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生命禁區

接下來，石凡陪伴了囡囡兩三天，她已經穩定了下來，逐漸適應了這邊的情況，只不過很依賴石凡，怯生生的跟在石凡後面，也不說話。

不過，她也很乖巧，一直很聽話，讓石凡放心不少。

所以，他準備再次外出，進山打獵。

家裏的餘糧不多了，那頭野鹿的肉，已經被吃了大半，其他小動物的肉，只是讓他打打牙祭。

這主要是因為石凡胃口很大，頂得上成年人三四倍的飯量。

這和他的體質不無關係。

正常的時候，少吃一些也不覺得餓，但是一旦劇烈運動起來，吃再多也感覺吃不飽。

他懷疑這是體質的自我調節，隨着環境的變化而發生改變。

現在已經是秋季，馬上就要迎來寒冬，現在村裡大部分人都在尋覓過冬的糧食。

石凡更要如此，不然這個冬天會很難熬。

在群山深處，有一處原始密林四季如春，但沒有人能在那裏生存，妄圖進入其中的獵戶，從來沒人回來過。

有人說，那是尋常生命的絕域中，有恐怖的生物在裏面廝殺搏鬥。

關於那片浩瀚的、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地域，村裡所有人都心懷敬畏，不敢有褻瀆之心。

當然，石凡也不會主動進入，而是會繞行。

“我要進山，你在家裏乖乖的。”石凡認真告誡囡囡，不允許她到處亂跑，一個小女孩亂跑，什麼都不懂，如果不小心走進山會很危險，基本上是回不來了。

囡囡先是聽話的點點頭，見到石凡罕見的露出鄭重的表情，她又稚聲說道：“哥哥，你要進山，那會有危險嗎？”

雖然囡囡還很小，但她觀察很敏銳，露出擔憂的表情，拉扯着石凡的衣角。

“我是不會有危險的，囡囡你放心吧。”見到囡囡這副表情，石凡撫摸着囡囡的腦袋，輕聲回答，神色非常溫柔。

他還要照顧妹妹，繼續生存下去，怎麼會將性命折在山裏。

他又囑咐了幾句，就準備離開。可是卻被囡囡拉住了，小手緊緊拉住石凡的衣角，始終不肯鬆手。

“哥哥我怕，囡囡害怕。”囡囡對這件事很恐懼，生怕哥哥一去不回。

她的父親當年也是這麼不見的，現在這一幕重演，讓她感到了恐懼感。

“可是，如果我不進山，我和囡囡就要被餓死了。”石凡只好蹲下來，直視囡囡，解釋說道。

“那寧可囡囡餓死，也不要哥哥餓死。”小囡囡很有覺悟，認可了眼前這個哥哥，就這樣認真的說道。

石凡哭笑不得，但是不可否認，他的確被這個性格純潔的近乎天使般的小女孩感動到了，哪怕以往的遭遇，也沒能打到她。

“那囡囡餓死之後，哥哥不進山，豈不是也要餓死。”石凡語氣中略帶一絲笑意，難得逗弄一次小傢伙。

“這個……”囡囡立刻說不出話了，兩顆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她撅着嘴，陷入猶豫。

她還不明白世事，不過石凡往後會慢慢教導她的。

“如果，我真的一去不回，囡囡就去老村長爺爺的家裏吧。”石凡沉吟了片刻，摸了摸囡囡的頭，微笑說道。

這只是以防萬一的方法，妹妹很固執，石凡擔心囡囡真的守在家裏餓死。

“不！我不要哥哥一去不回！我要哥哥，不要去村長爺爺的家裏。”囡囡淚珠終於落下，抱着石凡哭嚎。

石凡很無奈，繼續安慰起來。

“囡囡不要哭了，哭泣是最沒用的，只有堅強的面對，才能克服困難，照顧身邊的人。”

他這個妹妹似乎淚腺很發達，石凡只希望長大以後不會落淚。

石凡正在想着，就看到囡囡小手一甩，抹掉了眼淚，然後語氣堅決說道：“那囡囡不會哭了，等囡囡長大了，一定會照顧哥哥、保護哥哥，讓哥哥永遠不用冒險。”

她小小的身子很瘦弱，雖然比兩天前好了一些，但還是屬於豆芽菜級別，一陣風似乎都可以將其颳走。

可是她說的的話，卻很堅決，讓人不由忽略了她稚嫩的嗓音，語氣讓人不容置疑。

這一刻，連石凡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自己這個妹妹性格好像……很特別？

而後他苦笑的搖了搖頭，卻沒有繼續發言，不然會引來小女孩更驚人的言論。

最終，囡囡終於鬆開了手，她心裏不願意哥哥經歷危險，非常不舍，但是卻無法阻止。

這個早慧的小女孩已經明白食物的來源是有多麼不易，都是哥哥在前面抗風頂雨……

但她不為人知的內心深處，更加堅定，立志今後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哥哥。

……

石凡沒有猶豫，走出村外，大步向前，前往山中。

他接連翻過了幾座大山，卻只打到幾隻山雞和野兔。

並不是山裡資源稀少，而是沿途上碰到的一些危險生物，他也不敢狩獵，小心的避開了，怕真的回不去。

這幾座山中都很危險，群狼咆哮，一涌而出，橫行在山嶺，沒什麼生物敢去招惹。

猛虎在密林撲食，氣勢可怕，還有毒蛇潛伏在暗中伺機而動。

沒有運氣，很難遇到合適的獵物，上次野鹿只是巧合，這類大型素食動物比其他生物很謹慎。

石凡只能繼續前進。

這些山脈都很普通，並不存在什麼恐怖的生物，不然石村也不會還存在了。

生命禁區內，那些可怕生物隨便一隻下山，都能屠村，沒人能幸免於難。

只是那種生物一直都生活在了那片地域，很少會出世。

據說，那片原始密林裏面，遍地都是神材。曾有人得到過活死人肉白骨的靈藥，能讓人起死回生，延續了數百年的壽命，但是更多人進去后，卻從未走出。

石凡站在了一座高山的巔峰，極力向遠方眺望，卻發覺那片原始密林真的沒有盡頭，林海連綿起伏，鬱鬱蔥蔥，就如同大海一般和天際連成一條線，有一種蒼茫而宏大的感覺……

這是一種浩瀚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面對這片地域，石凡甚至產生了一種獨自面對無垠星空的感覺，只能感受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石凡鎮定的相望過去。那片原始的地域，今天居然顯得很安靜，讓石凡很奇怪。

