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江淮軍煙消雲散 宋城誘殺胡匪

宋成從武威回到張掖后，與安修仁相見，談及借兵事宜，安修仁已經得到家族明示，要全力配合宋成，故借給一千精銳騎兵。（註：唐朝在張掖郡配備了二千正規軍（要供軍餉的），能借給宋成一千已是儘力了。）

宋成率領二千五百將士向酒泉進發，張掖到酒泉400里，宋成並不急着趕路，當晚在路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正午來到酒泉郡城。該城面積約二平方公里（1300*1500米），城牆年久失修、破損嚴重，有多處缺口可以通行人畜，該城並無兵馬駐守。

宋成讓兵馬整齊列隊，從東門進城，自己和綠旗營留在城內，高德帶領藍旗營和張掖兵馬並不停留，從西門而出，在城外安營紮寨。宋成在四個城門樓上插上了唐朝大旗，宣示唐朝新任長官已到，接管此城。

綠旗營在城內找塊空地安營紮寨，並不擾民。

酒泉地區有二個大家族，李晟和張炳坤，二家掌控了酒泉郡城的大部分營生。回紇族的骨力摩多部落在酒泉郡城西二十里的西水河畔附近游牧紮營，距離酒泉郡城太近，嚴重威脅其的安全。隔三差五，游牧民、盜匪等聚集幾百人就敢到此搶劫，突然闖來，呼嘯而去，沒人敢去追剿，致使酒泉郡日益衰敗。

李晟是李軌的遠房兄弟，李軌稱帝時，李晟被任命為酒泉刺史，李軌戰敗被俘，李晟等歸降后解甲歸田，許多鄉勇依然聽其調遣。張炳坤是大地主，在城外有大片牧場，但世道不好、維持不易。

城內的居民見唐軍進城，家家緊閉門戶，李晟和張炳坤也閉門不出，靜觀其變。唐軍紮營許久，空曠的街道上才出現一人，身着破皮襖，姍姍來到軍營，宋成讓其進帳落座。來人是張炳坤之子張思浩，二十齣頭，是唐朝正式任命的主簿（掌錢糧、戶籍，相當於糧食局和戶籍局的局長），前段時間從與宋成做生意的商人中了解到，宋成錢多、商氣十足，后聽說大敗胡匪，知其兵力強悍，心懷企盼，特來打探。宋成有心相激，說道：“我有權有勢，在長安怒殺國戚，被貶派到此，我帶的兵馬都是十中挑一的精兵，我要保境安民，清除外虜。

按理，你們應歡欣鼓舞，熱烈歡迎才對，但我來此地半天，卻只見你一人，這是為何？”

張思浩從容答道：“外族猖獗、土匪橫行，想當初偽帝李軌、前任太守王韜都曾儘力清剿，結果是匪患日盛，百姓遭殃，百業凋敝，十室九空。此次王師剛到，百姓愚昧，都闔門自保，請將軍體察。”

宋成見張思浩言詞清晰，不卑不亢，就問道：“依你之見，我軍當務之急應做何事？”

張思浩答道：“回紇族的骨力摩多部落公然紮營酒泉郡城附近，在我境內肆意游牧，應將其驅除。”

宋成點頭道：“言之有理，我軍前來就是不容外族猖獗！”

宋成接着激將道：“我明日開始率軍驅除所有在此游牧的外族，當我做到這點后，你有能力召集本地有聲望的人與我共商如何管理此地的大計嗎？”

張思浩聽得為之一振，挺起胸膛正言道：“將軍若能驅除外虜，就是百姓的救星，我保證他們前來拜竭將軍。”

宋成大喜道：“咱們一言為定。”

第二天，宋成只帶領一百藍旗營將士直奔骨力摩多的營地，遠遠聽到對方營地號角齊鳴，整軍戒備，在離營地還有二百多米的地方，宋成讓將士們停下待命，自己突到陣前，高聲說道：“我是唐朝新派來的駐防酒泉的大將軍宋成，請骨力摩多酋長出來對話。”

骨力摩多昨天已經聽說了唐朝有2500兵馬進駐酒泉郡城，提前做了佈置，現在集合了三百多名戰士，還有遠處的牧民在陸續趕來，見對方只有百十來人，自然不懼，帶領二名護衛策馬而出，面對宋成說道：“你領兵犯我營地，意欲何為？”

宋成說道：“現在唐朝代替隋朝，已經一統天下了，有雄兵百萬。這是我漢人的國土，皇上命我領兵收回，我初來乍到，不想不告而誅，特來通知你率領全部人馬，退出嘉峪關外。否則，我將用大軍武力驅趕。”

骨力摩多大怒道：“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老子一怒，先滅了你這一百人再說。”

宋成冷哼一聲道：“我視你的兵馬如草芥，咱們對沖一陣見分曉。”

說罷，撥轉馬頭回到本隊。

骨力摩多一聲令下，眾回紇將士嗷嗷大叫着一齊向宋成兵馬衝來，宋成以鋒矢陣迎敵，公孫碭為箭頭一馬當先，領兵對沖。這些回紇將士多數是甲胄不全的半吊子戰士（平時是牧民），哪見過這樣經過嚴酷戰爭磨鍊出來的精兵和嚴謹的陣型，一個對衝下來，人仰馬翻，哀嚎一片，再看宋成兵馬，隊伍整齊，幾無損傷，佇立在對面，時刻能再次發起衝鋒。

