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倫敦站
本來大使館的事情就不是普通警察能處理得了的,很快,英國安全部門就有人帶走了那個還沒醒過來的活口,那邊是如何調查的雷震雲他們不清楚,但卻都知道,不能讓野坂四郎再留在大使館內了,一計不成必然變本加厲,如果夜間對大使館來個偷襲,只靠現在這兩個半人怕是頂不住。
野坂四郎在吳上校的要求下被英國人送走,雷震雲和維羅妮卡卻選擇留在了使館內,他倆本來現在住的地方就是借宿,現在住到這裏正好,還能給使館守守夜。
野坂四郎被帶走時,大使館外很多人都看到了,可萬一那些還要刺殺的人眼睛都瞎呢,或是他們的報復心重,別人是什麼樣雷震雲不清楚,但那些小日本子卻絕對都是這路貨色,就算野坂四郎不在這裏,他們的二杆子軸勁一上來,也一樣能給這裏來個夜襲。
此時的雷震雲不禁想起了胡蘭畦,她現在又在哪裏呢,有這個女人在,有她的那個小隊在,想保護住中國使館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估計着胡蘭畦應該是去保護那個赤英朱敏了吧,那個丫頭也是死心眼兒,無論怎樣也先跑到英國來嘛,再怎麼在這裏也比在歐洲大陸安全啊。
這一夜雷震雲等三個人分別輪流的在使館內守夜放哨,外邊也有倫敦警察看守,所以這一夜都平安無事,但在第二天早上,卻有兩個軍官走進了大使館裏,將雷震雲帶離了使館。
這應該就是那個什麼傳奇中的傳奇,哥曼德特種部隊的人吧?一看他們兩個那高傲得如同小公雞一般的態度,雷震雲心中就想揍他們一頓,不過看來伊麗莎白已經把自己任命成少校了,所以這倆兔崽子就算在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向自己敬禮。
結果卻不是雷震雲所想的什麼哥曼德部隊,而是英國情報處來找的他,想問的是緬甸叢林裏蠱蟲的事,雷震雲心中暗笑,看來對方是真被自己給唬住了呀。
於是在一間咖啡館裏,他添油加醋的給兩個軍官講起他所知道的蠱術和降頭術,把兩個軍官給聽了個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他倆都在心中暗想,上頭讓他倆來問這個瘋子幹什麼,簡直就是滿嘴的胡說八道嘛。
聽了個雲山霧罩又不敢發怒,因為對方的官銜比他倆高,而且上面也就是這樣一個命令,讓他們來打聽緬甸的事情,還交代了不論事情有多離奇,也得忠實記錄。
忠實記錄他倆是做到了,記完之後兩人就來了個落慌而逃,差點連雷震雲的酒錢都忘了付,雷震雲是沒饒了他倆,一邊給他倆胡說八道,一邊點了好多的吃喝,此時看他倆走了正好,坐在眼前還防礙自己解饞的心情呢。
就在雷震雲吃得心滿意足,正算計着還想再來杯啤酒,但把自己口袋裏的德國馬克拿出來付帳會不會挨揍時,卻見一個人端着個啤酒杯坐到了自己面前,八字鬍上翹的笑道:“先生,我可以坐在您這裏嗎?”
雷震雲意外的看了看他,一個50多歲的白種男人,禿了的頭頂上只剩下几絲頭髮,揚着一張油亮的大臉笑露出一口黃牙,睜着一雙被肥肉擠成亮條細縫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呢。
雷震雲一看到這個人就覺得膩味,但卻不好把人家趕走,所以就略一點頭,接着連吃帶喝的不在理他了。
胖男人向服務員打了個手勢,也要了一盤漢堡加香腸,再加一杯啤酒和一盤小吃,將小吃推到雷震雲和自己的桌子中間,笑呵呵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雷震雲皺眉,勉強笑着搖了搖頭,胖男人道:“不要客氣呀,我的亞洲朋友,用你們亞洲人的話來說,見面就是緣份嘛,不是有那個說法,百年修得同船渡,我們現在坐到一張桌子上吃飯,也是難得的緣份呢。”
這傢伙肯定是有事,雷震雲心中暗加了提防,所以拿起他盤子裏的一點小吃,也把自己放了香腸的盤子也推了過去。
胖男人高興的搓了搓手,然後對雷震雲道:“先生您好,我叫加里埃爾,考森·加里埃爾,我是……我是個中學教員,是個教生物的,我剛才……剛才聽您和兩位軍官先生說,在緬甸有如此奇怪特異的蠱蟲,所以很感興趣,請問……請問這種蠱蟲是怎麼培育出來的您知道嘛?”
