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心

雖然知道未來有燭影斧聲的歷史懸案，可是面對粉雕玉徹的趙家公子，完全讓人恨不起來。如月遲疑了一下，未來還沒有來，自己應經在現在。什麼事情都是可以改變的，更何況是這樣的一個粉嫩少年。就讓自己把一切慢慢改變吧，想着如月嘴角輕輕笑了。

陽光透過窗欞飄落在如月的臉上，點點如同星辰在如月粉嫩的臉上閃爍，趙匡義一時間痴了，想起了當初隨哥哥偷爬到房頂看的星空時候的那種一樣安寧。如月淺笑的嘴角，打破了那一方寧靜，靜謐的湖上泛起了層層漣漪，少年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房間一時間竟然安靜的如同畫面。

“叔父找如月有什麼事情嗎？”東方如月（趙如月）笑問。

清脆的聲音把趙匡義來回現實，笑了笑“沒事沒事。只是怕你餓了，我帶了些糕點過來。如果在家裏不習慣，就和我說。”

“多謝叔父。如月已經用過飯了。”

“哥哥他們還在前面宴請賓客。我怕僕人疏忽，看來是我多想了。你能否給我講講你與李大哥一路走來的路上經歷？哦，對了，那個劉三兒剛剛尋來說自願為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沒有決定，問下你的一意見，他現在在門房候着。”趙匡義輕輕的說著，隨手拉了一個椅子坐下，看樣子是不想走了。自幼聰慧的他終於遇到了一位知音！同齡人的智商他看不上，而成年人又總把他當做孩子看待。趙匡義是孤獨的，空有遠超同齡人的心智卻沒有知音。當碰到了小小的如月卻又如此的聰慧，自然而然的被吸引過來。

東方如月其實也是孤獨的，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大學生，有遠超這個時代的見識卻困在小小女童的身體裏。沒有人能理解自己，也沒辦法和任何人訴說。如果說出去只怕只會被人當成瘋子。所以天生聰慧，又沒有收到時代太多渲染的如同白紙一樣的趙匡義，可能會成為她唯一的知音。

兩個人就在趙匡胤婚禮的那個下午開始了兩個年代的碰觸。東風如月說的一些與時代迥異的觀點，有些讓趙匡義心神嚮往，而有些也讓兩人爭論的面紅耳赤。多年以後，趙匡義回想當日也不住嘆息：當年如月的學識已深深的折服了自己，她的思想對自己未來的道路影響很深，當真是天下最為傳奇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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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總要散場，賓客們紛紛告辭。庭院自有僕人收拾。李旭住到客房，幾日下來趙匡胤天天與其傾訴分別的時光。初為人婦的賀玉兒都嫉妒的笑罵他們兩人才是新婚夫婦，自己是局外人。小如月糾纏着要李旭傳授武藝，趙匡胤和李旭也是認真指點，賀玉兒也把家傳的武學偷偷教授給小如月。

每天在學堂的時光是大概是如月最不喜歡的。趙氏家族的學堂里除了如月還有趙匡義、趙家家族的一些孩子和一些親族幼童。如月喜歡坐到後面，趙匡義開始也想往後面跑。可是被如月驅趕后，也就乖乖的的回到前排去認真聽先生授書了。至於如月則在後面呼呼的睡覺。自從第一日先生與如月對經史子集一場論戰之後，所有人對生而知之的如月都敬佩有加。有些問題連先生自己都要請教這位中文系的女大學生，再加上如月身為女子沒有考取功名的壓力，所以便隨她去了。

單說這一日，如月正隨張匡胤、李旭習武。有家丁慌忙跑進來稟報：當初根據李旭所述追尋的那個使用明月宮武功的人在揚州一帶出沒。趙匡胤大喜賞了家丁。李旭和趙匡胤二人都想去追查此人，可是賀氏即將臨盆，揚州又是地處南唐路途遙遠，最後決定李旭先去探查，趙匡胤陪賀氏生產後再到揚州與李旭匯合。臨行前，李旭把小如月叫道一旁，把一個小包裹交給了她，說是瓊娘的遺物。

如月打開包裹，裏面是一本明月宮的秘籍、一本東方瓊娘行走江湖的見聞錄、一個飛碟形的圓盤和一把短刃。如月把這些收好，想了下和李旭說要與他一同前往。李旭笑着拒絕，此次和來開封尋親不同，有可能發生惡戰沒法照看如月。如月也只得作罷。

賀氏為趙匡胤產下一女，小如月每日除了習文練武就是陪賀氏照看妹妹。待孩子滿月，趙匡胤辭別父母也出去遊歷江湖探查殺妻仇人。

日子過得平淡，如月也融入了而今的生活。

公元947年，契丹攻入汴京，後晉出帝石重貴派子石延煦、石延寶奉表、國寶、金印乞降，遭拒。契丹主下制，降石重貴為光祿大夫、檢校太尉，封負義侯，封地偏僻，在渤海國界的黃龍府。擄石重貴一家北行時。

