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嫁娶之謀
隨着古玄朝陷入深思，御書房內一時間無比寂靜。
靜得讓人心底有些發涼。
古笙眼見這兄妹倆一個比一個沉默，再瞅瞅一屋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朝臣，深明大義地開口解圍，“幾位大人，都愣着幹嘛呢？雖然咱們小王爺年紀小，可那好歹也是太上皇親封的夙王呀！”所以說，該行禮問安地趕緊把屁股從板凳上挪開。
幾位朝臣“如夢初醒”“恍然大悟”，一撩衣擺一甩袖子就往地上跪。
“臣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們心下不約而同地想到：眼前這人，竟然真是那位小祖宗！
其實就在剛剛古玄朝喚出古卿凰的小字時，就有人猜到了古卿凰的身份，只是隔了六年不見，不敢妄下論斷。萬一跪錯了人，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了。不過好在古笙開了口，這下大傢伙可以放心地跪拜請安了。
“平身。”
“謝王爺。”
被他們這麼一鬧，古玄朝也猛然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一開口問的卻是古卿凰：“依你所見，襄姜此次來朝的目的是什麼？”
示意他把密信給屋裏幾人傳閱一番，等到所有人看完密信皆是一臉的凝重后，古卿凰聳了聳肩，“既然大家都知道是出了什麼變故，那有關襄姜的目的，我想諸位大臣會比我這個不學無術碌碌無為的公子哥看得更透徹。”
古笙遞給她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就算是不想摻和朝政，你也不用這麼損自己吧？
古卿凰摸了摸下巴：你想多了，我讓他們說純粹是因為我懶，懶得動嘴皮子。
古笙：呵呵，你真實誠。
古卿凰：過獎。
正所謂眼不見心為靜，古玄朝權當沒看見那倆貨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倚重的朝臣身上。
“諸位愛卿有何決斷？”
幾位朝臣互相對視幾眼，然後右相起身道：“襄姜此次的來使明細早已寫成文書遞交我朝，但其中並沒有信上所說的襄姜四皇子與襄姜八公主。老臣斗膽向王爺問一句，這份消息是否可靠屬實？”
古卿凰點着膝蓋的手指一頓，繼而緩緩落下撫平衣服上本就不存在的褶皺，並沒有回應的意思。
“阮相不必懷疑，這份消息是朕手下的人探來的，可靠屬實。”
右相見此情狀哪兒還敢多問，只得裝糊塗糊弄過去，“既然屬實，那麼襄姜此行的關鍵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在這位四皇子跟八公主身上了。”
“哦？詳細說說。”
右相一拱手，“微臣不才，但對襄姜的情況還算是有所了解。這位四皇子，名乘風，乃是襄姜當朝陛下最寵愛的紀貴妃獨子；而八公主，名思蝶，從小失母，由紀貴妃撫養長大。兄妹兩人雖是異母，但感情卻與同胞兄妹沒什麼兩樣。最關鍵的是，這位四皇子殿下如今正值弱冠之年，而那位八公主則是二八芳齡。換句話說，這兩位都正是適婚的年紀。”
他沒再說下去，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後面是什麼。
談婚論嫁的關頭不好好在襄姜待着相看人家，卻偷偷跑來了天衍，而且這其中一定少不了襄姜君主與他們那位母妃的默許。能讓當權者點頭的事，只能是對襄姜有益的事。
放這兩位金枝玉葉來還能有什麼事？
和親唄。
再往深處想想，且不說天衍一抓一大把的青年才俊，就是萬人之上的玄帝陛下，那也是再好不過的婚配人選，嫁個八公主來天衍，對襄姜來說是只賺不虧的買賣。至於那位四皇子，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是在打誰的主意。
皇室古家現如今適婚的女子僅有八位，而這其中，又只有兩位尚在五代嫡系之內。一位便是那日被古卿凰禁足平王府的華箏郡主古鄉雪，另一位則是華珠縣主古懷柔。
而能被四皇子列為皇妃人選的，只可能是古鄉雪。
倒不是因為古懷柔這個姑娘本身不好，相反華珠縣主是典型的大家閨秀，比古鄉雪不知好上多少。但歸根到底，這位縣主的出身並不是很好。她的父親是古宸的十弟，生母僅僅是一個嬪，後來古宸登基封他為安王，他便請旨去了遠在千里之外的封地永安。
安王子嗣之事不順，正妃膝下一直無所出。直到一日有個不安分的丫頭在王妃去寺廟祈福的時候，趁安王醉酒爬上了安王的床。安王夫妻皆是性情溫和之人，雖然這丫頭壞了王府的規矩，倒也沒想着要那丫頭的性命，只放出府便完了。孰料兩個月後，那丫頭找回來，自稱懷了安王的骨血。經過大夫把脈，懷孕是真，時間也對的上。不得已，安王便將那丫頭留了下來，然後就有了古懷柔。這期間，那丫頭日漸囂張，仗着有孕在身處處比着王妃，坐着有朝一日能取而代之的春秋大夢。
只可惜她不了解古家的人。
古家之人最是專情，在感情一事上絕對不弄虛作假三心四意。因此那丫頭犯了安王的忌諱，一等古懷柔落地，安王直接一杯毒酒了結了那丫頭的性命，將古懷柔抱給了王妃撫養。因為有這段緣故在，即便古懷柔是養在正妃膝下頂着嫡出的名分，可等日後申請封號時，雖是用了這一輩嫡出郡主才能用的“華”字開頭，卻也只得了一個縣主之位。
而不論是這兩位中的誰嫁去他國，定是會被冊封公主的。一旦有了公主的封號，對方必得以正妻之位迎娶。四皇子如果稍加調查，以他的正妃之位娶親，就絕對不會選擇華珠縣主。
只不過，不管怎麼想，眾人內心都有些莫名的笑意。
華箏郡主之名一放出去，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存在，雖然不是什麼好名聲，但足夠讓人心生“敬”意。畢竟一個皇室郡主能折騰成這樣，也是相當少見的。
那四皇子沒有這個心思還好，若是他真鐵了心要求娶華箏郡主，絕對會是一出精彩絕倫的好戲。
眾人甚至很不道德的暗搓搓地想，是不是直接把華箏郡主嫁過去禍害禍害襄姜？既然郡主能禍害得了華京老少爺們，能讓人抹了黃粉扮丑出門，那想必區區襄姜也不在話下。
唔？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過，提起華箏郡主，好像有些日子沒見這位郡主出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