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蔡真人，探花女王。
“傳言真陽劍宗這登山石階與通天峰上的一般無二，皆是前人大能創造出的奇妙物事，天賦越差之人，踏上這石階之後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大，別說登頂，幾乎就是連一百級階梯也爬不上去的！只有那些天賦根骨絕佳之人，費勁了千辛萬苦之後才能夠成功登頂，而每年冬末春初之時從各地來到本宗的求試少年，入門考試便是這踏階登頂。”告別了薛大薛二以及眾軍士之後，趙葉當先引着月明樓從山腳下那一道筆直向上的石階舉步而上：“卻不知那坐落與娘子關之後的西北懸空閣又是一番什麼模樣？還有明樓去年在娘子關的時候……嘿嘿，可曾見到過那個自小就美名傳與八方的清凜真人，小蔡女王？”
“沒有……”月明樓隨即緊跟上去，他初初才只踏上一級台階，便覺得有一股波浪般的澎湃阻力在腳底勃然而起，急忙把全身氣息都盡數運轉注與雙腿雙腳，一步步的緩緩拾階而上：“明樓就只在城下遠遠望見過清凜真人手持長劍，孤立城頭時的背影，當真是巾幗英雄三尺劍，妖魔之徒皆膽寒！”
“想天下第一妙人萬寶堂點評的近年來的十大奇女子之中，綉綉姐名列榜眼，而那個號稱小蔡女王的清凜真人卻也只是差了一位而已！這段時間小蔡真人的父親蔡開懷真人隔三差五的就要來本宗一次……哎！只怕是看上那個禍害死人不償命的害人果了！”
小蔡真人，探花女王！
如果小國師伍果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修行界中一夜暴富的反面典型的話，那麼懸空閣的清凜真人蔡素真便是驚才絕艷而又刻苦修行的正面榜樣了！
相傳蔡素真出生之時，其父蔡開懷老來得女，懷抱佳兒更是如得奇珍，愛若掌珠，連聲讚歎道：“心如烈火，外罩冰霜，吾家之小蔡，世間之女王也！”自此小蔡女王之巾幗美名自出生之時便已不脛而走，盛傳世間。
蔡素真天賦極佳，自幼便刻苦修行，十歲築基，在八年前那號稱末法之末，盛世之始之時便已成就金丹。自古有雲，盛世之年，三十不入元嬰者，終身無望。可見修行一途除了那日積月累修鍊真氣之外，天賦與頓悟更是不可或缺！進入盛世年代后的蔡素真修為更是突飛猛進，三年前經過了那場命懸一線的懸空閣血戰之後更是頗有頓悟，閉關一年之後便出關渡劫成就了元嬰大真人，其時年紀不過才二十四歲！
而之前八百年的末法時代之中，人族成就元嬰的最快的也不過是先帝戰虎牢的二十七歲與緊隨其後的國師伍干戈的二十八歲！
“怎麼說呢……姐姐便像那月宮中的溫婉仙子，雖不似人間，卻又溫柔淺笑的彷彿永遠都在這萬丈紅塵之間……而那個清凜真人……卻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女王……”月明樓此時依舊在一步步的，吃力地蹬着台階，豆大的汗珠正從他的臉頰之上不停滑落：“沒錯，就是一個嬌傲到了極點的女王！烈火其中，冰霜其外！明明一直都在斬妖除魔，拯救黎民與水火之中，可是你瞧着她的背影……依舊是冷冷的，淡淡的，彷彿一個世間萬事從來都是漠不關心的清冷女王！”
明月榜眼，女王探花！那兩個彷彿一直都存在於傳說之中的絕代佳人，又應該是兩個何等美麗卓絕的奇女子，便是當今太后，當年那個號稱“紅梅元嬰，紅裙皇后”的虞紅裙，縱使心中有多少不甘，最後卻也只能被硬生生地擠出了前三甲，委委屈屈地排在了第四位而已。
“我……我明天就給父親寫信，說什麼也要離開這裏，馬上投奔娘子關！”趙葉一邊舉步追去，一邊兀自咬牙切齒地道：“就算是去陪食人花，也比整天提心弔膽的陪着這個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狠狠害你一次的害人果強上萬倍呢！”
