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較量
一陣陣的晨風,掠過山、掠過谷、掠過河,來到礦區,掛起一陣陣的塵埃,天空變得灰濛濛。
肆無忌憚的風,撩得東郭總監用油捋順的頭髮亂飄,衣袖也飄飄蕩起。
東郭總監一手拉緊馬韁繩,一手捋捋凌~亂的劉海。
年輕監工一臉疲倦的站在駿馬側。
“該死的風,為什麼不停一下?這該死地方。呸!”東郭總監仰頭,遙望第十三區所處的另一頭的高山,又扭頭,對年輕監工道,“你們礦區的治理變得越來越糟糕,越來越不像話。一位昨日到的新人,一把火燒了猛女的住房,還連帶殺了鼎鼎有名的霸王。那個老不死的歐陽神,還想不想當小組長了?你們全都去吃~屎了?”
年輕監工恭順地低着頭,集中精力聽東郭總監的訓導,但是風聲太大,很聽不清他的咒罵。
“你有沒有聽我講話?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這怎麼出頭?孬種一個!”
東郭總監說著話,呸呸的兩聲,吐出濃濃的口痰。風中,口痰隨處飛,有些還濺上了年輕監工的臉。
“我問你話呢?”東郭總監低頭,瞪着年輕監工,搖搖頭,余怒未消的口氣說,“連猛女都敢殺,諸葛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長着三頭六臂嗎?哼!別以為是諸葛家族的長子,在這礦區,肆意妄為。你說呢?年輕人!”東郭總監不指望面前這位戰戰兢兢的監工回答,自個兒說著話。
“第十三區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歐陽神等着脫一層皮。”
第十三區屬於第二等嚴厲的礦區,只比第十四區弱一等(第十四礦區是全帝國重刑犯所服役的地方)。
第十三區的曠工是犯罪的人。他們不是被帝國法律判刑的人,就是被其他諸侯國判刑之人。與第十四區的曠工相比較,還是弱了一截。
“聽說過諸葛策,傳聞他不會武功。不會武功的人,如何偷襲了猛女呢?他有什麼過人之處?”
想來,敢殺猛女的人,必定有過人之處。
太史智停止了自言自語。
“上馬!”
“總監!我……”
“哦!我忘記了。你是最低級別的監工,沒有配馬。你去馬廄里騎一匹馬。”
“是!總監!”
平時,東郭總監不允許低級別的監工去騎備用的馬。然而,今天不一樣,必須得趕着去十三區。讓一位疲倦的監工跟着馬匹跑,不現實。
礦區已經有十多年沒有發生礦工殺監工。而昨夜,一位新人殺了最威猛的監工——猛女。
東郭總監不得不急着趕去。
猛女這個人,大家有目共睹。她工作認真,監督到位,負責一點都不用說,同時,她下得去手。唯一一點就是每晚都要有男人與她滾床單。
她工作認真,監督到位,第十三區的產量一直名列前茅,這很大一部分就是她的功勞。為此,第十三區的小組長樂呵呵的。
東郭總監幾次想將猛女扶持成為第十三區的小組長,無奈上頭人不點頭。執事大人也說她是一位女人,脾氣不好,不是小組長的料子。最主要一點:好男人。
歐陽神也不是省油的燈。
一直做不了,耽擱着。這一耽擱,命都被一位新人奪走了。
“總監!”年輕監工騎馬回來。
“走。”
呼呼的晨風中,東郭總監和年輕監工一路疾馳而去。
抵達第十三區,足足花了一個時辰,馬都跑得氣喘吁吁。兩個人的面孔也掛了不少露水,劉海都濕~了。
“好了。”東郭總監將韁繩扔給年輕監工,“你折騰了一夜,去照顧這兩匹馬,然後,去休息一下。我親自去找小組長。”
“謝謝!總監。”
年輕監工牽着兩匹馬兒自個兒去了。
東郭總監找到小組長歐陽神。兩個人又步行去原始森林方向的死人崗。
兩個人穿過厚厚的晨霧,站到了諸葛策的面前。
“總監!他就是諸葛策。”年邁的小組長歐陽神指着捆板着的諸葛策說,“是他一把火燒了猛女的住房。”
昨夜,撲滅火后,歐陽神着力調查起火的原因。經過多方證實,火就是諸葛策所為。
東郭總監點點頭,沒有出聲,而是與諸葛策對上了眼。
諸葛策毫無畏懼,挺起酸痛的腰桿,直勾勾的回視。
“諸葛策?”東郭總監好像與諸葛策講話,好像又自個兒講話,“諸葛策?這姓氏與聯盟城的城主是同一個姓氏吧?”