禁軍營軍將大憤，不願投降契丹。趙弘殷等軍將將家小偷偷送了出去，而後率軍死戰奈何兵敗。無奈只得殺出重圍，率領孤軍轉戰中原與契丹人游斗。如月隨家人一同轉移前往武寧避禍。一路上哀鴻遍野，到處都是逃難的災民。契丹人進入中原，一路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在北方的民眾死傷過萬，被毀掉的村落更是不計其數。

兵丁守護這車隊還算安全。一日幾個軍將娘子、女兒和賀氏一同在車上訴說幾日苦楚，就聽見車隊外面一陣嘈雜哭喊的聲音。原來車隊又遇到了一夥災民，看着衣衫襤褸的民眾，瘦骨嶙峋的孩童，幾位夫人於心不忍，如月看着路邊的饑民也是心中悲涼。賀氏說“幾位姐妹，如今外寇入侵民不聊生，你們看這些災民。唉。。。我們取些糧食賑濟下他們吧？”

張匡胤的姐姐趙穎說道：“咱們的糧草也不多了，也只能救他們一時。唉！可恨不是男兒身，不然去北邊殺幾條胡狗還他們一個太平。”眾女紛紛稱是。如月也點頭贊同，不過心裏面卻沒由的感到一陣不安。

賀氏隨即吩咐人準備吃食送予災民，車隊停了下來。災民有了吃的自然是紛紛感謝，看着這些如月也是倍感欣慰。這時候在前隊的張匡義趕了過來，一臉陰沉的問道：“車隊為何停止？是何人下令給災民送吃食的！”

看着僅僅十餘歲卻散發著陣陣寒氣的趙匡義，眾女先是一愣卻又沒人說些什麼。趙穎上前一步說：“是我和你嫂嫂作的決定，你沒看到災民的苦楚？”

“姐，你們糊塗啊！”趙匡義跺了下腳“災民本就不是人。你們怎麼還把他們當做人看？如月你不明白嗎？為何不攔阻她們。”見如月也在人群中，趙匡義臉色漲紅了起來“來人，趕緊停止放糧。通知全體軍兵戒備。”

見趙匡義如此神情，趙如月頓時明白了過來“各位嬸娘，速速到前方的軍車躲避，快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眾女子都面面相覷。突然後面的哄鬧聲音大作。

一個臉上帶血的家丁跑了過來“各位主母，大事不好。那些災民暴動了。他們就要衝過來了。”

“你慢些說，到底怎麼回事？”

“小的們奉命去賑濟災民，開始還好，後來來的人越來越多，小的們忙不過來。他們就開始搶掠。小的們快頂不住了。”

聽着打鬥聲叫喊聲越來越近，如月在車上抽下一條短棍對賀氏說“阿娘你趕緊帶妹妹和各位嬸嬸到前面去避難，叫軍兵趕緊過來抵擋。我先過去抵擋一陣。”說著便向災民的方向趕去。

趙匡義也想隨着如月一同前往，被如月給哄了回來“前方都是些暴民，你一個文弱書生過去還不是送死嗎！你快去搬救兵過來，不然來不及了！”匡義只得應允，帶領一眾女子向前趕去。如月帶着幾名家丁向暴民衝去。

“所有人等，不要下死手只打他們的手腳即可。”如月吩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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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義安頓好女眷，帶領軍兵沖向暴民。來到混亂的人群前一陣衝殺，終於把殺紅眼的災民給壓制住了。“來人，小小姐呢？”趙匡義四處找尋，卻不見了趙如月的身影，伸手抓住一個僕人詢問道。

“小的也不清楚，剛剛小姐還在這。”

“廢物。”趙匡義一腳把他踹開，“如月！如月？你在哪？”

四處尋找卻仍不見如月的蹤跡，趙匡義大急，開始詢問鎮壓的災民

“你可知道剛剛使用棍棒的小女孩去哪了？”

“不，不不清楚！”瘦弱的小子看着等圓眼睛的趙匡義，嚇得黃湯直冒。

“什麼？不知道？那要你何用？”趙匡義伸手抽起一桿短槍就把那個災民捅死。鮮血迸濺到他的臉上，他渾然未覺。又像獅子一樣走向下一個人。連殺數人後，還是沒有問到如月的去向，趙匡義下令把被抓的暴民全部殺了。一時間哭嚎遍地。

“不錯。不錯！好一個殺性十足好苗子。”遠處一片密林，林中的一棵大樹上站定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深陷的兩眼像毒蛇一樣，卻又正讚許的盯着趙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