“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像剛才山腳下見到的死戰軍中的那些百戰將士們一樣……你可知道三關城頭之上那些與妖魔兩族整日裏浴血奮戰的將士們的心裏，盼望着到一方洞天福地里修行，都早已是想瘋了呢！”月明樓看着身邊摩拳擦掌的趙葉，頓時很是無語：“而司徒紅花自八年前拜下晚雪真人門下之後，一直都是在懸空閣中刻苦修鍊的……你就是想見，只怕也是見不到的！”
“那娘子關城頭可經常有人族真人與妖魔兩族大修士對決的大場面？”趙葉又不死心地問。
“沒有！我在娘子關中住了幾個月，一直也沒看到頂尖修士之間的那種大比拼……開始時我也一直想不通，後來才慢慢明白了幾分……說到底，十萬大山中的數個關隘戰場，大多都是食物鏈最底層的炮灰戰爭。”一滴滴的汗珠從月明樓的臉頰上輕輕滑落，可他依舊神情堅定，腳步更是沒有半點的停留：“人族修行功法雖多，畢竟大多講究的都是清靜自然，尤其是號稱天下正宗的四大劍宗。而正派修士修鍊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心態與眼光自然又與先前不同，絕不肯無緣無故過度殺生以增心魔耽誤了之後的晉階道路，畢竟殺戮過多，心中道消魔長，小則修行受阻，大則走火入魔！我曾聽薛家兄弟說過，這幾年一直駐守在娘子關上的懸空閣蔡老真人一家三口從不會主動出擊。除非妖魔大修士主動來犯，那時他們奮然應戰便是保家衛國，別說什麼心魔了，殺得越是起勁就越是心安理得，晉階有望！”
“哦？你說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呀！行過萬里路之後，明樓如今真是成熟多了呢！”趙葉想了想，然後頗以為然地道。
“不過那魔族攻城，我倒是真正見識到了幾次……你也知道，八年前那場驚天變故之後，京師之畔那通天峰頂的通天陣法破天荒的提早開啟了二百年，而妖魔之地的通天河水源頭之處的通天陣法卻還要整整二百年才能開啟，妖魔兩族修士全靠那聖水淬體修鍊肉身，如今通天河水幾乎斷流，就是勉強還有一些河水，也早被那些大修士在源頭之處就給霸佔分配掉了，普通妖魔修士絕對是一點一滴都得不到的！”月明樓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淋漓大汗，抬頭望去，已經遠遠遙望到了一處寬敞之極的廣場，當中似乎還有一座古樸門樓巍峨聳立：“而那些普通魔族修士為了繼續晉階，只能拚命爭奪人族中原之地的資源，所以這幾年才會拚命進攻人族在十萬大山不同隘口的三座城池，而其中猶以妖族進攻東南劍門關，魔族進攻西北娘子關為甚！比如剛才那薛家三兄弟，那可都是戰場之上無數次死戰而生之無敵勇士！”
“中原東南之地風調雨順，草木豐盛，本來就是妖族最為夢寐以求之地……”和月明樓一樣，趙葉皆是一個豪門嫡子，見識自然亦是不凡，此時聽得連連點頭稱是，又轉而問道：“聽說魔族之人除了一頭白髮以及一雙紅色眼睛之外，其餘身材長相什麼的都與人族差不多……不知是也不是？”
“不錯，魔族血脈和人族相近，和妖族就是截然不同！”月明樓咬緊牙關，吃力萬分地一步步繼續向上攀登，全身上下都已被被汗水浸透了：“魔族中人淬體修行，和人族修士雙眉之間修為標記的顏色變換是一樣的道理，他們是力量愈大，雙眼愈紅！”
“前面不遠便是真陽宗的太極廣場，我們到那裏就可以休息了！明樓到底是月家嫡子，根基真是紮實的很。”又向上走了一會，就連已經成功築基了的趙葉都不免有些額頭見汗，他很是讚賞的看着身邊仍是一臉堅毅之色的月明樓，不由得偷偷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八年前我第一次來到這邊時，還沒蹬上一百階，就早已經累趴下了，然後……就一骨碌地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