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幫你一個忙
啪!
屋子裏倏然安靜下來,只余被謝家銘摟在懷中的沈如煙隱隱的抽噎聲。
古雲熙捂住臉頰,她的耳邊一陣蒙鳴,這一巴掌讓她更顯痴獃。
未及古雲熙出聲,謝家銘已將沈如煙抱起,靠在他身上的沈如煙柔軟更顯楚楚可憐,這讓他心疼萬分。
再次抬頭看向古雲熙,一雙嗜血的眼眸宛如要吃了她一般,寒聲道:“公主舊疾複發,從今日起,公主入住芭蕉院,未經許可不得踏出院內半步。”
無人不知芭蕉院是個什麼地方,可古雲熙看向謝家銘的眼神依舊是帶着傷痛的痴迷。
哪怕謝家銘一直在她的心口上開刀子,可哪怕身上徹骨的痛,哪怕此刻多希望她能就此死去,不用再看那無情而冰冷的眼神,她還是無法忘了他,不愛他。
芭蕉院內雜草叢生,她就這樣被軟禁於此,沒有媳婦子,沒有丫鬟,她一日三餐都吃不飽,每天都要挨凍受餓。
摸約過來一個多月,隱約中聽到給她送飯的媳婦子說謝家銘要準備娶沈如煙過門,她面無血色。
按照禮俗,妾侍過門需正室喝過喜茶方可作數,故而謝家銘只能主動來到芭蕉院找古雲熙,他對古雲熙的現狀充耳未聞,開門見山道:“初六我將迎娶如煙過門,屆時你只許前往喝一杯茶便回。”
成親將近兩個月,這是謝家銘第一次主動找她,可為的卻是這事。
就在謝家銘轉身之際,便見他腳步頓住,古雲熙面上一喜,奈何他說出的話卻讓她猶如晴天霹靂。
“你記住了,如煙進門后將與你平起平坐,不分尊卑,即便是將來她有孩子也不會有嫡庶之分。”
他就如站在一副畫裏的謙謙公子,可說出來的話卻又讓她覺得他是個帶着鮮血的鐵血侯爺。
想到這裏古雲熙忽然出聲道:“家銘,你們都道我傻便好欺負是否?”
謝家銘轉頭看向她的目光中未見一絲情感,再定睛一看,古雲熙已然淚流滿面。
“傻與不傻都將與因果無關。”
冷冽的聲音一直盤旋在古雲熙的耳旁久久不散,心裏頭那翻滾的愛恨,徹心徹骨的痛讓她想要厲聲哀叫,可腹中匯聚的噁心指使她只能捂胸彎伏身子劇烈地乾嘔,直至沒了氣力,她疲憊不堪地呢喃:“可是雲熙會疼……雲熙會疼……”
記憶依依惜惜地出現,古雲熙仿若又回到了從前。
她並非是當今聖上之女,相反是,她與當今聖上乃是堂兄妹關係,同時更是仇敵。
自那次宮變之後,當今聖上便成了新皇,為顯仁德,當今聖上並為將她處決,相反的還給予她最高貴的身份——皇公主。
然而她終究是個因受了打擊,繼而變得痴傻的皇公主,經新皇經多次試探,哪怕真相信她真痴傻卻也不曾放心,而她本是身份尷尬之人將其留在宮中終究免不了讓人覺得膈應,即便不放心,最後卻還是同意讓她嫁給了剛封不久的侯爺謝家銘。
大戶人家三妻六妾本是常理,對於如今謝家銘將再次迎娶他心目中的女子,不僅無人在意,就是皇家也不會為了她去插手干預。
是命還是運古雲熙都無能再去追究,本以為總算能安然度過這個冬季,可卻在開年後的初春出了意外。
看着突然又下起的雪,她的眸光中有些痴獃,今年的寒冬尤其漫長。
破落的院落傳來咯吱的聲響打破了小院裏原有的寧靜。
古雲熙被一股粗蠻的力道拽下床,那被她包裹在身上的單薄的被褥從她身上分離,寒冷的風穿透她身上的單衣,惹得她打了個冷顫。
待沈如煙帶着丫鬟們走進門之時,她那嘴唇被凍紫,身子冷得瑟瑟發抖。
再見沈如煙穿得厚實,身上披着大紅色的斗篷內白色的毛在風中輕輕搖曳,她手中拿着一個精緻的暖爐,而眉梢掛着嫵媚動人的喜意。
“公主,今日我來是想幫你一個忙的。”
輕柔的語氣,隱晦的眼神,讓古雲熙甚是迷茫地看着她。
沈如煙並不在意古雲熙的反應,在她看來,此時的古雲熙就如砧板上的肉一般任由她宰割。
許是因上次的古雲熙的意外反抗讓沈如煙有了提防,她輕柔的手一揮,讓丫鬟將端過來的凳子放在遠離古雲熙的地方,而後方才坐下,道:“今日侯爺公務外出,需到與我成婚前一晚方可歸來,可我終覺讓公主久待於此並不合妥,也讓我心感不適。”
低頭看着手中的暖爐,抬起那曾抓花古雲熙臉的手,徑直地問道:“今兒我放你平安離開這裏,你許應我,打今兒后再不步入燕京,如何?”
沈如煙原想,這兩個月下來古雲熙當該嘗夠了苦頭,即便再不願意也當會離開,可她等來片刻之後依不見古雲熙應答便生出了惱意。
“怎麼?還需我親自請你走不成?”
說罷,沈如煙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往古雲熙走去,在丫鬟護衛下站在距離她一米左右的地方站住,這才聽到她喃喃低語道:“我不走。”
“那便休怪我將你趕走了。”沈如煙道,“而今之後,待侯爺回來,我便與他說是你自己央求我放你離開的,你的生死再與他無干葛。”
“我不走。”
古雲熙的叫囂與掙扎都敵不過沈如煙的事先安排,經上次之後,沈如煙又豈會讓她有在掙脫的機會,定是帶來干粗活的婆子前來的。
看着婆子將古雲熙拖出了小院,扔出了後門,而後兩個婆子直接用身子將門給堵住,不讓她入門。
見此沈如煙走上前,冷哼出聲道:“但凡你愛侯爺就不會讓侯爺為難,也必不會忍心耽誤將近一生,你若真愛侯爺,那你便該離開這裏,默默地找個地方死去,了結了此生。”
“依你所擁有的姿容就算離了侯爺府也不會就此沒了生路,如若你真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我倒知榮陽街有個清香樓或許會收留你,再不濟襄戌巷的春秋閣你也可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