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仇恨
“嘭！”一支羽箭向著光塵飛射而來，但放箭卻不曾想到，幾乎就在他出手的同時，光塵動了，羽箭穿過了他的殘影，就在偷襲之人還在疑惑為何沒有血光迸濺之時，死神就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並未出劍，光塵僅僅是將手指點在精靈的肩膀之上，偷襲的精靈感到一陣身體酥麻，竟是拿捏不住自己的長弓，將其掉落在了地上。
“不要動手，我沒有惡意，我想求見安吉麗娜女皇。”光塵自空間戒指中拿出一片有着黃金紋路的樹葉，生命之樹未化道之前，每年都會落下一片精華之葉，其中有一部分就被製作成了精靈族的信物，代表着皇族的友誼。
“黃金葉？”精靈見到此物，神色顯然恭敬起來，在精靈帝國中，即便是一些小部落的族長都未必能擁有黃金葉，更何況還是兩個人類“您是？”
“亡靈君主——光明死神。”
……
聽聞光塵的名號，着實令此精靈嚇得不輕，可以說，在精靈帝國中，沒有人不曾聽說過亡靈君主的傳說，與安吉麗娜女皇合力擊潰聖皇劍，單就一件事，就足以令光塵載入史冊！他雖是一個小部落中最勇猛的戰士，但面對可與生命之樹並稱的亡靈君主依舊十分拘謹，他連忙層層上報，最後竟是令其族長親自前來迎接。
“光明死神大人，您好，我是碧野部落的族長，碧天，很高興再度與您見面，請問您是要與女皇陛下會面嗎？”碧天是一個老邁的精靈，即便是對於平均壽命近乎於千年精靈而言，他也是絕對的長者，如今的他已然九百五十多歲，見證了大陸無數次的王朝更迭。
長長的鬍子已經近乎於拖到地上，但卻依舊打理地井然有序，他的雙眼十分渾濁，但眸子最深處的光輝卻不曾熄滅，即便臉上已然溝壑縱橫，而即便是皺紋，也像是一件藝術品，規則，深刻，滄桑。
光塵心中暗自對碧天的風度感到驚嘆，有些東西必須要經歷歲月的沉澱才能形成，亡靈三聖雖活了幾萬年，但卻大多數時候都是經驗的重複，而名曰碧天的老者千年以來歷經了無數的風霜，才造就了一種獨特的魅力。
但可惜，光塵並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碧天，他歉意地笑了笑：“碧天族長，很抱歉，我不記得曾經與你見過面，但我此次卻正是來求見安吉麗娜女皇。”
碧天並未在意光塵的遺忘，依舊不卑不亢：“光明死神殿下，我也曾隨安吉麗娜女皇征戰沙場，但碧野族乃是一個小部族，當時各個部族有上百個，您不記得我也是正常，不知您此次求見安吉麗娜女皇有何事宜？”
光塵心中暗暗吐槽，其實大族族長我也不記得：“族長，我此次前來，乃是為了大陸的前途而來，我希望精靈族能夠摒棄前嫌，出兵幫助卡洛斯帝國，擊敗魔族的入侵者。”
碧天繞有深意的看了光塵一眼，他想說什麼，卻有些猶豫，最後只得化作一句：“閣下，是否幫助人類，並非我所能決定，但我會服從安吉麗娜女皇的意志。碧濤，你也聽到了亡靈君主的話，快前去傳遞消息。”
“是！”碧濤領命而去，不過幾個閃身間便消失在了叢林的陰影之中，精靈族傳遞消息的速度上遠遠快於卡洛斯帝國，根本用不了幾個時辰，精靈皇族就會得知亡靈君主的到來。
“閣下，我將親自為您帶路，恐怕要不了多久，皇族就會來人接您了吧。”
光塵頷首，在茂密的精靈森林中，若是無人帶領，哪怕他是聖域，最終的結局也是迷失在自然之中。
一行人來到碧野族的村莊，不過有數百精靈在此生存罷了，此地乃是精靈森林的外圍，其危險程度難以言喻。
見到族長竟是和兩個人類一同歸來，碧野族人皆十分詫異，他們眼中的仇恨根本不加掩飾，若不是族長的權威彈壓着他們，光塵甚至懷疑，他們會不會讓自己萬箭穿心！
“嘭！！”一桿羽箭帶着音爆聲而來，早在其出手之前，光塵就已然覺察到暗中的殺氣，但殺氣並不能彌補實力上的差距，兩根手指伸出，看似千鈞一髮，實則一切盡在計算之中，羽箭的正中被光塵的手指夾着，其上的花紋閃爍着魔法的光芒，但在聖域的力量之前，根本毫無用處。
見到羽箭上雕刻的魔法陣，碧天暴喝一聲：“碧落，你胡鬧！快出來！”
