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第803章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夏雙娜想起來,阿蒙曼奈爾說,他和夏思悅已經見過余蔓可,知道余蔓可即將走向生命終點,所以他們才把時空珠給了自己嗎。

否則他們不可能把蔓可一個人留在古埃及。

小饅頭,她還是那麼如花美麗的年輕姑娘啊,好像幾天前她們還在一起商討對策,如今卻陰陽相隔。

本以為生離死別都是小說里的情節,沒想到死亡突然就降臨,很多人不知何時就已經見了最後一面。

夏雙娜心痛不已。

余蔓可走了,霍普特一定傷心死了,自己能回來,余蔓可卻再也回不來了,對比之下,霍普特自然更加失落,的確不適合讓霍普特看到自己。

夏雙娜起身正要往外走,霍普特已經走了進來,恭敬行禮,“拜見陛下。”

然後面向夏雙娜,“娜芙瑞王妃,您回來了。”

看到霍普特臉上一如往常的溫和笑容,是真的為自己回到古埃及而開心,夏雙娜嗔怪圖坦卡蒙想太多。

“起身吧。”

霍普特向法老拱手致謝。

圖坦卡蒙和夏雙娜都看到他右手纏着的繃帶,問:“你的手怎麼了?”

霍普特眼眸暗了一下,又瞬間恢復了清亮,“沒事,不小心磕了一下。”

夏雙娜第一次見霍普特穿軍裝,有點奇怪,但說不出哪點奇怪,好像又不只是衣服打扮奇怪。

夏雙娜想安慰霍普特幾句又怕冒失地戳到他的痛處,只能什麼都不說。

霍普特把納克特敏案件的調查報告交給圖坦卡蒙。

圖坦卡蒙低頭看着文件,愁眉不展。

霍普特第一次沒有畢恭畢敬,而是平等地打量着圖坦卡蒙,以前的他就算瘋了也不會想到,他的身體裏流淌着一半和自己相同的血液。

“納克特敏......”圖坦卡蒙悲痛嘆氣,他的心腹重臣一個一個離開。

霍普特保證,“臣一定會查出兇手。”

“好。”

“一千士兵我已經將他們帶來了,臣必將保護陛下平安回到底比斯。”

“好。”

“那臣告退。”

霍普特一隻腳踏出門口,圖坦卡蒙忽然在他背後喊住他,“霍普特!”

霍普特咬了咬牙,扭過頭,擺出謙和的表情。

圖坦卡蒙久久望着他,有些難為情,嘴唇動了動,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陛下,您說什麼?”

“抱歉。”圖坦卡蒙又重複了一遍,霍普特是聰明人,肯定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霍普特驚訝道:“為什麼要抱歉,這一切,不都是臣該為您做的嗎。”

圖坦卡蒙感激他的寬容,對霍普特笑了笑。

霍普特心中浮出的微弱悸動,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他和他母親一樣虛偽自私,明明以為理所當然,為什麼要假惺惺道歉,霍普特從未這麼噁心圖坦卡蒙的笑容。

“一路辛苦了,留下吃飯吧。”

“謝陛下。”

席上,圖坦卡蒙喝得有些醉了,話也多了起來,“霍普特,還記得我們見第一面嗎。”

“記得,在最高法院的審判廳,臣抓捕了阿吞暴徒,求陛下讓臣進入卡爾納克神廟任職。”

圖坦卡蒙搖頭,“不是,我們第一面是在阿布薩特,涅特日那晚。”

圖坦卡蒙回憶着,眾多村民中,他一眼就看到了盤腿坐在地上撫琴的霍普特,不僅是因為他長得美,還因為霍普特身上有什麼獨特氣質非常吸引他,“你給了我一朵阿布薩特的白蓮花,說,英俊的男孩要把最美的蓮花送給心愛的人。”

霍普特輕輕笑了聲,“陛下您還記得。”

圖坦卡蒙指了指牆角放的一架七弦琴,“彈一曲吧。”

“霍普特的手都受傷了,你還讓他彈!”夏雙娜阻止。

“沒事,臣願意為陛下奏樂。”

霍普特忍痛撥弄琴弦,圖坦卡蒙取出笛子,伴着霍普特的曲調吹起來,就像他們相遇的第一晚。

夏雙娜很驚訝,她知道圖坦卡蒙從小就會吹笛子,但他從來不表演給旁人。

基婭王太妃剛去世的那段時間,他日日吹奏母親留下的笛子排遣痛苦。

“我記得笛子是母妃教你的。”

“是。”

圖坦卡蒙知道霍普特對基婭不熟悉,說:“我母妃是神廟的音樂家,她會搖鈴吹笛,歌喉優美,但最擅長的還是彈琴。”

母妃走了十四年了,他成為優秀的統治者,母妃卻再也看不到了,圖坦卡蒙陷入深重思念。

霍普特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埋頭專註地彈琴,墨綠色的眼線勾勒着上挑的眼角,被燈火一照,露出女人般的嫵媚,圖坦卡蒙又是一陣失神。

“如果母妃還活着,你的琴藝經她指點,一定會大有長進。”

“是嗎,那可真是可惜。”霍普特皮笑肉不笑,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所以他選擇恨她,因為比起奢求那個人愛他,他主動恨她才不會顯得自己是那麼可憐。

臨行時,阿伊交給霍普特一包藥粉,讓他把葯偷偷下到圖坦卡蒙吃的飯食里,霍普特滿臉驚愕,阿伊解釋,不是毒藥,父親不會蠢到讓你直接毒死他。

霍普特把藥粉藏在繃帶里,混過了檢查,趁圖坦卡蒙不備,輕輕晃動酒杯,無色無味的粉末迅速融化在葡萄酒里。

“陛下,臣敬你。”

圖坦卡蒙欣然接過杯子,仰頭喝光了。

霍普特盯着圖坦卡蒙滾動了兩下的喉結,喝了這杯酒,你我從此恩斷義絕。

圖坦卡蒙朝他擺了擺手,“你回去休息吧。”

“臣告辭。”

霍普特起身,便被夏雙娜叫住,夏雙娜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凜冬散盡,星河長明,凡是過往,皆為序章,霍普特,漫漫長夜終會過去,明日太陽還會升起。”

霍普特若有所思,“是啊,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霍普特朝外走着,空空蕩蕩的走廊冷風吹過,霍普特像是步入了回憶的長廊。

圖坦卡蒙坐在審判廳的王座上,“霍普特,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你需要先通過卡爾納克神廟的祭司考試。”

他被梅多羅暗算,在祭典唱詩前失聲,絕望中是法老出現,讓莫尼尼頂替他上場。

集市上,他被誣陷毒死了小乞丐,憤怒的市民潑髒了他的衣服,圖坦卡蒙帶他到服裝店,“你穿這件很好看。”

他和梅多羅最後一戰,梅多羅拿着匕首捅向他,可最後受傷昏迷的卻是法老。

母親去世,他回家奔喪,圖坦卡蒙承諾,“卡爾納克會一直留着你的位置。”

還有,蔓可失蹤時,圖坦卡蒙拉着他的手,“你別慌,我會全力幫你。”

甚至來不及相認,情誼便已然斷絕。

過往的記憶朝霍普特撲來,寒冷的空氣彷彿化作飛刀,一刀又一刀,好像要活活把他的皮從血管上扒下來。

難道內里婭說的是對的嗎。

難道他真的戴了面具,一直在偽裝,摘下面具卸下偽裝的時候,才會那麼痛那麼痛那麼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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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絕戀:倒追圖坦卡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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