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嫉妒
快日落時我們終於到達了黑虎嶺，看到熟悉的房屋時我興奮的撲上去，卻意外的發現一個人也沒有。我驚訝，然後是着急，快速的穿過所有的屋子，包括後山，但還是泄氣的沒有看到一個人。
段晨走到我身邊，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臉上沒有玩笑的表情，只是試探性的道：“也許…他們只是出去了。”
“不會的，”我心如死灰，“我們從建立的時候就說過，絕不會讓黑虎嶺上一個人都沒有，除非……除非我們都死了。”我慢慢的蹲下身，眼淚竟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
段晨輕道：“可能是因為什麼事，所以他們自動走了。”
我不信。
“難道你不相信你哥哥的武功？”
我愣住，然後抬頭看他，“那是因為什麼可以讓哥哥跟兄弟們不遵守諾言離開？”
段晨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如果他們是死了的話，這裏不會一點痕迹都沒有。”
我忘記掉淚，“是真的么？”
段晨點頭，“也許是聽說‘夜公子’會來，你哥哥為了你們山寨兄弟的性命，所以就都搬走了。”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難過。
段晨握住我的手，安撫道：“‘夜公子’不日就到，他們沒有時間告訴你。”
“是這樣么？”我擦乾眼淚，覺得他說的比較對。“那我們去找他們吧。”
段晨微笑點頭。
下了山後果然碰見很多江湖中人蟄伏在此，一個個興趣瑩然的樣子，看到我們從山上走下來，一個個臉色中都極為佩服。特別是那天在破廟中碰到的那三個人，更是極為熱情的上來打招呼，當得知山上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全都失色，然後垂頭喪氣。
三日後，江湖中各處都有傳言，說黑虎嶺霍家兄弟因懼怕天下聞名的“夜公子”而連夜逃走。從今之後，“夜公子”的名聲更響亮。
我坐在茶樓中，憤憤不平的聽着旁人的議論，恨不得能把那“夜公子”千刀萬剮。
聽到旁人越說越難聽，我終於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夜公子’住哪裏？我找他去。”
茶樓瞬間變的極靜，段晨含笑望着我，道：“好像是住在‘歸霞庄’的。”
“歸霞庄在哪？”我氣憤。
段晨微笑，“好像是不遠的。”
我瞪着他，咬出三個字：“帶我去！”
“你真要去？”段晨笑的燦爛。
我丟給他一個他說的是廢話的表情。
在旁邊坐着的人都一副呆愣的表情中，我跟段晨下了樓。但走到段晨所說的“歸霞庄”門前時，我惱怒的羞紅了臉。我瞪着旁邊笑的燦爛的段晨，道：“你為什麼不說‘歸霞庄’是妓院？”
段晨微笑，笑的純良無害，“我以為你知道。”
“知道個屁。”我忍不住怒吼，引來旁人側目。
段晨卻笑的越發開心，眼睛彎彎的像天上的月亮，“歸霞庄是天下最大的妓院，星橋居然不知道。”
我瞪他，“天下第一的‘夜公子’又怎麼會進妓院？”
段晨笑，臉湊了過來，“你莫忘了，那三人提到夜公子的時候，可說了他風流倜儻。”
我一臉鬱悶的坐在“歸霞庄”最好的閣樓中喝酒，看着段晨與那些穿的我看着都覺得冷的衣服的姑娘們在那說笑。這不是最令我鬱悶的，最鬱悶的是段晨連他們名字都叫的出來，還一副很熟絡的樣子。
看着段晨一副笑的比平時都開心的面容，我火大的握緊了手中的劍，在旁邊一位叫紅粉的喂下他喝第二十一杯酒的時候，我終於沒能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吼，“你們都給我出去。”
一室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那些女子愕然的看着我。段晨看着我微笑，唇若花開，溫聲道：“沒有伺候好霍大爺，他可生氣了。”
那些女子相互看了看，終究誰也沒有膽量過來，愣愣的站在那裏。
段晨微笑，笑的燦爛，拉過一妙齡女子坐在自己腿上，然後望着我，“霍兄，看來人家都怕了你了。”
我怒瞪着他，利劍出鞘，“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話一出口，滿室的女子走的乾乾淨淨。
段晨含笑望着我，“你在生氣？”
“我要找‘夜公子’！”我一字一句咬牙道。
段晨露出無辜的神色，“傳聞‘夜公子’最喜歡來這歸霞庄。只是今天，恰巧不在而已。”
我怒，反劍回鞘，不再看他一眼，殺氣騰騰的走了出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不知道是哪個方向，只是由最開始的人人避我到無人可避，我才驚覺，我走到了野外。
望着眼前流淌的平靜的小河，我泄氣的癱坐在草地上。
