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眼萬年
隨着維生艙的艙門緩緩閉合，凌老師與張老師二人的面孔逐漸消失在顏華眼中，而讓顏華沒有想到的是，維生艙內並不像他之前所猜測的那樣是一個漆黑封閉的空間，內壁上發出淡淡幽藍色的熒光，將艙內照得一片通亮。
“她好像叫做凌菲雪吧？我記得課程擔任老師上是寫的這個名字，真是個好聽的名字呢。”顏華先是回憶了一下女神的名字，隨後又反應了過來，“對了，忘了問自己要在裏面呆多久了……”
顏華突然意識到自己與凌老師之間並沒有約定什麼時候開始測試維生艙的應激啟停系統，剛想要趁着艙門還有一道縫隙，聲音可以傳出的時候發問，卻是突然感覺背後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隨後整個人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顏華還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麼，最後的意識中只留下了一張絕美的笑顏。
……
“凌小姐！我們知道你在學院中的地位，所以不想為難你，只要你乖乖讓出你手中的東西，我們絕不為難你，你看怎麼樣？”
顏華逐漸恢復了清醒，慢慢睜開了眼睛，發現維生艙內的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熄滅了。
顏華第一時間想到這應該是凌菲雪所提到的關閉外部能源所致，一邊慶幸自己好像並沒有睡多久，一邊就要按照凌菲雪之前的交代敲打艙壁，看看艙門能否打開，卻是不想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
這個聲音頗為粗壯，聽着像是個男人的聲音，可是出聲的人卻好像是在水底又隔着口罩在說話一般，不僅聲音顯得沉悶嘶啞，還帶着咕嚕咕嚕的迴響，讓顏華聽着頗為難受。
“不可能！這件東西對學院來說至關重要，我絕對不會把他交到你們的手中。”
清冷的女聲傳到顏華的耳中，雖然顏華感覺凌老師的聲音好像和之前聽到的有些不一樣，但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有一點，“搶劫？凌老師遇到危險了！”
想到女神正在面對不法分子的威脅，顏華頓時熱血上涌，伸手就要去敲擊維生艙，打開艙門后和凌菲雪並肩作戰，沒想到自己的手還沒有抬起來，便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震蕩襲來，整個人連同身周的維生艙好像被一頭公牛狠狠頂飛了出去，就連一側的艙壁都出現了明顯內凹的趨勢。
“咔嚓！”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顏華甩了甩頭，判斷自己應該是撞碎了試驗室中的那些試劑瓶了。
不過讓顏華感覺奇怪的是，這次的撞擊並沒有像自己預料的那樣給維生艙帶來二次衝擊，相反的是，維生艙落地地好像還頗為平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敵人剛剛一定是使用了手榴彈一類的武器，難道是恐怖份子？”顏華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緒，心中想到了一個可能，原本急切想要出去救人的心思不由有些躊躇起來。
對於自己的能力，顏華還是有點數的，要是面對普通的劫匪之流，自己聯合在外面的張老師與凌老師三個成年人想來還是可以抵抗一下。
但要是面對的是手拿熱武器的恐怖分子，顏華感覺自己似乎好像也許還是先靜觀其變的好。
“凌老師手中的東西竟然能引來恐怖分子的覬覦，一定非同小可。而且凌老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從中科院直接接項目，想來也許會是小說電影裏那些秘密特工一樣的存在，對付幾個恐怖分子一定是手到擒來，我現在冒然出去不僅幫不上忙，反而很可能給凌老師添亂。”
顏華窩在維生艙中自我安慰道。
維生艙外並沒有像顏華所猜想的那樣傳來激烈的槍聲炮響，反而是不斷傳來狂風呼嘯與磚石碎裂的聲響，其中又夾雜着可怕的咆哮與如同電流一般的聲響，聽着不像是特工電影，反而給顏華一種怪獸世界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說好的恐怖分子呢？”顏華心中略顯好奇。
“砰！”一陣輕微的響動，顏華感覺維生艙又晃了晃，隨後還不等顏華腦補出這是怎麼回事，那個粗壯的聲音又是傳了進來。
不過這次的聲音與之前相比卻好像虛弱疲憊了不少，就好像這個恐怖分子剛剛跑完二十公里馬拉松一般，而且顏華通過判斷認定對方離自己應該還有一段距離。
“呼！凌小姐不愧是五星強者，即便是受到屬性相剋也有如此實力，在下實在佩服，難怪組織一直都沒有放棄招攬你。不過凌小姐如果執意不肯讓開的話，那我也只有得罪了。”
“呼！呼！咳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原本應該只是四星程度的軀體強化者吧？這後來的風能噴射也是後來移植上去的。”
相比之下，凌老師同樣虛弱的聲音就好像在顏華的耳邊響起的一樣，顏華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之前的動靜是凌老師撞到維生艙后發出的動靜。