以往不是如此，而是多多少少傳來一些動靜。

石凡曾看到那片原始密林中，一座山嶽在抖動，像是被什麼可怕的巨型生物肆虐而過。一道金色的鵬鳥有數十米長，雙翼展開像是遠古神鳥撲殺獵物，最終被來自地面的不知名的攻擊打中，血染了天空。

那是很可怕的一幕！今天卻沒有見到。

“今天這是怎麼了？原始密林居然沒有傳來動靜？”

石凡很疑惑，於是找到更高的一處山峰，站立在巔峰，身姿如同一桿長槍挺拔，雖然穿着很土氣，但他目光炯炯有神，清亮而明朗，有一種迥別于山民的氣質，視力可以看到極遠方。

他朝着原始密林看了過去，目光大致的橫掃而過，卻沒有觀察到什麼可疑的動靜，頓時覺得很奇怪。

今天那片原始的密林非常安靜，沒有一絲聲響，甚至連微風都沒有，樹葉固定在樹枝上，動也不動，如同一幅靜逸而神秘的畫卷般。

這一幕妖異而奇特，很難讓人覺得這是自然現象。

石凡凝神觀察着，卻越發覺得不對勁，心裏也湧出一股不詳的感覺。

他眉頭緊蹙，似乎感知到那片密林深處，有數不清的危機源頭。

卻不知道為何，那些危機一直在潛伏着，像是不敢大聲出氣，以免招惹到什麼東西，不敢露頭。

這讓人感到很壓抑，哪怕往日裏再混亂的場景，石凡都可以理解，可是這種寂靜的氛圍讓石凡感到一陣窒息。

似乎有一個無法想像的可怕凶物在原始叢林的最深處醒來，壓得萬籟俱寂，讓天地都一度失聲，彷彿時空都停滯了。

飄搖零落的樹葉也停留在了半空，凝固在了那裏，像是時間被停止了。

石凡在邊緣處的一處高峰中，目光如電，非常銳利，不經意間發現了這種詭異的情況，他瞳孔驟縮，轉頭就要離開。

那片地域很古怪，極為神秘，不是他可以觸碰的。

他快速下山，準備馬上回村。

今天很不對勁，石凡要趕緊回去，生怕出現意外。

但是就在他下山的時候，意外終究發生了……

一聲魔吼傳來，蘊含了無盡的凶性，像是一頭狂亂的野獸，宛如凶獸在仰天咆哮，嘶吼着。

那絕非是尋常生物可以發出的，震顫了這片天地！

凝固在半空中的落葉都在無聲無息間化為齏粉，時間在這片地域中再次開始了流動。

群山轟隆隆作響，似乎發生了山體炸裂的情況，地面的巨石被拋向天空，而後無盡灰塵漫天，讓那裏的景象一下子看不清了。

所有的生物在這一刻，恐懼的匍匐在地下。

似有一種蓋世威壓升騰而起，籠罩在那片地域中，宛如驚濤駭浪一般的氣勢，讓空間都一陣起伏抖動，接近破碎的邊緣。

那是什麼？

石凡駭然。

這一幕非常恐怖，宏大的場景，真的超乎了石凡的料想。

到底發生了什麼，那片原始地域怎麼會出現這麼可怕的一聲大吼？

他是來到了遠古的洪荒時代嗎？

那個發出怒吼的生物是九天之上的神魔嗎？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他渾身血液像是凝固在了體內，心臟驟停，不再鮮活的跳動，而是呈現出一種受刺激般的蜷縮在一起。

石凡遭到了難以名狀的打擊，彷彿遭到了極大的痛苦，面容都扭曲了，感覺不止是心臟的位置，而是渾身都劇痛，像是被撕裂。

他被驚的駭然失色，本來他的肌體非常強健，軀體修長，十分完美，力量也要比之常人強大，就算成年人也趕不上他。

可是，卻在這裏遭到了劇烈的痛苦。

他的渾身血液像是凝固住了，不再流動，心臟都停止了跳動，石凡清楚的感知到這一切，臉色不由變得無比蒼白。

緊接着，第二聲怒吼聲傳來。

山河地動，整片地域都遭到了可怕的劫難，那些山脈像是一條條大龍一般拱衛那片原始地域，此刻卻真的宛如真龍出世，扭動軀體，咆哮着擊天。

這是一幕壯觀的景象，誰能想到生命禁區內部的那些山脈真的“活”了過來，土地起伏，爭相擊天，大地都在劇烈抖動。

就連石凡所在的山脈都沒能倖免，這裏的整個山體顫抖，岩石開裂，出現了一條條可怕的裂縫，宛如將大山撕成兩半。

萬獸匍匐在地，瑟瑟發抖，也沒能逃過這一劫，一些猛獸被餘威波及，渾身沒一點傷口，可是卻莫名死亡……

石凡頭暈眼花，馬上要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