我竟會如此生氣？
我無奈的想，我是為了找不到“夜公子”而生氣，還是因為……他？
答案讓我不敢正視。
蒼茫天空下，我無力的發現，竟沒有我容身之地？找不到哥哥，找不到兄弟們，我竟是一無所有！連段晨都……
我早就應該想到，如他那般人，又怎麼會喜歡上平凡的我？那天的一吻，也許僅是他的玩笑。
只是一個玩笑。
想到此處，我鼻子又是一酸，淚滴落了下來，落在已經發黃的草地上，馬上滑落在泥土中，無跡可尋。
哭了好一會兒，我感覺到有人走進，連忙擦乾眼淚，抬頭。
看到來人時，我吃了一驚，“你怎麼會來這？”
來人——楚凌微微一笑，道：“我剛好來這邊辦事，看到你……”
我愣住，然後有些不好意思，他應該是剛剛看到我跑過，所以跟了上來。看到他伸出的手，我微愣，然後坦然的將手放在他手心中。
楚凌微笑，將我拉起來，並不問我出了什麼事，而是道：“我休息的地方就在不遠處。”
我輕點頭，任他拉住我的手向前走。
楚凌的手溫暖，走了一會兒，他似乎遲疑了一下，才道：“她跟我說清楚了。”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口中的“她”是誰。
楚凌微笑，但笑的有一股凄苦的味道，“我才明白，原來她也是愛我的，只是因為我不是皇帝，而她要嫁的，卻必須是皇帝。”
我默，因為了解不多，所以也無法說出什麼。
“我現在不再怪她了。也不再怪我大哥，也許一切都是命，她既愛過我，我也就知足了。”楚凌微笑，只是笑容不明朗。
我輕展顏，“那你出來，也只是想避一下自己的心情？”
楚凌微笑，“算你說對了一半。”
“那還有一半？”
楚凌道：“你哥哥叫我來找你？”
我愕然，轉而是欣喜，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我哥哥？他現在在哪？”
楚凌微笑，“他跟水姑娘一起來的，他托我跟你說，他們現在很好，讓你不必掛心。”
我喜悅，然後是疑惑，“他們知道我沒有在王府？”
楚凌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個，“我也不知道。只是說，他們以後雲遊四海，有時間再來看你。”
我默，心底有隱隱的難過，有種像被人遺棄的感覺。
手心被人用力的握了握，我抬頭，看到楚凌鼓勵的眼神。他微笑，“同是天涯淪落人。以後，就由我好好照顧你吧。”
我恍神，卻又想着那張笑臉，我努力揮去。“可是，我們都不愛彼此，真的能過一生嗎？”
“我會努力愛你的。”楚凌笑，話卻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我正要回答，卻聽見一個嬉笑的聲音道：“星橋，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又找到新歡了？”
快日落時我們終於到達了黑虎嶺，看到熟悉的房屋時我興奮的撲上去，卻意外的發現一個人也沒有。我驚訝，然後是着急，快速的穿過所有的屋子，包括後山，但還是泄氣的沒有看到一個人。
段晨走到我身邊，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臉上沒有玩笑的表情，只是試探性的道：“也許…他們只是出去了。”
“不會的，”我心如死灰，“我們從建立的時候就說過，絕不會讓黑虎嶺上一個人都沒有，除非……除非我們都死了。”我慢慢的蹲下身，眼淚竟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
段晨輕道：“可能是因為什麼事，所以他們自動走了。”
我不信。
“難道你不相信你哥哥的武功？”
我愣住，然後抬頭看他，“那是因為什麼可以讓哥哥跟兄弟們不遵守諾言離開？”
段晨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如果他們是死了的話，這裏不會一點痕迹都沒有。”
我忘記掉淚，“是真的么？”
段晨點頭，“也許是聽說‘夜公子’會來，你哥哥為了你們山寨兄弟的性命，所以就都搬走了。”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難過。
段晨握住我的手，安撫道：“‘夜公子’不日就到，他們沒有時間告訴你。”
“是這樣么？”我擦乾眼淚，覺得他說的比較對。“那我們去找他們吧。”
段晨微笑點頭。
下了山後果然碰見很多江湖中人蟄伏在此，一個個興趣瑩然的樣子，看到我們從山上走下來，一個個臉色中都極為佩服。特別是那天在破廟中碰到的那三個人，更是極為熱情的上來打招呼，當得知山上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全都失色，然後垂頭喪氣。
三日後，江湖中各處都有傳言，說黑虎嶺霍家兄弟因懼怕天下聞名的“夜公子”而連夜逃走。從今之後，“夜公子”的名聲更響亮。
