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欲擒故縱
“我告訴你,你別給我玩什麼欲擒故縱的遊戲,你玩不起!”顧彥寧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將君叢雪推了進去,然後一手撐着座椅,俯身湊到君叢雪面前,一臉冷漠地說道。
君叢雪給了他一記白眼,“你不是我的菜。”
以退為進,這是君叢雪看了無數本愛情小說總結出來的經驗,巴巴地貼上去,他會棄你如敝屣,倒不如剛開始就退一步,先引起他的注意,男人嘛,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最好是這樣。”顧彥寧起身走到駕駛位,開門坐了進去。
君叢雪坐正身子,揉着被他捏得發疼的手腕,小聲嘟囔道,“粗魯的男人。”
“你說什麼?”顧彥寧皺着眉頭,冷聲道,這女人肯定在說他壞話。
“我說你脾氣差,自大狂。”君叢雪也不是個好惹的主,看着紅了一圈的手腕,她生氣地朝顧彥寧大喊。
“我脾氣差?我自大狂?很好,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話落,顧彥寧一踩油門,車子像箭一樣飛出去。
幸虧系了安全帶,不然君叢雪就撞到了,鎮定下來后,她狠狠地盯了一眼旁邊那個小氣的男人,難以想像,這樣小度量的男人,是怎樣將顧氏發展好的。
顧彥寧就像是故意同君叢雪作對一般,不走直路,偏走那些彎彎繞繞的路,而且車速非常快,每次轉彎的時候,君叢雪的心都被揪起來,她害怕自己的小命就這樣留在這兒了。
她緊咬着牙,定定看着前方,不發出任何聲音,讓自己看起來非常平和,她絕對不能認輸。
不知轉了多少個圈,終於到了凌宅。
“幼稚鬼。”君叢雪開門下車,緩了緩發暈的腦袋后,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氣將門摔上。
朝車內的男人做了個鬼臉,然後轉身快步朝凌宅走去。
顧彥寧獃獃地看着她一系列的動作,白色的路燈下她漲紅的小臉變幻為鬼臉,他居然會覺得這樣的她有點可愛,他一定是瘋了。
他一踩油門,用速度來覆蓋住異常跳動的心臟,開玩笑,這樣的女人,不是他的菜。
接下來的幾天,君叢雪都在找工作中度過。雖然她完全可以不找工作也能養活自己,但米蟲的生活實在是太過無聊了。所以,結合自己所學的專業和自由時間的分配后,她決定去當個大學老師。
最終,她進了B大的化學系。
這天,她剛下課,便收到一條信息,點開一看:晚八點,至尊。
那晚過後,她一直讓人在暗中追查顧彥寧的行蹤,然後報備給她,她要用最短的時間拿下顧彥寧,要不然時間一長保不準出什麼變故,更何況,顧彥寧是敵是友還是個未知數。
顧彥寧一進至尊,就看到前台處那一抹小身影,腳便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不料還沒等他靠近,她便轉身乘電梯上樓去了。
君叢雪自顧彥寧進門就看到他了,餘光瞥到他朝她走來,她心下一驚,立馬轉身進電梯上樓,她不過就是想在他面前先刷一波存在感而已,再循序漸進,把他拿下,沒想到他卻跟在她身後,怎麼甩都甩不掉。
她前腳進入包間,他後腳就進來,她還沒來得及關門呢。
“你......怎麼哪都能見到你?”驚恐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臉,君叢雪顫抖着嘴唇,她千算萬算,都算不到顧彥寧會跟着她進來啊。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顧彥寧繞過君叢雪坐到沙發上,翹着個二郎腿不屑地看着君叢雪,“幾日不見,欲擒故縱這招倒練得出神入化了。”
“總裁大人,沒想到您自大狂的妄想症倒越來越嚴重了。”君叢雪合上門,深吸一口氣整理心神后,轉身不懼地對上男人的眼神,比他更不屑,“我是凌家的大小姐,要錢有錢,要顏有顏,要身材有身材,想要追我的人,都可以繞B市一圈,你這種?白送我都不要。”
君叢雪一股腦地將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但看着臉越來越黑的男人,她的小心臟怎麼撲通撲通地跳呢。她瑟縮着身體坐到離顧彥寧最遠的位置,拿起麥克風開始唱歌,不敢再看沉默的顧彥寧。
顧彥寧自出生以來,就沒被人這樣鄙夷過。他安安靜靜地坐在原位,一語不發,安靜到能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君叢雪從來沒有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當然,除了她弟弟,現在的她只覺得渾身彆扭,不自在,只能用唱歌來緩解尷尬。
“劍煮酒無味飲一杯為誰你為我送別你為我送別......”
聽着君叢雪不加藻飾異常清澈的歌聲,顧彥寧居然覺得異常放鬆,於是漸漸放下全身的戒備,進入夢鄉。
君叢雪唱了一首又一首,最後感到嗓子干啞才停下來喝水。
放下水杯,君叢雪才發現坐在沙發上睡了過去的顧彥寧,包間不大,她所站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臉。濃密的劍眉舒展着,原本剛毅的線條如今卻顯得溫和,現在的他,讓人感覺很舒服,或許是因為身邊長滿的刺都被收起來了吧。
音樂那麼吵,他居然還能睡得着,到底是有多疲憊啊。
這張舉世無雙的臉,只要看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忘記,就連君叢雪這種天天面對她弟弟的俊容,也會被他所吸引,她覺得他的臉就像一件被精心雕刻的藝術品一樣,讓人移不開眼球。
他剛才居然沒有反駁自己,君叢雪感到非常奇怪,但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出有什麼原因,於是就選擇放棄。
睡夢中的顧彥寧倏地皺了皺眉,緊了緊雙臂,看到此景,君叢雪立馬脫下毛呢大衣給他蓋上,他真的很高,大衣穿在她身上都到腳踝,而蓋在他身上才到膝蓋。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君叢雪才後知後覺,這男人如此惡劣,她幹嘛要給他大衣,乾脆讓他凍死在這算了,叫他還敢不敢開那麼快的車轉那麼急的彎嚇她。
手剛伸到大衣上方,她轉眼又想,她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儘快靠近顧彥寧,退了那麼多步,現在是時候前進一步了,畢竟顧彥寧說得也不無道理,欲擒故縱嘛。
想着,她拿起包包,輕手輕腳地關門,來到前台吩咐侍應生每隔一個小時給她的包間換一碗熱粥,直到裏面的人醒了把粥給喝了,隨即抬腳離開。
現在是深秋,夜晚也更為寒冷,走出‘至尊’的君叢雪雙手環住手臂,不停地摩擦,小聲呢喃,“早知道就不把大衣給顧彥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