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之間的爭執
宋澤安小臉漲的通紅，就要上前理論卻感受到母親正緊緊的拉着自己的手，轉頭看見母親眼眶又開始泛紅也是心頭一痛，便也不再理睬那說話的人，跟着母親徑直往回走。
只是被那人大喊的聲音吸引后，身後又多了許多竊竊私語的聲音。
“身為三爺的後人，居然連啟蒙都失敗，真是丟三爺的臉。”
“三爺這一脈本來就人丁不旺，他還不爭氣，這樣下去，這一脈恐怕真的就要沒落了。”
“真是宋家的恥辱，恐怕整個五延郡都沒有一個啟蒙失敗的吧，就怕以後在外面還少不得被笑話。”
母子兩人沒有理會這些聲音，可誰知那先前說話之人又大聲說道：“本以為你只是天賦差，沒想到還是個孬種。”
這聲音鑽進了宋澤安的耳朵他可忍不了了，兩世為人，他何曾受過這等屈辱，於是立馬轉過身去，見到那先前說話之人正是宋澤升。這宋澤升乃大老爺之孫，如今年輕一輩最強者宋澤榮之弟，驕橫跋扈慣了，說起話來從來都是毫無顧忌。
宋澤安一瞧又是他，雖說有些生氣，但也知道分寸，遠遠的瞧着他冷聲道：“我道是誰，你這般嚷嚷，莫非是要跟旁人炫耀你的低等天賦不成？”
宋澤升沒想到宋澤安會出言諷刺，平日裏大家都會讓着他，今日本想對宋澤安嘲笑一番，逞逞口舌之快，畢竟這整個宋家就這一個天賦比自己還弱的，可沒想到對方還敢出言頂撞，這讓他很不高興。
“你給我站住，你膽敢頂撞我，今日你不給我磕頭認錯便休想離開！”
宋澤升大聲嚷嚷道，說著便指使着幾個家丁就要圍上來。
宋澤安冷笑道：“也不知你家大人是怎麼教你的，怎會如此沒有家教！”李書蘭見情況不對，立馬拉着他就要離開。
那宋澤昇平日裏都被大家寵着，怎麼肯受這氣？何況還有幾個家丁在旁邊護着，他更是肆無忌憚。
“呸！我有我爺爺教，有我父親教，有我哥哥教，反倒是你，也不知是不是哪個野男人教的！”
宋澤安這一聽怎麼都忍不了，罵自己幾句也就算了，現在都辱及母親的清白了，這還得了？他見那宋澤升有幾個家丁護着，就算衝過去也沒用，便趁着大家不注意，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石頭朝宋澤升扔了過去，正中他的鼻樑。
宋澤升先是一愣，他總以為有家丁護着便不會有事，怎想到宋澤安的懷裏會有石頭，就感覺鼻子就好像被重重的打了一拳，頓時鮮血直流，痛的哇哇大哭起來，這次更是污言穢語不斷從口中罵了出來。
那幾個家丁也是一愣，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於是喊人的喊人，止血的止血，還有個一把抓住宋澤安防止他逃跑。
宋澤安聽他罵的起勁也不甘示弱，也破口大罵起來，夾雜着前世方言之類的倒是佔了上風。
在旁邊圍觀的那些人雖說也聽不明白在罵什麼，不過畢竟是小孩吵架，估計也沒什麼邏輯可言，就都在一旁看熱鬧。
宋澤安正問候到了宋澤升的七舅姥爺，這時候李書蘭走到了宋澤安的跟前揚手就是一巴掌。
這回大家都愣了，就連周圍議論的聲音都沒了。
宋澤安捂着臉很詫異，從小到大在這家裏就和母親最親，因為一些地位的原因雖說談不上錦衣玉食可在母親的照顧下倒也算衣食無憂，這也是李書蘭自他出身以來第一次打他。
宋澤安瞧着母親再次泛紅的雙眼也有些手足無措。
“還不快給澤升道歉！”李書蘭指着宋澤升對宋澤安道。
“可是他剛才罵…”宋澤安定然是不情願。
“還不去？你是要氣死我嗎？”李書蘭的聲音已經帶着些哭腔。
