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血債血償
在二人距離那座小城還有五百米的時候,王櫟突然發現在戰時狀態下這座在地圖上根本不起眼的小城竟然城門大開,城門邊不僅沒有一個守衛,甚至連一個活人都沒有,最詭異的是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這股味道着實讓沒怎麼上過戰場的雁子感到頭暈目眩,她一邊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問王櫟:“你聞到這股刺鼻的味道了嗎?”“聞到了”,王櫟淡淡的回應道,此時他的直覺告訴他城內一定出事了,雖說不知道是什麼事,不過照目前這個情況來看絕非是什麼好事。很快二人便來到了城門樓下,在四下打量了一番確定沒什麼危險后王櫟猛地一抬頭向上望去,這一望着實驚到了王櫟,只見城門樓上赫然掛着一個男人的項上人頭,這個男人面目猙獰,貌似生前遭受到了極端的折磨和痛苦,後來才被人砍下頭顱掛在了這個地方。在仔細端詳了一陣后王櫟將人頭遞給了雁子,他開口問道:“你能猜出他是怎麼死的嗎?”“這還用問,死後能保持着這個表情那一定是被慘無人道地折磨致死的”,雁子看了看王櫟遞過來的帶着腐敗氣味的人頭隨口說道,“這個人你認識嗎?”“巧了,我還真認識”,王櫟長吁一口氣有些悲傷地說道,“他是我親手提拔上來的一個文官,當時我看中了他不畏權貴的錚錚傲骨決定給他一份事做,然而那時候鷹之國的政權系統正處於飽和狀態,沒辦法我只好將他安排到了這個邊境小城讓他做個一城之主。剛上任的時候他的表現還是比較令我滿意的,所以我也就沒再管過這裏的事務,將這座城放心地交給了他。沒想到我們再見的時候竟是以這樣殘忍的方式,真是造化弄人啊”,語罷王櫟再次長出一口氣,他的嘴角微微下垂,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雁子從王櫟的這些細微變化中捕捉到了他內心當中的波瀾,她先是將人頭輕輕放到了一邊,而後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貼住了王櫟的身體,同時將頭埋在了王櫟的頸窩,溫柔地說道:“雖說我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凡事還是要向前看的。這都是天意弄人,你就別難過了”,“嗯”,王櫟淡淡地回應道,他輕撫雁子的秀髮,而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說道:“走吧,咱們進城,我倒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來到小城的主幹道上后王櫟和雁子看到了彷彿地獄般的一幕:主幹道上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和已經凝固的血液,殘肢斷臂到處都是,甚至連屋頂和樹杈上也有不少藕斷絲連的人類肢體,帶着痛苦表情的頭顱隨處可見;大多數房屋已被大火燒成了焦黑色,政府的辦公樓也不例外,這座足足有五層高的大樓幾近變成了一塊巨型焦炭。看着眼前的血腥景象沒見過如此場面雁子幾乎要吐了出來,她一手挽住王櫟的胳膊,一手揉着自己的胃,強行將那股想要嘔吐的不適感壓了回去。與她相比王櫟就要鎮定許多,他環視着四周口中念念有詞道:“這個場景我見過,這裏不就是‘烏托邦’嗎?”“你說什麼?”雁子聽到王櫟在嘀咕些什麼趕忙問道,“沒什麼”,王櫟微微一笑回應自己的愛人,他不想讓雁子知道有關罪惡之城——烏托邦的事,更不想讓她的那顆純潔的心靈沾上血污,他希望這一切都是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秘密,永遠地保密下去。見王櫟不想回答自己雁子也識相地不問了,她閉上眼睛轉過身去搖着王櫟的手說道:“我有點受不了,咱們快離開這裏吧”,“好”,王櫟回應道,他也不想再在這條鋪滿鮮血的大道上浪費時間了。在長嘆一口氣之後王櫟攔腰抱起雁子,開始朝城中心飛速進發。
按照計劃二人本來是應該在這座小城裏過夜的,但是出於恐懼雁子堅決不同意晚上住在城裏,用她的話說她寧願在冷風呼嘯的荒郊野嶺風餐露宿,也不想繼續待在城裏和滿大街的屍體過夜。王櫟倒是對住在哪裏沒有什麼想法,他唯一關心的是這座小城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沒有任何倖存者和目擊者的情況下王櫟只能憑藉自己的主觀臆斷進行猜想,可是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一人屠一城,而且連一個活口也不留。王櫟捫心自問,如果讓自己去屠城自己倒是可以把城內的大部分人都殺了,但是難免會留一兩個活口,就算自己再仔細也很難把一城的人像割草一樣一個不落地全部掃盡。“所以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王櫟扶着下巴喃喃自語道,“說不定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雁子在旁邊提醒道,她現在真的想立刻逃離這個鬼地方,然而她同樣知道以王櫟的性格如果他沒搞清楚這個問題是不會離開這裏的,雁子又不想丟下王櫟一個人離開,因此她只能硬着頭皮在城內陪着王櫟。
看着雁子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模樣王櫟也有些心軟,他決心先放下心中的疑惑,安頓好雁子后再去找答案。很快王櫟就帶着雁子找到了一個損毀不算太嚴重的屋子,二人在屋子中的卧室內停下了腳步,卧室還算乾淨,床和被子等用品一應俱全,王櫟先讓雁子躺到床上去,隨後他將震巽劍輕輕地放在雁子身邊柔聲細語地說道:“不用害怕,我一直在”,“嗯”,雁子輕輕應和着。一天的勞頓加上進城時的驚嚇讓雁子此時身心俱疲,溫暖的被窩和王櫟的陪伴則讓她感覺到了一陣輕鬆與安心,不知不覺中雁子沉沉地睡去了,安靜的房間裏傳來了雁子輕柔的呼吸聲。“我的小傢伙睡著了也這麼可愛”,王櫟凝視着雁子的睡顏微笑着說道,語罷他在雁子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口,而後轉身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這間屋子。“要是讓雁子知道我在她睡着的時候偷偷溜了她一定會打我的”,王櫟一邊在城內遊盪一邊自言自語道,“可是我太想知道答案了,雁子啊,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說著王櫟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準備先去政府大樓那裏找找線索,“或許那裏會有我想找的東西”。
說干就干,在確定了目標后王櫟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政府大樓,剛一進門王櫟就見到了那些被扒了軍裝、擺放整齊的鷹之國守軍的裸屍,然而王櫟並不知道這些人是鷹之國的軍人,在沒有軍裝和軍牌的情況下想在黑燈瞎火中辨別出這些屍體的準確身份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對這些屍體產生了好奇心的王櫟他有自己的辦法,只見他開啟魔瞳朝一具屍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去,魔瞳可以讀取一個人的思維和記憶,無論這個人是死是活。本來王櫟在進城之時就想用這招的,但是用這一招對自己的精神力有一定危害,為了安全起見王櫟才會選擇暫時忍耐;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午夜,城內也被確定除了王櫟和雁子沒有一個活人,這才使得王櫟可以放心大膽地使用這一招。很快王櫟就從這名士兵的腦袋裏讀出了秦規望入侵併屠城的全過程,看着鷹之國的士兵和手無寸鐵的民眾被一個一個地殘忍虐殺,王櫟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坐在地上的他一拍地面怒不可遏地大吼道:“姓秦的你他媽就是個禽獸,血債必將血償,你他媽的給老子等着”。
就在王櫟找到答案準備回去陪雁子的時候,大樓的走廊里突然平白無故地出現了腳步聲,這引起了王櫟的警覺,他一邊朝走廊移動一邊輕聲問道:“是誰?”
“是我啊,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