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南京謀略
盧象升跟着青楓回到了南京,此時主動要求從朝鮮調整到襄陽重鎮,對於闖逆和韃子他是痛恨至極,也許他對着明廷始終有着一絲忠誠,沉思片刻后,一身嘆息。
“闖逆雖然勢大,但其兵除了一小部分老營精銳之外,其餘皆是投降的明軍和裹挾的饑民,真正實力不堪一擊,若是我軍由函谷關進攻潼關,闖逆必然無暇進攻京師,這樣京師的壓力驟減,可以給皇上那裏提供充分的時間,讓勤王之師到達。”
青楓隨手打開手中的蘭扇,微微搖頭道:“盧大人之言也算一策,不過這算下策,雖然可以解決京師困境,但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大人想要的結局?”盧象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洪承疇,又看了看宋獻策、牛金星,突然腦中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也許那才是公子想要的結局。
“盧大人也不要瞎想,本官的想法不過是用最少的付出獲得最大的回報,眼下北方局勢岌岌可危,咱們不趁機擴大利益,拿什麼去救更多的人?”卓青楓朝盧象升點頭安慰。
洪承疇扶正官帽,正色說道:“京師的百姓自然有他們自己的命,公子也無須多想,若是京師百姓願意南逃,公子只需備上數艘大船在通州等待即可。”
“洪大人之言不錯,公子只需如此即可,至於李自成進攻北京,咱們的河南鎮軍只需要扼守函谷關和黃河水道,見機行事即可,至於崇禎小兒就讓和李自成打去吧!”李岩對於崇禎沒有好感,顯然他贊成洪承疇這種坐山觀虎鬥的對策。
“河南之地,靜觀待變,宋獻策所部抓緊消化河南之地,同時着開封守將陳永福成兵待戰,只要李闖左營劉芳亮部由衛輝、彰德二地北上,你們便可以渡河北上,以勤王之名收復懷慶、衛輝、彰德三地。”青楓也是想了良久,才下了這條軍令。
宋獻策自然是點頭稱是,保證完成軍令。
“若是李自成得了京師,大人在山東、北直隸之地,似乎更有作為。”在解決河南之地后,洪承疇大膽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洪大人直說,這裏都是鎮軍的高層,沒必要遮遮掩掩。”青楓嘴角微微掛起了一絲笑容。
“北京失陷,則黃河以北盡歸大順,有了幾十萬明軍的降兵,李自成必然實力大增,到時候他和咱們鎮軍兵鋒相對是不可避免。與其等他們奪了京師對付我們,不如咱們先吃掉黃河以北、運河以東的山東諸地和天津,這樣依靠黃河水師、運河水師,李闖實力再強也無法與我鎮軍抗衡。”
“什麼,北京失陷?”柳如是做為內衛大臣也參加了這次會議,當她聽說北京失陷,不免大驚,接着她問道:“北京若陷,那皇上怎麼辦?”
柳如是一問,宋獻策、牛金星、盧象升、洪承疇等人也是面面相覷,皇上那是大明江山的象徵,沒了崇禎還有大明嗎?
對於柳如是的驚訝也是常理,畢竟他們都是大明的臣子和百姓,朱明王朝的統治已經根深蒂固,但卓青楓、李岩、劉溪、左岩四人則完全不同。
青楓呵呵笑道:“如是,你真是女兒家心思,自古都是‘秦時明月漢時關啊!’或者是‘舊時王謝堂前燕!’王朝更替乃事物盛衰陰陽之變罷了,何須如此多愁善感,他崇禎也是人,自然有着他自己的歸宿。”
李岩搖了搖頭,苦笑道:“夫人,李自成大軍破城恐怕不會殺了崇禎,但是崇禎自己會不會苟活又是另當別論。”
劉溪接著說道:“夫人,實際上公子已經承諾,只要崇禎願意南下,鎮軍願意提供所有的錢糧船隻,皇上願意到南京,公子便讓出南京皇城給皇上,若是皇上不願意,鎮軍也可以護送他到江西史可法之地。”
“還有此事?”柳如是和盧象升等人更加吃驚,沒想到皇上已經有了南遷之意,若是這樣,那崇禎皇帝便不會被俘被殺,大明也不會亡國。
卓青楓望着眾人,手搖蘭扇,輕輕笑道:“諸位也不用吃驚,數日前,王承恩已經譴人秘密來訪,所談就是皇上南遷之事,因為事關機密,所以讓劉溪、左岩去辦,眼下去接皇上的船恐怕已在通州等候。”
看着盧象升等人欣慰的神情,李岩卻眉頭緊皺,不解的說道:“公子,是死了的崇禎好還是活着的崇禎好?”
李岩做為橫波府的元老,此時的意味不言而喻。
牛金星一旁拈着鬍鬚若有所思,“活的有活的用處,死了有死的好處!”
經牛金星這麼一說,頓時李岩、宋獻策、左岩、劉溪臉上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而柳如是、洪承疇、盧象升則是一臉愕然,隨即他們將頭轉向了青楓。
青楓站了起來,長嘆一聲:“諸位放心,他崇禎曾經數次想要要了我的命,但是我曾經發過誓言,此生絕不反明,對於皇上肯定是能救則救,不會有死活一說。”只是他內心之話卻沒有說出,“崇禎他自己死了可不願自己,不反明,若是明亡了,那就不要怪自己拿了這大好河山,……。”
“山東之事,盡交由洪大人處置,是攻是守,只需便宜行事即可,着海軍由登萊出發,奪取天津,同時固守天津,以窺京師。”
洪承疇、李岩領命,但是眾人對於青楓的佈置還是不解,當然這種佈局也只有青楓明白,大明一定會亡,至於滿清會不會入關,因為有了自己這個蝴蝶,倒是有了變數。
“着牛金星將朝鮮五鎮屯兵朝鮮義州,朝鮮水師兩鎮移至平壤外海待命。”
這條命令下達,大家都是懵了,如今橫波府和大清是簽了停戰條約的,這個佈防明顯是針對大清。眼下鎮軍兵力各處分散,南邊要對付湖廣左良玉八十萬大軍、江西史可法的部隊以及浙江福建明軍,西邊還要防禦進入四川的張獻忠,北邊則是面對李自成大軍和明廷殘存的各路部隊。
李岩撓了撓腦袋,不解的問道:“公子,這南邊似乎兵力空虛,而北邊咱們要防和攻的對象似乎太多,目標不明確,戰時在調動,恐怕會貽誤戰機啊!”
青楓揮揮手打斷了李岩的疑惑,只是輕輕說道:“這個佈局,你們遵照執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