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雲峰
序幕
明洪武三十一年,太祖朱元璋逝世,一時間皇朝人心惟巍,歧途謀權者不斷,建文帝朱允文,大肆削藩,使得江湖武林之中風起雲湧,紛爭不斷,西域蠻狄,蒙古金兵又企圖重卷中原,天下豪傑齊聚,一場大風暴來臨...
三月的雨,夾雜着風,略帶一些寒冷,一場雨後,日落黃昏,一抹餘暉,照映在山巔一片綠樹林中,稀薄的陽光,散落在一個孤獨的少年身上。
此值清明,陣陣涼的吹過,捲起山間的落葉,寒風刮到少年身上,但少年已經彷彿忘記了寒冷。
只見他跪在墳前,捧起一把黃土灑落…
“爺爺奶奶,孩兒來祭拜你們了,未能送您最後一程,您們的恩情,翎兒只有永生銘記在心,永生難忘…
少年默默的磕完頭,額頭泛出几絲血痕,手中拿着僅有的香燭,與少的可憐的祭拜品,就這樣靜靜的雙膝跪在墓前,陷入在泥土中…
足足已有一個時辰了....
此刻,四周山上一片孤寂,讓衣衫單薄他顯得十分凄涼;
少年名叫姜翎,只有十六歲,從小是一個孤兒,被遺棄在七里鎮,杏林村的一處荷花溪邊,自幼被兩位樸素的老人收養,當時他身上包裹的衣衫中有塊錦帕,寫着一個“姜”字,而在他左臂有塊類似羽毛狀胎記,故取名“姜翎”。
當時嬰兒時的姜翎,被幾個玩耍的小孩發現,後來就來了許多看熱鬧的村民,杏林村就這樣被這突如其來的孩子,打破了寧靜,當時,所有人都不願接納這個孩子,最後被兩個淳樸善心的老人,站了出來,把他抱起帶回了家。
或許,這一切就是那麼機緣巧合吧,在之後一年裏,杏林村總都是霉事不斷,先是大雨連連,然後村莊又罕招洪澇,後來又無緣無故,颳起了一場龍捲風,造成農戶,莊家,個個都損失慘重,而一切都只是發生在杏林村,但周圍相連的村莊卻相安無事。
不久后,有些迷信的村民,開始傳出閑言,說自己是天煞孤星,給整個村帶來了災難,所有人都面露排擠,但最後再兩位老人竭力的解釋,懇求下,終於打動了村長,最終把還是把他留了下來。
還得有一事更加玄妙,那就是姜翎幾歲玩耍時,遇到個遊方道士,說自己命貴身賤,此子前途兇險,福禍難測之類的玄機話語。
被有心村民聽到了,便又開始造謠傳言,就這樣,小小的姜翎幾乎無人不知了,不過都是見到他避諱,加上姜翎的家,本身也窮的再難接開鍋,以至於村子裏,大人們,小孩根本不願和他來往交流。
所以,姜翎的童年是孤獨的,不過姜翎,家雖窮苦,但他也是個十分刻苦、好學,懂得珍惜的孩子,也十分的懂感情,自小就聰慧,平時就自學,很多才藝,把收集來的詩書,更是愛不釋手,凡有所示,便能過目不忘。
或許是上天,真的再次給予這身世孤苦少年,命運的不公吧,在姜翎五歲時,身體就已經是,處處疾病纏綿,求盡神佛,用盡醫藥,也無濟於事。
更棘手的是,姜翎的癥狀竟查不出是何奇症,因為這樣,自己的也性命好幾次都危在旦夕。
後來兩位老人花光了家中積蓄,也請過鎮上各個有名的郎中,得到了治療,也只是能緩解病發延遲而已,這讓他和這個家庭飽受風霜。
幾番折騰下來,終於在別人帶領下,找到一位年過七詢的江湖武師,在他的推斷下,告知姜翎此病,乃是患的常人萬人中無一,十分罕見的三陰絕脈症。
