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東窗事發
夯昊的諂媚之姿惹得其他將軍嗤鼻,但在我眼中,卻有些欽佩。
都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麼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還身為禁軍副統領,難能可‘貴’!世間罕有啊!
“賢侄啊,這……這甘蔗已經處理好了,接下來呢?”
接下來?還用問?吃唄!
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維持微笑將甘蔗送入口中。
“咔嚓”脆響,汁水四溢,貪婪地榨取甘蔗水分,而後吐掉糟粕。
“各位!像我這樣,咬下略硬的果肉,然後用牙齒擠壓它的水分,榨乾后吐掉就行。”
紛紛照做的眾人表情各異,有的驚訝,有的享受,只有我那位老丈人,緊緊皺着眉頭。
“繁瑣!粗俗!這等食物就算美味也不可能成為主流。”
端坐在旁享受甘蔗的皇帝,聽到此話後有些異議,轉過頭看了過去,表情十分不滿。
“我絕的你說的不對!這甘蔗吃起來十分過癮!就算吃法上有些不妥,但也不能抹去它本身的價值!”
我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無視掰持來掰持去的二人,全神貫注地看着財政官嚴浩貌。
老人雙目緊閉,不知是不是牙口不好的原因,細緻品嘗的過程中,不斷皺眉、舒緩。
“老嚴,你說!這東西有價值嗎?”
憶王今天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對啊,我在心裏盤算着。
往日的他對皇帝恭敬有加,眼下卻針鋒相對半步不讓,不過卻讓我看到二人兄弟的一面,倒也還不錯。
老者聞言微眯雙眼,渾濁的眼眸中散發著智慧。
他吐掉甘蔗殘渣,輕啄茶水,而後才緩慢回頭看向對方。
“憶王啊,我覺得您跟陛下說的都對但也都不對,首先甘蔗的缺點非常明顯,繁瑣!難食!呵……不怕諸位笑話,像老夫這種糟老頭子,吃上一口太費勁了,牙床子都疼!哎!但更大的問題還是味道,明明初次相見,卻讓老夫又愛又恨,還想繼續,災難啊災難!”
嚴浩貌的話,讓庭院中的客人們紛紛露出善意笑容,拿着甘蔗猛啃的夏德圭更是在這時飄出句話。
“末將覺得,這是男人的甜品!給勁!”
“我也有這種感覺。”天野坐在旁邊輕聲附和。
在二人之後,趙忠良抬起右手,面帶憨厚笑容。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與他同席的千金趙鐵柱小姐,猛地起身高舉甘蔗。
“我鐵柱覺得愛吃甘蔗乃真男人!”
乍一聽沒什麼,這貨說話總是這麼沒頭沒腦,可說者無心不代表聽者無意,剛剛才批評過甘蔗的憶王還在現場,趙忠良哪敢不當回事?急忙出口呵斥鐵柱口無遮攔。
“憶王殿下,末將教女無方,衝撞了您,還請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與她計較。”
其實我那位老丈人並未在意鐵柱的話語,但趙忠良的這般操作,頓時將他駕到難堪之地。
“哈哈!咱今天都是來這做客的,趙將軍不用這拘謹!放輕鬆放輕鬆!”
皇帝見氣氛不太對,急忙出面打了個圓場,但不管別人如何,我反正覺得他話裏有話。
看着老丈人的臉色越來越黑,我知道這事兒還是趕快翻片兒比較好。
“Saya,去給客人們那些蔗糖塊兒來,別在那啃甘蔗了!”
“相公!不用讓她去了,蔗糖都在這裏。”
若晴低回輕柔的聲音,宛若一道驚雷將我劈的外焦里內。
完了!這些慘了!
看着她喚出餐盒,優雅地為席中諸人送上糖塊,我的心臟怦怦直跳,尤其走到相天那桌的時候,更是直接跳到嗓子眼,險些捂臉逃逸。
“姑娘!您剛才口中的相公是……”
若情不卑不亢,始終帶着溫和地笑容。
“小女相公便是此間主人,申昆。”
完了!在這一刻,明明身處賓客滿座,燈火通明的庭院之中,卻覺得天昏地暗,百念皆灰。
盯着眾多目光,我只覺得有股無形的壓力抵在肩頭,使我要緊牙關,吞咽着口水。
在場的客人中,除去夏德圭跟花印,其餘人都不知若情身份,更不要說我和她的夫妻之實,
花家的經歷,我沒有和他人訴說,畢竟隱世家族相關事宜,不應該傳入俗世之中。
“這……賢侄啊!這位姑娘……”
“舅舅!若情是我夫君的妻子。”玉安看出苗頭不對,急忙開口說道,雖說出於好心,但反而讓眾人更加在意。
坐在另一邊的夏德圭非常不仗義,頭也不抬地啃着甘蔗,彷彿此事與他無關。
嗯……好像還真沒啥太大關係。
眼看相老爺子臉色越發陰鬱,皇帝跟憶王也有些坐不住了,前者更有起身的徵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聲音在庭院中響起,開口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不請自來的花印。
“尊敬的皇帝陛下、憶王、相王,小女名為花印,是書院導師,也是隱世家族花家之人,你們眼前的這位花若情,乃我的族妹,不僅是花家嫡系子弟,也是我花家最為傑出的弟子,並且日後,極有可能成為我花家家主!”
我暗暗豎起手指,她的話可謂是一件三雕,介紹、安撫的同時,搬出花家震懾眾人。
要知道俗世王朝不論多麼繁榮,也不願輕易招惹強大修士,而且這次要面對的不僅僅是一位修士,而是整個修士家族。
本想為相天出頭的皇帝臉色頓時變了變,他微跳眉頭重新端坐。
“原來是花家的未來族長,久仰久仰,賢侄啊,你新娶嬌妻怎麼也不知道跟舅舅打聲招呼?你看這事兒鬧的,就跟我們故意刁難似的!”
他對着相天使了使眼色,而後換上一副笑臉。
“陛下!此事關乎花家,小侄不敢亂語!”
有台階就下吧,我偷偷對自己說著,哪還敢管啥面部面子吃不吃虧。
沒有了皇帝從中攪和,那剩下的……
偷偷看向憶王,發現我的這位老丈人只是沉默看着玉安,心裏的底氣再多幾分。
“相老!我與若情之事不便與人說,但我向您保證,這件事上心慈有着知情權,待晚宴結束,我便與她詳談,您看如何?”
“哼!如何?詳談?”相天用力地拍打桌案,白色鬍鬚吹的老高。
“你、你、你氣死老夫了!心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