宋成一人策馬過來說道：“還想再戰否？”

骨力摩多正在羞憤之中，見宋成一人近前，有機可乘，急令身邊護衛：“擒下他。”

三名勇士疾駛而出，宋成抬手摘下長槍，轉眼之間，將近前的三名勇士刺殺馬下，驚嚇的骨力摩多不知所措。宋成槍指骨力摩多道：“我今不殺你，是要你回去告訴其它酋長們，不要進犯酒泉，若是惹火了我，就越境追殺你們！”

宋成帶領人馬走後，骨力摩多想到對方的一百兵馬就如此厲害，尚有二千多兵馬沒有出動，不敢耽擱，通知遠近部族成員迅速撤離到嘉峪關外。（註：嘉峪關在酒泉郡城以西60里，是一段數百米寬、千米長的豁口，南面是祁連山山脈，北面是北山山脈，是西域進入酒泉的唯一通道。）

宋成將藍旗營一分為二，分別往南和往北巡查酒泉地界，宣示唐朝主權，驅除外族在此游牧的部落。宋成的百人兵馬嚇得骨力摩多部族遠遁嘉峪關外，傳遍了酒泉，宋成力斬三將也漸漸傳開，添油加醋、神乎其技。

宋成召集酒泉地區的官紳舊吏、大戶土豪開會，大家積極響應，二十多人集聚一堂，李晟和張炳坤都來了。宋成說道：“我來此地，是要長久駐紮，要獲得你們的擁護和支持，所以我的軍隊不擾民。”

宋成接著說了第二件大家意外高興的事情：“為快速恢復酒泉郡的活力，一年免征所有稅賦。”

宋成在賬內，煮了一大鍋酥油茶，大家每人一碗，喝的熱氣騰騰。宋成還告訴大家，不強徵兵源，不強征民役。眾人多是老成持重之輩，也禁不住宋成一句句鼓動和貼心的氛圍，會場活躍起來，紛紛準備重整家業，大幹快上。

宋成隨後宣佈了三件大事：

1.成立府衙，啟用舊吏，發放薪水。以後民間糾紛，有官府做主，主持公道。

2.募兵：眾人推薦的誠實可信、又有本事的人，我優先錄用和提升。

3.修城：待開春解凍以後，要抓緊把城牆的缺口都堵上，並加固城牆，讓酒泉郡城固若金湯。

由於李晟是李軌時期的太守，宋成單獨會見了他，告知不會打壓其家族，雙方達成了一致，李晟退居幕後，其子李豪出仕。

宋成招兵的消息廣為傳播，李豪率領數百本地人前來投軍，在草原流竄的響馬頭子奚道宜率領三百多人馬也前來投軍。為此，宋成新建褐旗營和黑旗營，褐旗營由本地人組成，由李豪為統領，黑旗營由奚道宜統領。對於零散前來的義勇之輩，則編入藍旗營和綠旗營中。

宋成將從張掖借來的兵馬放還，由褐旗營駐紮在該營地。

宋成知道奚道宜的兵馬桀驁不馴，容易與當地人產生衝突，將其調派到嘉峪關駐守。宋成與其把酒言歡時說道，嘉峪關地處險要，又是通往西域的唯一通道，是戰略要地，我會精心經營，建設城堡。你獨領一軍駐守此地，可不受其他官員羈絆，又容易建功立業，是為你量身打造之地。奚道宜聽得大喜。

奚道宜去嘉峪關駐紮不久，覺得不錯（好歹有了安身立命之處），聯絡其它舊部來投。又有二百多原胡匪前來投軍，聲稱想成為奚道宜部下，宋成滿足了他們的要求。

宋成上報朝廷：“我率領大軍到達酒泉后，只帶領了一百精銳與骨力摩多賭約，與他的數百戰士進行騎兵對沖，結果我方几無損傷，敵人死傷一片。骨力摩多率族群退出嘉峪關。唐軍威猛震懾群番，為我朝臣民帶來信心。

為拉攏當地勢力，我啟用了李晟之子李豪及其當地鄉勇，招降了奚道宜及五百響馬（讓其駐守嘉峪關）。為長治久安，我建議：

1.朝廷派遣官員充實郡縣官吏。

2.給李豪、奚道宜、張思浩陞官，收攏其心。

3.增加軍餉，壯大我軍實力。

4.酒泉地區一年免稅賦。”

李淵得知宋成佔據了酒泉，心中大安，環顧左右道：“宋成之勇，古之惡來不能及也！”

李淵回復宋成，同意一年免稅（以前也沒收上來過稅），軍隊的餉銀額提升到二千五百人份（原來是1500人），其餘自籌，總兵力不可超過三千人（以免加重稅賦）。擢升李豪為折衝府校尉，奚道宜為果毅校尉，張思浩為郡丞。另派來韋世佗為酒泉郡守備，升任宋成為酒泉刺史、酒泉敦煌道行軍總管。

李淵派遣韋世佗前來，有分權監督之意，這是帝王管理國家的慣例，宋成完全順從，給與了韋世佗相應權利和支持。李豪、奚道宜、張思浩等人得到朝廷正式任命，都大喜，真心開始歸附朝廷。

韋世佗被派到偏遠西疆，暗叫倒霉，心懷小心，見宋成坦誠待己，又肯放權，也放下心來，正常履職，酒泉重歸朝廷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