宋澤安強忍着委屈，在一旁家丁的看守下走向宋澤升，剛要開口就聽到後面傳來聲音。
“道歉就不必了，澤升，你也去取一塊石頭砸他臉上就是了。”
來人正是大老爺，聽說孫兒被傷便急忙趕了過來，若是對方道了歉自己雖可嚴加懲戒卻也無法讓孫兒親自動手出氣。
宋澤升一見是爺爺來了瞬間來了底氣，鼻子在簡單包紮之後也不流血了，一聽爺爺這麼說便樂了起來，也不撿宋澤安剛才扔的那一塊圓形石頭，而是跑到牆角找了塊幾面都是有棱尖的。
李書蘭一見大急，忙道：“大老爺萬萬不可，這…”
話未說完就被大老爺身旁家丁厲聲打斷：“大老爺在此哪有你說話的份，你縱子行兇，懲戒了這個小畜生一會便輪到你。”
而那大老爺只是“哼”了一聲，瞧都沒瞧她一眼。
只見那宋澤升撿了塊帶着棱尖的石頭過來朝着宋澤安便扔了過去，沒想到宋澤安一側身便躲開了，卻正好砸在了一個家丁的身上。
那宋澤升畢竟就是個五歲孩子，力氣也不算大，再加上宋澤安一直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看他一出手便躲開了那石頭扔來的方向。
要知道就是宋澤安剛才能扔中宋澤升，一是因為前世打雪仗的經驗，二是攻其不備，否則就憑這五歲孩子的臂力和準頭，想要扔中十步開外的目標絕非易事。
再說那家丁被石頭砸中，卻也不敢跟宋澤升置氣，也只能將氣全都撒在宋澤安的身上。他上前將宋澤安雙手扣住，討好道：“升少爺，我替您將這小畜生扣住您再扔。”
宋澤升大喜，立馬撿了石頭再次扔了過去，也不知是他力小，還是剛才被砸了頭還沒緩過勁來，又是失了準頭。
宋澤升有些生氣，那家丁見狀立馬諂笑道：“公子別急，如此一來您必定能中。”說完便將宋澤安拎至他面前兩三步的距離。
宋澤升笑道：“還是你懂事！”再次撿起石頭卻是徑直走到宋澤安的面前伸手可及的位置，舉起石頭就要砸過去。
李書蘭想要上去卻被大老爺的人阻着，幾個丫環女僕表面上冠冕堂皇的勸慰着這是為正家風必須懲戒，暗地裏幾個人卻是死死扣着她不讓她動彈，絕口不提宋澤升污言穢語的事情。
就在宋澤升舉起石頭就要往宋澤安臉上砸的時候，又傳來一個聲音。
“等等！”
宋澤升一臉不快，正要罵上幾句，轉過頭一看，正是自己的親哥宋澤榮，抱怨道：“哥你怎麼來了，這個小畜生剛才…”
“你不必多說，我都知道了。他從十步開外砸中了你，你如今就在他面前還擊恐怕有些不妥。”宋澤榮輕輕的搖了搖頭道。
“可是…”宋澤升大急，他沒想到自己的親哥哥會為對方說話，而宋澤榮接下來的一番話又讓他高興起來。
“按理說，他砸你一下你也砸他一下便也算扯平了，但你因為受了傷，再要你出手也不合適，既然我是你哥哥，我們幾個都是同輩，那就由我這個做哥哥的代勞好了。”宋澤榮不緊不慢的說道。
“大少爺說的是，還請您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
“大少爺和他們是同輩，出手也是合情合理！”
那幾個家丁也不斷在旁邊煽風點火、溜須拍馬！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宋澤榮是來給自己弟弟出氣的，以他星士九重的實力，若是有意下重手，別說宋澤安這個五歲的孩子，就是普通的成年人都要受重傷。而他先前的那一番說辭也都是說給旁邊圍觀的人聽的，無非是要自己能佔個理字！
大老爺在一旁，雖然覺得似乎有些不妥，但也沒有阻止，心中料想就算弄出了人命以自己在家族裏的身份地位也出不了什麼大事，何況家族中還是非常看重宋澤榮的天賦。