這一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深深的擊打在老人的心中,但他們依然每天不放棄自己,堅持默默的付出,終於,姜翎在一次無意中也聽到他們的談話,心中已經清楚,默默的轉身離去…
久病成疾,這樣的清貧人家,家中幾乎是耗費了心血,已經四途面壁...兩位老人也是生活拮据,省吃儉用,全靠着家裏平時的幾畝地和販賣一些農物,用來餬口,勉強度日。
所以,最後姜翎還是辭去了私塾,兩年的私塾就此中斷,便輟學在家自學,務農為忙生計。
在杏林村與此不遠三裡外,乃是七里鎮,有一位李善人,偶爾時常來來到各村附近收購農物,平時也做一些善事和接濟,每次來到他家,遠遠的都看到這個孤獨可憐的小孩,一個人獃獃的坐角落默默的學習,李善人看在眼裏,同時也心生憐憫。
他也時常聽到過,村中的一些流言蜚語,加上這麼多年的觀察和感觸,也覺得只是這些無知的村民,拿他作玩弄笑話罷了。
後來“李善人“將姜麟接濟,到雲陽縣李家的一家葉姓親戚藥鋪中,打雜學醫,一方面也是為了給家中減輕負擔,二來同時也有個活計謀生。
李家也是七里鎮附近鎮上比較有名的大戶人家,在這方圓幾里,於這一方老百姓村中也口碑甚好。
當家人李福貴,更是在當地稱呼為“李善人”,平時樂善好施,深受這一方百姓擁戴,自己能到葉伯那裏學醫,也是多年來得到李福貴照顧的其中之一;兩老希望能讓他學得一技之長的同時,更多的也能夠醫好自己的病症。
可惜,好景不長,由於朝廷失權,宦官當道,江湖之中亦是混亂不堪,葉伯的藥鋪被當地匪類,時常收刮霸佔,使得原就本岌岌可危的藥鋪無奈倒閉,姜翎只有搖首離去…
而就在去年飄雪的冬季,兩位老人也最終因為困頓操勞,雙雙病故…
這一連串連的噩耗,幾乎讓自己悲痛欲絕,如今連夜趕回,正是這一幕,此凄涼之景。
姜翎此刻擦了擦臉角的淚水,面前燃燒的紙錢,苒苒飛起,他瘦弱的身子緩緩站起,默然的走向山頂,抬頭向遠方望去。
遠方的落霞映照的雲彩,彷彿訴說著哀思無盡,遠遠看去,夕陽無限。
但自己內心,卻是另一種徹骨的凄涼
四周一切都那麼寂靜,幾許落葉隨風飄過,伴隨着周圍一切,彷彿眼前的一切都已是虛幻,姜翎就這樣靜靜站着……已經忘卻了寒冷,因為沒有人知道,還有什麼比一個失去世上唯一親人的少年的心更冷。
更可恨的是從自己出生開始,就註定自己的親生父母無緣以見,這或許是上天對命運孤苦的自己開個巨大悲痛的玩笑。
望向遠方的山水,鴻雁飛去,落目雖美,此刻在自己眼中卻是一片盡顯蕭瑟,心中思緒百轉,彷彿一瞬間,都忽然變得滄桑。
“如果這就是命運,如果這一切不是註定,望着這茫茫天際,淚水再次模糊,無數個閃念在腦海中盤旋,一片混亂,掙扎、無奈,彷徨,讓自己無法控制,有種讓縱身一躍的衝動。
孤雁鳴叫,淚水滑落,再次清醒,望着遠方深處,連綿山川處,翻滾的雲海,漸漸的眼前浮現了爺爺奶奶生前慈祥的笑容,曾經的時光,在多少個日夜中眼中寄予的希望和肯定…
許久自己目光漸漸平靜,多了幾許堅定;
拿出懷中的錦帕,緊捏在手心,還有一個粗略的布袋,迎着這一幕天地中永恆的暮色滄桑,於夕陽照映下向山下走去,晚風吹拂青絲,彩霞映在他單薄衣衫上,拉着他孤獨的背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