“恩!”諸葛策盯着不是很乾凈的東郭總監,心裏想這個人應該不是這兒最大的那個人。
“總監!這人似乎有背景。”一旁的歐陽神說,“很多曠工在私底下說他是盟主的兒子。可是盟主的兒子不可能來到這兒。你認為呢?總監!”
東郭總監轉過頭,瞪了一眼小組長,滿不在乎的口氣說:“你覺得他是城主的兒子?恩?可能嗎?用你生鏽的腦子想想。城主的兒子是不可能到這兒。他們只是同名同姓罷了。”
他又轉向諸葛策,惡狠狠地說:“我不管你是城主的兒子,還是國王的兒子?到了這兒,誰都不好使。第十三礦區就有一個王子,還不是乖乖地。當然,這位王子是前朝國王的兒子。來到這兒,我就是王,你就是奴隸,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該殺了監工,得為此付出代價。”
“總監!這小子命挺硬的。”小組長又插話道,“死人崗,活下來的人很少。想不到他一副弱弱的體格,竟然活下來了。”
“歐陽神!”東郭總扭頭,溫怒的說,“我長了眼睛,不是瞎子。”
歐陽神閉上嘴。
“像歐陽老頭說的那樣,你的命很硬。”東郭總監眼睛燃燒着火,“很多人被捆綁在這兒,過不了一夜。看看這滿地的骷髏,就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地方了。靠!這風太大了,這屍骨的餘味還這麼濃烈。你不想遭罪的話,老老實實的交代,為什麼殺猛女?”
“我是自保。”諸葛策硬撐着,絲毫沒有露出疲倦地狀態,“火是他們自己放的,與我無關。”。
“恩!好一個自保。”東郭總監沉吟道,“不過,你的自保過頭了。知道嗎?在這座礦山,所有曠工都是被帝國判刑的人。你們都是有罪之人,罪人殺了監工,是要受到懲罰。”
“我受到懲罰了。”諸葛策毫無畏懼的回應,“你可以殺了我,或者繼續將我捆綁在這兒。”
“恩!”東郭總監奸笑起來,“哈……歐陽老頭!你聽見了。你說說幾句話,我們如何處置他?”
“一切隨你總監高興。”歐陽神簡單作答。
“有意思。”東郭總監停止笑,“諸葛策!你是個人才。你一個弱不禁風的人,殺了我們全區最厲害的猛女,也沒有死在死人崗。厲害!”
“恩!謝謝誇獎。”諸葛策思索了一夜,也想了很多的事情,他要搏一搏。
殺了人,被捆綁在這兒。如果表現出軟弱,諸葛策清楚下場不會好。
他要賭一賭。
“恩!有骨氣。”東郭總監砸吧着嘴,“不過,你過分了。你想殺任何一位曠工,也許我不管。但是,你殺了我們全區最厲害的猛女……”
他突然變臉,拿起地上鐵條,驅步向前。
“你知道嗎?她死了,礦場的產量極有可能下降。產量下降,意味着什麼嗎?”
嘭!一聲清脆的鐵條打在諸葛策的身上,揚起濃濃地灰層。
“咳咳……”諸葛策不知道自己是被打痛,還是被灰塵嗆着,激烈地咳起嗽來。
嘭!又一聲響起。
“總監!”年邁的小組長說道,“你不能再打下去了。他沒有死,很多人知道了。”
諸葛策口中流出~血液,東郭總監惡狠狠的扔下鐵條。
他也不敢違抗這兒的規矩:在死人崗渡過一夜的人,不準殺,另做安排。
“呵呵……”諸葛策又挺起胸膛,“你不應該打我。呸!”他吐出濃濃地血液,“我知道帝國的法律。你祈禱我死,否則,我們兩個人沒有完。”
“呵!”東郭總監伸出拳頭,重擊他腹部,“你嫩得很。白天,你好好獃着;夜晚,就由不得你。等着。”
“東郭總監!你好像忘記了。”諸葛策將一口血液吐在他臉上,“我在這兒過了一夜,是絕對不能死,尤其是近期。否則,你的腦袋得搬家。”
“呵呵!***。”東郭總監拍打着他的臉孔,“你忘記了。這兒我是王,而你是一位有罪的曠工。”
“我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