雷震雲意外的看着考森,他還以為這個胖子是日本人的間諜,來從他嘴裏討野坂四郎的口風呢,哪想到他問的竟然是這個,所以就苦笑道:“我只知道個大概,聽他們說是找個大缸,把蜈蚣,蛇等五種毒蟲關到一起埋進土裏,等到五種毒蟲撕殺過後剩下的那個活的,就用血和藥物養起來,這就是所謂的蠱了,至於怎麼溝通為人服務,我就不清楚了。”
考森興奮的瞪着小眼睛笑道:“果然是差不多,果然是差不多,這種方法與我們西方的黑魔法有些相似,不過黑魔術其實與您說過的泰國降頭術更像,至於蠱術嘛,比它們更加俱體化了,聽說日本人和德國人都在研究利用帶菌蟲類和鼠類的生化病毒攻擊,其實那也算是一種蠱術呢,雷先生,我聽您說您也會用一些蠱術?能給我……給我表演一下看看嘛?”
雷震雲苦笑,表演?現在自己連身上那兩條蟲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怎麼給他表演?哪知道還沒等他回話,就聽一個人道:“他懂得什麼?我來給你表演。”
雷震雲吃了一驚,因為阿粘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倆的身邊,雷震雲驚呀的站起來道:“阿沾?你這段時間跑到哪去了呀?”說罷就要拉她坐到自己身旁。
阿粘卻一把擋開他道:“我去哪了和你有什麼關係?這位先生,您不是要研究東方蠱術嘛,我可以配合您的研究。”說罷將一根手指搭到桌上,轉瞬之間,就有無數白色小蟲順着她的指尖爬出,如同一條小蛇一般捲起桌上的調料瓶,給考森的盤子裏撒了點調料,又放下調料瓶迅速退回阿粘的指尖。
雷震雲着急的道:“阿粘,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一談吧。”
阿粘冷哼,冷漠的掃了他一眼道:“聽說你已經結婚了?恭喜你呀。”
雷震雲皺眉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和你解釋……。”
阿粘卻搖頭道:“不需要解釋的,就當我瞎了眼,考森先生,如果你想更加了解蠱術是什麼,我們就該走了。”說罷轉身走向門口。
雷震雲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等等,聽我把話說完……。”
沒想到阿粘的衣袍竟然突然鼓漲,這一瞬間竟然有無數蠱蟲突然衝出阿粘的身體,將周圍的桌椅和人統統撞倒后又瞬間返回阿粘的身體。
雷震雲也被蠱蟲一下撞倒,還沒等他爬起來,阿粘顫抖着身子道:“考森先生,你走不走?”說罷轉身出了咖啡館。
考森抓起自己的帽子跑到門口,但想了想后又跑回到雷震雲的身旁道:“年輕人鬧了點矛盾,不算什麼的,不算什麼的。”說罷在帽子裏拿出張名片來塞進雷震雲手中,轉身就跟着阿粘去了。
雷震雲坐在地上看了看手裏的名片,將名片小心收好后也走出了咖啡館,可還沒等他走出兩步,身後就有人喊道:“站住,你們打碎了這麼多的東西,不賠還想跑啊?給我……”
雷震雲當即拔腿就跑,賠?自己拿什麼賠啊?身上到是有不少德國馬克,可是你們也得認啊。
連繞着幾個圈子又跑回大使館之後,剛一進門,維羅妮卡就走過來盯着他道:“你喝酒了?”
雷震雲臉上通紅渾身酒氣,額角剛才還在人家的桌子腿上磕腫了一塊,吳上校也湊過來道:“不但喝了酒,好像還打架了呢,嘿嘿,一看就是剛結婚的經驗不足。”
雷震雲這才感覺出額頭上的疼來,用手揉了揉之後道:“那個……胡長官是不是回來了?”