宋澤榮也不廢話，右手一揚，也沒見到有什麼別的動作，就見那石頭飛快的砸向宋澤安，以宋澤安的能力，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而一旁的李書蘭大急之下已經暈了過去，那幾個本來扣着她的丫鬟女僕也順勢將她往地上一推。
就在宋澤安閉着眼睛等死，順便還在大罵老天不公平讓自己穿越過來卻要死的這麼窩囊的時候，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就看到那飛石已經四分五裂散落一地，而擊落這塊飛石的正是另外一塊飛石。
“是誰在這恃能逞凶？”出手的正是四老爺，他聽說宋澤安與大老爺的人起了爭執，知道他必定會吃虧，便也匆忙趕了過來。
“四爺爺您有所不知，澤安今日啟蒙失敗，惱羞成怒，卻是朝澤升撒氣，將澤升的臉都砸破了，我如今出手也只是稍加懲戒而已。”宋澤榮見到是四老爺也不敢怠慢，先是義正言辭的將責任往宋澤安身上一推。
“四爺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剛才就在要去餐堂用餐，也不知澤安他突然發什麼瘋，就朝我扔石頭。”這宋澤升修鍊的天賦不行倒是頗有演戲的天賦，說完之後彷彿有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澤安他是從懷裏摸出的石頭，想必心懷不軌已久，指不定懷裏藏了多少石頭兇器！”
宋澤安一聽他們兩兄弟一唱一和肺都要氣炸了，明明是對方沒事找事現在卻全都變成了自己的責任，連忙辯解道：“四爺爺，是這樣的…”
大老爺這時候卻站了出來打斷了他的話：“四弟，不過是兩個小輩之間鬧彆扭，怎麼也說不上是逞凶啊。”
四老爺冷哼一聲：“鬧彆扭？若非我出手，澤安此時恐怕非死即傷？小小年紀，對待族弟竟然下如此狠手。”
大老爺聽了顯然有些不高興：“那也是澤安先動的手，澤榮也不過是為弟弟出口氣而已。”
“是嘛？果真是澤安不問緣由先動的手？”四老爺問道。
“四爺爺，在場各位都見到了，確實是澤安先動的手，不信您可以問問大家。”宋澤升哭哭啼啼的說道，讓人看了倒像是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
“四爺爺，是他們羞辱在先，我才動的手！”宋澤安急忙說道。
“可就算你們言語有所衝突也不該動手啊。”四老爺沉聲道。
“他們羞辱我不打緊，但是他們羞辱我母親！”宋澤安把剛才發生的事都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四老爺大怒道：“哼！小小年紀出言不遜，辱及長輩理應受罰！”
“四爺爺，您可千萬別聽他的一面之詞，我們可沒有衝撞過蘭姨半句，您可以問問大家有誰聽到了！”宋澤榮說完得意的瞧了宋澤安一眼，意思顯而易見——周圍都是他們的人，肯定不會有人出來為你作證！
四老爺環顧一周，原本那些圍觀的族人、僕從紛紛低下頭。
“大少爺說的是，根本沒人說過那樣的話！”
“升少爺聰慧懂事，斷然不會侮辱長輩！”
“就是那宋澤安惱羞成怒，趁我們不備衝上來就傷了升少爺，榮少爺才過來給他出氣的！”
有幾個大老爺那一脈的人還在一旁為大老爺那一脈兩位少爺說話。
大老爺也不說話，倒是一副看戲的表情想看看就眼下這個情況四老爺還能怎麼處理。
可就在這時，從人群之中傳出來一個聲音！
“我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