有這樣的辦法了，既然毀掉了世界樹，那他只有自己來當這個世界樹，以這種很奇怪的姿態，靜靜的守護着這個世界的人們吧！
哪怕他不喜歡這樣的結局，現在看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王越逐漸失去意識，徹底化作新世界的守護神樹，如他所言，世世代代守護人類世界。如此，即可。
外界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所有還在爭鬥的人都停了手，拚命朝着中心地帶而來的生物也逐漸停下，似乎，剛剛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那一顆小小的螺絲被安裝上去后，這個世界將重新運行。
不管今天經歷了何等泣不成聲之事，第二天人們醒來，這個世界依舊車水馬龍。
新世界人類諸族同時鬆了口氣，各回其位，各司其職，重新走上了正軌。
作為陪伴王越最久的兩人，他們則是在人類世界口口相傳着一個富家公子哥的故事。
至於童言，自此以後，他便守在了世界樹旁，就好像那隻大狗一般，誰也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世界各地，都在為那個人的自我奉獻而慶祝着，不管王越之前的選擇是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
他們只知道，那個人救了全人類。至於那個想要取人類而代之的新型物種，除了把腦袋埋進土裏，又還能做些什麼？
只要這顆屹立新世界的世界樹不倒，人類的光輝永存。
……
另一個世界。
“哈哈哈哈，一幫傻子，老子怎麼可能會陪你們玩那種自我犧牲拯救全人類的戲碼，想什麼呢。”
一個穿着一身黑袍的傢伙不斷大聲大笑着。
隨之，他輕輕推開了面前的那扇大門，看着裏面不知所措的小子，王越微笑道：“你好，我知道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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