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兵臨城下
有了太后的鳳詔，以及幾個世家大族的聯合上奏，廢黜皇后的事宜進行的格外順利，而太後起死回生這事，也再一次掀起了朝堂上的軒然大波。
太后復歸，就意味着當年很多舊事揭開了迷霧，這其中最坐不住的人，自然就是一手操控當年大皇子篡權亂政的司寇樺。
司寇府，內書房
“大人，太后復出，這對咱們實在是大不利，這女人知道的事情太多，咱們恐怕要被動了。”
書案前，一個連面目也全部籠罩在黑色面巾里的黑衣人正與司寇樺議事，說話的語氣雖然很恭敬卻也帶着幾分隱隱的試探。
司寇樺卻面色很平靜，不急不緩地撥着茶盞中浮沉的葉片：“急什麼，那個老女人也不過剛出世，不可能這麼快就恢復當年的實力，我們已經佈局了這麼久，她難道一朝一夕就能翻天不成！別忘了，她當年就是老夫的手下敗將，哼，她要是有這等本事，當年也不會敗的那麼慘，要不是裝死裝的像，她就真死了。”
黑衣人靜靜地聽着，籠罩在面巾下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半晌，才緩緩道：“當年太後會落敗，是因為她手底下有人背叛，即便如此，她還能成功從您老的眼皮子底下送靖王平安離開，如今靖王已經羽翼豐滿……”
“行了！”司寇樺打斷黑衣人的話，不耐煩地揮手：“休長他人志氣，你只要按照我吩咐的把你手底下的人全都佈置好，其餘的自有老夫調遣安排，你不必多慮。”
黑衣人沉默了幾息，對着司寇樺拱了拱手：“是屬下多慮了。”說完，起身便欲走。
司寇樺抬頭看了黑衣人一眼，稍猶豫，又開口道：“你放心，老夫苦心栽培你這麼多年，自然不捨得讓你的人去白白送死，冰絕宗我自然另有應對，不會讓你去與他們硬碰。”
聽見冰絕宗三個字，黑衣人眼中陰戾光芒一閃，垂首：“大人的用心屬下明白。”
走出書房，黑衣人閃身徹底融入漆黑的夜色，片刻后，出現在城北一個普通的民宅里。
“堂主？”屋內等候的一男一女聽見開門聲，立刻站了起來，看見來人，齊聲喚道。
黑衣人輕輕點了下頭，在桌面坐下，撩起面巾端起桌上的粗瓷碗喝了半碗水。
“堂主這次去見司寇大人，他怎麼說？還是讓咱們繼續留在京城么？”看見黑衣人放下碗，男子立刻迫不及待詢問。
黑衣人點頭：“司寇老賊嘴上說的好聽，可到了現在還沒下令讓咱們離開，這是擺明要讓咱們跟靖王在城內的勢力死扛到底。”
女子道：“可是咱們的人到現在也沒找到鐵淩的蹤影，更何況還有冰絕宗那邊，咱們的人傳回消息說，數月前靖王爺曾意外救了冰絕宗宗主的父親，如今靖王還朝，倘若京城真有動蕩，冰絕宗很有可能會出手相助。”
黑衣人卻冷冷一笑：“你倆想差了，我在意的是司寇樺對咱們熾煉堂的態度，至於樓嘉鈺，呵呵，當年他雖稍勝於我，可那是當年的事了，如今他的血疾越來越重，這一次他若敢來，我保管叫他有來無回！”
女子也笑了：“堂主說的沒錯，咱們熾煉堂這幾年暗殺了不少冰絕宗的弟子，而且咱們也擴大了不少，哼，憑他們龜縮在山裏的冰絕宗，一定不是咱們的對手！”
————
撲啦啦，一朵白雲飄進王城深處，最終停在雕花窗欞上。
雪雕朝燈燭昏黃的內室里看了兩眼，喉嚨里發出幾聲頻率很低的“咕，咕”聲。
景辰由床內起身，側目看了眼身邊熟睡的人兒，撈了寢衣隨手往身上一披，向窗邊走去。
拆下雪雕腳環上的字條展開來，景辰迅速掃過上面的字跡。
“是不是前方戰事的消息？”聲音還有點啞，顯然是剛醒來。
景辰迴轉身的時候，葉翕音已經走到了近前，見她身上也只罩着一件薄紗寢衣，景辰順勢把人撈進懷裏，順便握了下她的手。
微涼，長眉一緊。
葉翕音已將字條看過一遍，伸手撫摸雪雕光滑如水的白羽，低聲道：“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景辰沒說話，只用鼻尖蹭了蹭懷中染了芬芳的長發。
葉翕音似是想到了什麼，撫摸雪雕的手頓了頓：“要不要讓霓姑姑提前入宮？”
景辰揉了揉葉翕音頭頂滾出的幾縷呆毛：“這些事不要你操心，你只要乖乖待在王府就好。”
葉翕音還想再說什麼，但見景辰眸色微沉，知道他不願她涉險，便呡了唇不再開口。
是夜，一匹馬兒踏碎青石板路的寧靜，直奔皇城。
快馬奔到城門前，城門守衛呼喝阻攔，馬上之人隨手丟出一塊腰牌，連馬都不及下，直奔後宮。熟稔地穿過永巷，最終在靖王府門前勒住了馬韁。
劇烈地吃痛，馬兒發出長長的嘶鳴，前蹄人立而起，馬背上的人翻身躍下，上前用力叩響門環。
府門打開，來人直衝進去，脫口急問：“王爺呢，我要見王爺”說話時聲音有點顫，卻輕易就能分辨出竟然是個年輕姑娘。
王府里的侍衛也不阻攔，因為對這人太熟了，來人正是仇怡然。
直衝向內殿的仇怡然剛跑到一半，突然被面前出現的人阻住了腳步。
“小音，王爺呢？我要馬上見王爺。”仇怡然雙目赤紅，臉頰全是汗，臉色卻煞白，顯然是太着急了。
跟仇怡然相比，葉翕音的表情卻與平日無異，像是早已料到：“王爺已經趕去城門了。”
仇怡然眼睛裏彷彿有什麼東西破滅了，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聲音顫抖問：“你，你們已經知道了？”
看見葉翕音鎮靜的表情，仇怡然突然反映過來，靖王大概早就知道父親會這麼干。她卻是剛才得知父親帶兵攻打京城的消息。
起初仇怡然以為是聽錯了，或者是誤會了父親，攻打京城，這可是造反忤逆的殺頭大罪，父親怎麼可能幹這種事。
可是直到外祖家裏的人找到她的小院，她才知道，父親真的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