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密謀(1)
朱勞宮鬱悶得要死。在子虛鎮,還沒有一個被他看上的女人最終逃脫他的魔掌的,只有這個宣萱是例外。他活了三十多年,宣萱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在他看來,即使整個子虛鎮的女人加在一起,也不及宣萱的一個小手指頭。今天,他是憋足了勁要把宣萱留下來吃飯,然後把她灌醉弄上床。不料,這個丫頭大有來頭,竟然有區委書記馮天樞這樣的後台。馮天樞是市委書記趙百會的紅人,他朱勞宮是惹不起的。
朱勞宮再也沒有心情留下來吃飯,當即帶着秦太淵等人離去,弄得誠心款待他的吳太沖十分狼狽。他已經在張子強的“生態美食園”訂了桌,又沒法退,最後由吳剛帶着一幫狐朋狗友去糟蹋了。
今天對於田丹來說,絕對是個不一般的日子。先是朱勞宮提問,接着是胡一刀陷害,最後是老張頭弄出一張假合同,短短几個小時,他就連闖三關。第一關倒還輕鬆,僅憑他平時的積累就應付過去了。第二關就嚇出他一身汗,好在他一向人緣不錯,村裏的婦女寧願得罪胡一刀,也要替他說話,並指出胡一刀的破綻,否則他的麻煩就大了。第三關更是簡直要了他的命。朱勞宮僅憑着老張頭的一份假合同,就想收回他的銀杏園。若不是宣萱幫他搞定,他的心血就全完了。
雖然最終所有的煩惱全部煙消雲散,田丹的心情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他知道,今後,象這樣的難關還會有很多,只要朱勞宮以及吳太沖父子還在,他就沒有安生的日子。
晚上,他沒有留在村部的宿舍,而是跑到平原區陪宣萱逛酒吧。兩人要了一瓶洋酒,宣萱只是細品,田丹卻是口到杯乾。宣萱了解田丹此時的苦悶,就幫他開解:“以後朱勞宮再找你的麻煩,你直接跟我說,我替你擺平!”
田丹抓住宣萱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你還當我是男人嗎?哪有男人遇到麻煩,卻讓自己老婆去解決的道理!”
宣萱大羞:“誰是你的老婆?”
田丹也就和宣萱打情罵俏才能暫時忘卻心中的煩惱,因此,宣萱陪他聊到半夜,兩人才從酒吧出來。因為喝了酒,宣萱沒有開車,就把田丹安排在酒吧附近的賓館,兩人住隔壁。這要在平時,田丹一定會纏着宣萱,要跟她住在同一間。雖然明知宣萱不會同意與自己同居,哪怕是逗逗她,看她的窘態也是很有意思的。但是,今天田丹沒有這個心情了。
田丹剛剛躺下,手機就響了。他一看號碼,卻是陳湧泉打來的。
“喂,主任,有什麼事嗎?”在他的印象中,好象還是第一次在這麼晚的時候接到陳湧泉的電話。
“小田,你在哪兒?”陳湧泉問。
田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陪宣萱,就撒謊說:“我當然在宿舍了!”
陳湧泉立即點破:“別騙我。我去過村部,你不在。快說你在哪兒,我找你有急事!”
田丹訕笑:“我在區里一個朋友的宿舍。你有什麼事,在電話里講方便嗎?”
“你在平原區嗎?那正好!你現在馬上出來,到‘鳳凰苑’小區九號樓三單元五零二室,我在那裏等你!”說完電話就掛了。
田丹不再磨蹭,立即穿上衣服,出了客房。他本來想跟宣萱說一聲,又怕打擾她休息,就悄悄地走了。出了酒店,他打的來到“鳳凰苑”,按照陳湧泉的指示,直接來到五零二室。
門鈴只響一聲,門就開了。陳湧泉把他拉進房間,裏面的客廳里,還坐着兩個人,一個是李猛,一個是秦太淵。見到李猛他不奇怪,見到秦太淵也在場,他就想不通了。
秦太淵卻主動招呼:“來,小田,坐在我身邊。在我家就不要客氣了!”
田丹這回想通了。在秦太淵的家,他這個主人要是不在場,那才奇怪呢。田丹早就聽說,平原區下面各個鄉鎮的領導,幾乎都在本區或市中區買房。市中區的房子貴,平原區的相對便宜一些。子虛鎮的大部分領導都住在市中區,那兒的一套房子起碼也得七八十萬,憑這些人的工資,即使工作到退休也買不起。而秦太淵作為一鎮之長,竟然買了便宜的房子,這說明他還是相對清廉的。田丹對這種人比較敬重。
秦太淵拍着田丹的肩膀:“小田啊,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田丹故作輕鬆地笑道:“秦鎮長,謝謝你的關心,這點委屈算什麼?”
秦太淵向陳湧泉和李猛笑道:“好,年輕人不屈不撓,勇氣可嘉!”
李猛說:“小田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吳太沖的厲害!”
田丹不屑地說:“吳太沖哪兒厲害了,不就是今天害我兩下嗎?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毫髮無傷!”
陳湧泉笑道:“小夥子,你就吹吧!我們可都是在場看得一清二楚,胡一刀陷害你的時候,要不是在場的婦女碰巧看到了胡一刀的兒媳,你今晚就會在看守所里度過。還有,老張頭那份合同,不光坑了你,連我和老李也都被拉下水。你還不承認?”
李猛也說:“你這次是過關了,可是陷害你的吳剛卻也跟你一樣――毫髮無傷。接理說,今天晚上進看守所的應該是他,可是,你看人家照樣過得很自在。剛才我來的時候,還看到他跟一幫**在‘美食園’門前調戲女學生呢!”
田丹無可奈何地說:“這有什麼辦法,誰讓他是朱勞宮的內侄女婿呢!”
秦太淵接過來說道:“小田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子虛鎮的一切不公,都與朱勞宮有直接關係。他簡直就是子虛鎮人民的罪人!”
陳湧泉說:“我們附近幾個村的老百姓都曾經去上訪過,想揭露朱勞宮的惡行,卻都是不了了之,因為他的後面有着朱氏家族撐腰,想讓他下台幾乎是不可能的。”
秦太淵沉吟一會,說:“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他調走。”
田丹禁不住要問:“你辦法都有了,為什麼不實施?”
秦太淵搖了搖頭:“我缺乏一個合適的人來幫我!”
田丹一下子警醒了,心中暗想:“難道陳湧泉半夜三更把我叫來,就是為這事?”秦太淵口中那個“合適的人”他已經猜到,就是他田丹本人。想到這裏,他不動聲色地說:“你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