維羅妮卡意外的道:“你怎麼知道的?”
雷震雲道:“剛才我看到阿沾了,她倆不是在一起的嘛,所以我才這樣問的。”
維羅妮卡道:“胡姐姐是回來了,但她又出去了,你要想找她就等等吧,那個……阿沾揍你了?要不要我去找她解釋一下?”
雷震雲道:“你別去找她,我覺得她這回的脾氣壞得不對勁,還是先問問胡長官吧,別看了,這是我撞的,撞酒館的門框上了。”
吳上校疑惑的道:“阿沾是誰?”
維羅妮卡向他眯着眼睛一笑道:“家務事,家務事,您就不要過問啦。”
吳上校苦笑走開,維羅妮卡卻有些緊張的將雷震雲拉進屋中道:“到底是怎麼了?她是因為我們結婚的事才生的氣?”
雷震雲笑道:“怕了?怕阿沾對你下手?”
維羅妮卡捶了他一拳道:“你不怕呀?阿沾有多大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被她治一下子又空擔了這麼個賊名,你說我死的冤不冤?”
雷震雲也發愁,阿沾怎麼就不給自己個解釋的機會呀,她又不是不知道維羅妮卡的取向是什麼,為什麼要吃這份乾醋呢?
維羅妮卡皺了一會眉頭,忽然厭惡的瞪了雷震雲一眼道:“去,你快去洗個澡吧,身上的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
等雷震雲在使館內的浴室洗好了澡時,維羅妮卡已經給他準備好了一套新的換洗衣服,看到這些的雷震雲不禁苦笑,其實維羅妮卡無論在哪個方面都能算是一個優秀的女人呢,怎麼這個取向就這麼怪呢?
等到清湯寡水的晚飯端上來之後,胡蘭畦也從外邊回來了,端起碗來和大家一起吃飯,可食物剛一入口,胡蘭畦就皺着眉把碗放下笑道:“廚子病了?”
吳上校苦笑道:“咱們的大廚一聽說使館現在有危險,就自動辭職了,這頓飯是我親自下的廚,湊合吃吧,反正是都熟了。”
雷震雲喝了一口湯,將碗放下苦笑道:“總這樣下去也不行啊,你這湯里……放了半斤多的鹽吧。”
吳上校道:“20多年沒做過飯了,手底下哪還有什麼準兒?湊合吃吧,現在不是雇廚子的時候,不知根底怎麼敢往裏請啊。”
胡蘭畦慢慢的夾着盤裏的菜道:“上校,國府那邊只有這麼些消息回來嗎?關於在歐洲的情報組織,只是限於在20個人之內?”
吳上校道:“上頭早就認為在歐洲的情報組織不宜太大,其實給20個人的編製都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胡長官,您知道我們的國力,實在是支撐不起來歐洲太大的局面。”
胡蘭畦道:“聽說軍統的戴老闆那邊正在與美國人接觸,似乎在物資和資金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進展,只要把資金稍稍向我們這裏傾斜一點,就應該足夠我和使館的用度了吧。”
吳上校道:“長官,我對軍統的事不是很熟悉,他們軍統倫敦站也不在使館的管控之內,您也算得上是軍統的人呢,可以直接去倫敦站交涉一下,需要我進行什麼協助您只管張口。”
胡蘭畦點了點頭道:“那一會吃完了飯你們都和我走。”
吳上校吃驚的道:“使館裏不留人了?”
胡蘭畦道:“還留個空房子幹什麼?等着被日本人的殺手偷襲嗎?”
維羅妮卡放下筷子道:“先都跟我走吧,我請大家去吃頓好的,吳長官,明天我通知我家的廚子來這裏給大家做飯如何?”
吳上校眉開眼笑的道:“好啊,這飯……這飯我也吃不下去了。”
雷震雲還真沒有他們嘴那麼叼,吳上校下廚做的飯再難吃,也比他啃過的樹皮草根強啊,所以有些捨不得的道:“這些也別扔啊,我晚上當霄夜用。”
維羅妮卡請大家下的館子好大,雷震雲都不知道這個地方叫什麼,他都沒想到,經歷過超級大轟炸之後,倫敦城裏還能有這麼大的飯店沒被破壞掉,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