“這是神的恩典！為了對付凌小姐的電能脈衝，自然要選擇與之相剋的風系才行，而整個組織中也只有我的身體可以承受這樣的恩典。”
粗壯的聲音中似乎帶着一絲驕傲地說道，“而我之所以能夠找到凌小姐，靠的也是神的指示。現在只要能把凌小姐身後的東西帶回去，我便可以正式加入組織，永遠沐浴在神的光輝之下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神庭的人還是這麼噁心。”凌老師略帶嘲諷的說道。
“不許污衊神庭中的大人！”
身形壯碩，猶如一隻直立的巨熊一般的男子大吼一聲，竟是自口中發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浪，朝着背靠在維生艙的凌老師推了過去。
而凌老師在面對對方的攻擊時，身周竟然突然出現了一道蜿蜒如蛇的強大電流，一路繞過身前的風暴，以超高的速度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命中了敵人，瞬間就將敵人電成了一團青煙裊繞的焦炭。
這，便是顏華打開艙門后看到的最後一幕，緊接着顏華便被自身後襲來的空氣炮轟在了身上，雙眼一翻，倒在了一臉驚訝的凌老師懷中，什麼也不知道了。
顏華髮現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的自己處在一個幽暗封閉的環境之中，什麼也看不見，只能依靠有限的聲音來判斷外界發生了什麼，可是即便是聽到了外邊的響動，顏華昏沉的意識也無法將這些聲音組合成有效的信息。
顏華努力爭取，卻也只記得“試驗”、“生命”、“演化”等不成句的單一詞彙，而其他的聲音不是變得低不可聞，根本聽不清是什麼，便是模糊得好像覆蓋了一層怎麼也擦不掉的灰塵，雖然好像一努力便能回想起來，但是卻又怎麼也抓不住。
這樣的感覺讓顏華心中莫名地惱火起來，他想要破壞，他想要發泄，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動不動，好像除了耳朵以為，自己身上所有的部件都不屬於自己了一樣，這無疑又是加深了顏華內心的憤怒。
就在顏華快要因為憤怒而發狂的時候，突然聽到嘈雜的驚呼與哭喊之聲，這些聲音是那樣刺耳，可是顏華在聽到這些之後卻發現自己的情緒莫名平穩了下來。
不過這樣的安撫並沒有持續多久，聲音消失了，無論是之前那些竊竊私語，還是之後那些凄厲的喊叫，通通都消失了。
比吵鬧更可怕的是安靜，顏華突然意識到了這點，他想要逃離這裏，卻發現自己還是和之前一樣絲毫不能移動，而且由於沒有聲音，顏華感覺就連自己的耳朵也消失了。
顏華就像是被扔進了冰冷死寂的宇宙之中，在一片漆黑之中沒有光亮，沒有聲音，沒有空間，沒有時間，顏華就好像是被所有人遺棄了一樣，一個人忍受着漫長地好像沒有盡頭的歲月，忘掉了一切，甚至忘掉了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漆黑的空間中突然出現了一點光明，也喚醒了顏華，顏華看着眼前的光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道光芒。
終於，顏華觸碰到了那片光明，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那是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美麗女子。
她美得就像是雪山上的女神，這個女子是那麼熟悉，好像自己很久之前就曾見到過對方，可是顏華一時間卻忘記了對方叫什麼名字了，所以顏華只好獃立在原地，苦苦思索着對方的名字。
“在哪裏？她是誰？”顏華空白的大腦慢慢運轉起來，想要將深藏的記憶喚醒，“凌？凌？凌博士？凌老師？凌菲雪！”
“凌菲雪！“顏華突然睜開了眼睛，嚇了正在查看顏華狀況的人一跳。
“你認識我？”顏華的意識還不太清醒，耳中便傳來一道略帶清冷的疑問。
彷彿冰天雪地里的一眼清泉撲在臉上，顏華的雙眼終於恢復了清明，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熟悉面龐，對方的臉幾乎貼在顏華的臉上，顏華甚至可是感受到對方口鼻間的呼吸吹拂着自己的毛孔，痒痒的，麻麻的。
“啊！”顏華的臉騰地就紅了，忍不住怪叫了一聲，整個人躺着朝後躥去，直到離開了一米多的距離才敢從地面上坐起來。
看到凌菲雪只是微皺着眉頭半蹲在原地，並沒有再次接近的意思，顏華這才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同時心中也有些小失落。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顏華伸手摸了摸後腦勺，對着“凌菲雪”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想要岔開話題道：“呵！凌老師，對不起！我竟然睡著了。那個，我應該沒有睡多久吧？現在什麼時候了？”
顏華這樣說只是想要將先前的尷尬遮掩過去，卻是沒有想到“凌菲雪”在聽到顏華的問題后挑了挑眉，一本正經地說出了一個讓顏華大驚失色的回答：“現在是寒武紀一萬三千零五年。”
“哦，那就好，看來……”顏華的大腦突然死機了，一張嘴張大到了極限，眼中也佈滿了獃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