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暴雨

波爾卡亞，野窟鎮。

哈維盯着酒瓶看看了很久，瓶中的液體已經見底，但他對剛才的味道依舊是回味無窮，似乎從來沒有喝過這麼特別的酒。

過了一會他搖了搖頭驅除腦袋中的暈眩，目光又轉向了地面那一堆財寶，分散的珠寶首飾以及黃金，按照估算的價值，少說也有兩千多萬貝利，出手還真是大方，僅一次見面就付了兩千多萬貝利當做定金。

想到這裏，哈維對那名青年的決斷能力更加佩服。

不過他雖然貪財，但財寶絕不是第一選擇，在經過一段談判拉扯之後，雙方都做出了讓步，波爾金要的是哈維三千難民和數十名好手的幫助，這一點正是哈維可以隨時提供的，而哈維要的不單單是財寶，更要野窟鎮，以及他未來的立身資本。

這一點，除了波爾金口中所說的計劃之外，在沒有半分實現的希望，所以哈維也是在賭一把。

野窟鎮的難民早就朝不保夕，性命在這裏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倒是在波爾金告訴他計劃后，哈維心中卻又有了別的想法。這些難民可是一股兇殘的人群，一旦被扇動起來，那是一股很恐怖的戰鬥力，不過好在處於自己掌控之中，有了這群難民，他就有底氣。

“老大。”從門外走來一名青年，長着一對三角眼，面相特別兇惡。

哈維沒有說話，他就找了位置坐下安靜的等待。

“盧坎，讓弟兄們準備好，我們要豁出去大幹一場。”過了很久，哈維終於說道，於是從那一堆財寶中拿出一半交給對方：“把這些換了錢分成兩半，弟兄們拿一半，另一半分給難民。”

“老大，這麼多財寶，哪裏來的？”他有些驚訝，在野窟鎮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多財寶，跟別說還有一半自己兄弟們可以平分。

“那兩名年輕人？”他突然想起來了，來到野窟鎮的兩名年輕人背的就是這種包裹。

哈維點點頭：“這是一筆大買賣，這只是定金。”

這樣一說，哈維的手下更有幹勁了，於是激動的抱着財寶走了出去。

哈維來回反覆思索着波爾金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及他計劃中的每一個字。他對於波爾金口中的承諾能否兌現持懷疑態度，他懷疑的不是因為計劃不能成功，而是懷疑波爾金這個人不能在事後兌現諾言。

不過他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一旦情況有變，就立即撤退，難民而已，波爾卡亞多的是，只要保住自己的根基勢力就可以了。

當晚，暴雨又降臨了下來，波爾卡亞被籠罩在一層看不清的迷霧之中，王城中的燈火亮着，王城內的居民都通過報紙看到了早晨那篇報道，貴族的反應很快，立即把塞西給控制了起來。

經過審問，塞西一問三不知，而印刷工廠內的負責人也突然失蹤了，塞西畢竟常年為貴族辦事，在沒有確定塞西會背叛貴族的證據，暫時就沒有把他關押，只是限制塞西的人身自由，無法出王城。

“大人，要不我去把人給抓進監獄？”王宮內，一名士兵向身着華貴服裝的貴族低聲說道。

貴族的身份在波爾卡亞無人不知，卡佩埃·克托克，當今王國的事物卿，兼任王國軍事防務大臣，也是當今國王馬爾烈一世的親弟弟，自馬爾烈年老重病之後，波爾卡亞的權利機構就被克托克所掌握了。

他今年53歲，正處於生涯中最好的時期。

克托克沒有說話，他身邊另一位武士卻搖了搖頭：“事情已經出乎預料的發生了，是他主導或者他被脅迫主導都沒有意義，找人每日監視就行。”

“這個時候不要節外生枝，國王支撐不了多久了。”克托克終於說了一句，目光中有着上位者的威嚴，僅僅是神態中表現的氣質，就足以讓人看出來，他是一個充滿野心的傢伙。

“對了，王子那邊要日夜監視好，有一絲一號動靜都要向我彙報。”克托克繼續說著。

手下點了點頭，附在耳邊提了一句：“萊爾曼家在南海岸徵集天上金的問題該怎麼處理？”

士兵所指的，就是報紙上報道的內容之一，士兵對這件事情倒是很重視，因為每年都有因為徵集天上金而引起很大的騷亂，雖然不少次都被平息了，但不管是平民，難民還是王國士兵，都會因此有人流血犧牲。

克托克沉默一會才向旁邊的武士問道：“沙文，你怎麼看？”

沙文回答：“我建議讓老萊爾曼自己去處理吧，南海岸那些賤民也許是安逸太久了。”

“會不會對您未來的計劃造成影響？”士兵聽見武士的話沒有異議的點點頭，把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作為克托克的親信之一，他絕對是優秀的，任何不定因素他都會考慮到，而且當面提出來。這也是克托克如此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一群賤民奴隸，還翻不起什麼大浪。”克托克冷笑了一下，士兵先行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克托克拿起了旁邊的世界經濟報說道：“沙文，有沒有辦法跟他合作，我們的計劃需要有一位實力強大的高手坐鎮。”

“天夜叉-多弗朗明哥？”武士微微一楞，北海中讓人聞風喪膽的唐吉訶德海賊團，而且是天龍人身份，剛剛加入世界政府，成為王下七武海。

“大人，基本上不可能。”沙文搖了搖頭，：“多弗朗明哥不會對北海的一個小國家感興趣。”

“不，我的意思是不是讓他出手，而是希望他能夠給我提供一名實力強大的高手坐鎮，幫助我成為這個國家真正的國王。”克托克想了想，還是把心中的想法告訴他。

沙文沉默一會：“大人，我儘力去聯繫多弗朗明哥家族成員，但想要讓對方幫助，首先要拿出讓對方感興趣的東西。”

“惡魔果實行不行？”克托克笑道，沙文微微一震：“可以。”

克托克身為波爾卡亞地位最高的貴族，又是王國大臣，惡魔果實自然能夠弄到，不但如此，他還準備為了成為國王向天龍人進貢特別的禮物，以此來成為每四年聖地瑪麗喬亞召開世界會議的君主之一。

王城另一邊，萊爾曼的豪宅內，一名士兵急匆匆的穿過長廊，來到大殿後報道：“萊爾曼大人，少爺找到了。”

萊爾曼立即起身，朝着大殿跑去。

暴雨洗刷着夜幕的猙獰，波爾卡亞上空一陣陣咆哮聲，如同時代發出的奔騰洪流。

拂曉，布拉特，倫琴靜靜的坐在屋子內，屋內燈火微弱，門風中傳來一陣陣細微的冷風，窗台上雨幕模糊。

拂曉一杯一杯酒喝着，站起來的時候感覺世界一陣傾斜。

“大哥。”倫琴走過去扶住了他，拂曉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他走到窗戶邊看了會，才轉頭用最平靜的聲音說道：“明天就是我們命運的分隔線。”

“是生是死至少由我們自己掌控。”布拉特端起一杯酒喝完，豪邁笑着，這幾年來受拂曉耳目渲染的影響，布拉特也變的洒脫了起來。

倫琴也笑道：“當然。”

“為我們美好的明天，干一杯。”

梆……三杯酒碰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雨幕中的滴滴答答如同激烈馬蹄敲擊大地，在這股彷彿被分割成一半悠然一半急促的世界中，徹底淹沒了三人的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