一根參天大樹之後，一個少年模樣的精靈耷拉着腦袋，挪動着自己的步伐，向著碧天三人走來，按照人類的標準而言，這個精靈不過十五六歲，但從方才的一箭看來，其鬥氣等級已然達到了高階武士的水準，在精靈族中也算是一方天才。
“太爺爺，對不起，我……”正說話間，碧落卻突然抬手，十二根暗器便向著光塵爆射而來，暗器在陽光下竟是呈透明之色，而且無聲無息，縱使擺在面前，也未必能發現，何況是出手偷襲。
但奈何，碧落遇上的乃是暗殺界的翹楚——光明死神，並未使用聖威，單純依靠手腕的力量，光塵自空間戒指中彈出幾根銀針，銀針恰好為十三，其中十二根將透明之針一一撞下，而後最後一根直刺碧落的咽喉。
與透明之針的隱秘與極速不同，光塵的針是如此的慢，如此的顯然，但時間皆好像被調慢，在場所有精靈，都只能看着一根細針刺向碧落的咽喉，他們想要動手，卻發覺自己的速度是如此如此之慢，根本來不及做任何事。
望着銀針向自己飛來，碧落想要掙扎，但靈動的身體此刻就像灌了鉛一般，無論如何也難以移動半分！
就在銀針離碧落的咽喉還有半厘之時，銀針卻就此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慘白的臉。
“啊！！”碧落被嚇得跌坐在地上，光塵收起自己的銀針，又將碧落的透明針放在他的面前，就在方才的一瞬，光塵不僅到了碧落的面前，止住了最後的銀針，而且還在路上將二者的暗器收起，但碧落尚未反應過來，似乎受到了驚嚇，胸膛起伏不定。
“碧落！”碧天有些怒不可遏，自己明明警告了他，他卻依舊下了殺手！若不是光明死神放他一馬，此刻的碧落便是一具屍體！
“太爺爺。”一聲怒喝也將碧落拉回了現實，他失魂落魄地起身，依舊大口地喘息着：“他們是兩個人類，人類都該死！您不會忘了，姐姐就是被這群人類擄走的！”
“你放肆，這位乃是亡靈君主，光明死神閣下！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對我們精靈族的恩人下殺手！更何況，就你這三腳貓功夫，亡靈君主想殺你，你早就死了！”
聽到光明死神四個字，碧落亦是駭然，亡靈君主在傳說之中，力量猶在生命之樹之上，而這兩個人，顯然就是人類啊。
“快道歉！”
碧落不情不願地走過來，低着頭，委屈道：“亡靈君主冕下，是我無禮了，請您原諒我。”
“無妨。”光塵並未介意碧落方才出手狠辣之事，這是人類的罪，或許不是他，但他亦是人類。
聽聞光塵乃是亡靈君主，碧野族的精靈們態度顯然好了不少，但依舊有些敬而遠之，也不知是畏懼，還是對亡靈的嫌惡，亦或者是對人類這個種族本身的仇恨。
不過半個時辰，碧天就準備好了出發的事宜，十餘個精靈武士，再加上他自己與光塵二人，一共二十人的隊伍，自碧野村中出發。
“我覺得，事情可能不會很順利。”在路上，狂風舞悄悄地對光塵說道，精靈族對人類的仇恨遠遠超乎了他們的想像，狂風舞甚至覺得，此時，精靈族不幫助魔族去消滅卡洛斯帝國，已經算是不錯的結局。
“罪惡已然犯下，但不需要所有人都去承擔，魔族的到來會令無數無辜之人生靈塗炭，他們在為一部分人的野心與慾望付出生命，如果人類真的有罪的話，就由我來承擔。”跨越了層層密林，光塵不僅僅是在回應狂風舞的話，也是在喃喃自語，一個人的罪可以由一個人承擔，但世人的罪，就必須要有一個更為偉大的存在去洗涮，而往往這個存在被稱為——救世主。
狂風舞伸手自光塵腰間的軟肉捏了一把，光塵略微吃痛，不解地看向狂風舞。
“你這傢伙，總想一個人承擔這麼大的責任，你可別想把我甩下，不管你做什麼，別忘了，還有本小姐陪你！”狂風舞笑顏如花，看得光塵心跳不已，是啊！或許自己此生不再孤獨，無論自己走向何方，至少還有她！
二人心照不宣，一同加速向著生命之樹的遺迹而去，這一刻，好像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二人為了一個目標而戰，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自己生命中的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