我坐在茶樓中，憤憤不平的聽着旁人的議論，恨不得能把那“夜公子”千刀萬剮。
聽到旁人越說越難聽，我終於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夜公子’住哪裏？我找他去。”
茶樓瞬間變的極靜，段晨含笑望着我，道：“好像是住在‘歸霞庄’的。”
“歸霞庄在哪？”我氣憤。
段晨微笑，“好像是不遠的。”
我瞪着他，咬出三個字：“帶我去！”
“你真要去？”段晨笑的燦爛。
我丟給他一個他說的是廢話的表情。
在旁邊坐着的人都一副呆愣的表情中，我跟段晨下了樓。但走到段晨所說的“歸霞庄”門前時，我惱怒的羞紅了臉。我瞪着旁邊笑的燦爛的段晨，道：“你為什麼不說‘歸霞庄’是妓院？”
段晨微笑，笑的純良無害，“我以為你知道。”
“知道個屁。”我忍不住怒吼，引來旁人側目。
段晨卻笑的越發開心，眼睛彎彎的像天上的月亮，“歸霞庄是天下最大的妓院，星橋居然不知道。”
我瞪他，“天下第一的‘夜公子’又怎麼會進妓院？”
段晨笑，臉湊了過來，“你莫忘了，那三人提到夜公子的時候，可說了他風流倜儻。”
我一臉鬱悶的坐在“歸霞庄”最好的閣樓中喝酒，看着段晨與那些穿的我看着都覺得冷的衣服的姑娘們在那說笑。這不是最令我鬱悶的，最鬱悶的是段晨連他們名字都叫的出來，還一副很熟絡的樣子。
看着段晨一副笑的比平時都開心的面容，我火大的握緊了手中的劍，在旁邊一位叫紅粉的喂下他喝第二十一杯酒的時候，我終於沒能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吼，“你們都給我出去。”
一室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那些女子愕然的看着我。段晨看着我微笑，唇若花開，溫聲道：“沒有伺候好霍大爺，他可生氣了。”
那些女子相互看了看，終究誰也沒有膽量過來，愣愣的站在那裏。
段晨微笑，笑的燦爛，拉過一妙齡女子坐在自己腿上，然後望着我，“霍兄，看來人家都怕了你了。”
我怒瞪着他，利劍出鞘，“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話一出口，滿室的女子走的乾乾淨淨。
段晨含笑望着我，“你在生氣？”
“我要找‘夜公子’！”我一字一句咬牙道。
段晨露出無辜的神色，“傳聞‘夜公子’最喜歡來這歸霞庄。只是今天，恰巧不在而已。”
我怒，反劍回鞘，不再看他一眼，殺氣騰騰的走了出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不知道是哪個方向，只是由最開始的人人避我到無人可避，我才驚覺，我走到了野外。
望着眼前流淌的平靜的小河，我泄氣的癱坐在草地上。
我竟會如此生氣？
我無奈的想，我是為了找不到“夜公子”而生氣，還是因為……他？
答案讓我不敢正視。
蒼茫天空下，我無力的發現，竟沒有我容身之地？找不到哥哥，找不到兄弟們，我竟是一無所有！連段晨都……
我早就應該想到，如他那般人，又怎麼會喜歡上平凡的我？那天的一吻，也許僅是他的玩笑。
只是一個玩笑。
想到此處，我鼻子又是一酸，淚滴落了下來，落在已經發黃的草地上，馬上滑落在泥土中，無跡可尋。
哭了好一會兒，我感覺到有人走進，連忙擦乾眼淚，抬頭。
看到來人時，我吃了一驚，“你怎麼會來這？”
來人——楚凌微微一笑，道：“我剛好來這邊辦事，看到你……”
我愣住，然後有些不好意思，他應該是剛剛看到我跑過，所以跟了上來。看到他伸出的手，我微愣，然後坦然的將手放在他手心中。
楚凌微笑，將我拉起來，並不問我出了什麼事，而是道：“我休息的地方就在不遠處。”
我輕點頭，任他拉住我的手向前走。
楚凌的手溫暖，走了一會兒，他似乎遲疑了一下，才道：“她跟我說清楚了。”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口中的“她”是誰。
楚凌微笑，但笑的有一股凄苦的味道，“我才明白，原來她也是愛我的，只是因為我不是皇帝，而她要嫁的，卻必須是皇帝。”
我默，因為了解不多，所以也無法說出什麼。
“我現在不再怪她了。也不再怪我大哥，也許一切都是命，她既愛過我，我也就知足了。”楚凌微笑，只是笑容不明朗。
我輕展顏，“那你出來，也只是想避一下自己的心情？”
楚凌微笑，“算你說對了一半。”
“那還有一半？”
楚凌道：“你哥哥叫我來找你？”
我愕然，轉而是欣喜，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我哥哥？他現在在哪？”
楚凌微笑，“他跟水姑娘一起來的，他托我跟你說，他們現在很好，讓你不必掛心。”
我喜悅，然後是疑惑，“他們知道我沒有在王府？”
楚凌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個，“我也不知道。只是說，他們以後雲遊四海，有時間再來看你。”
我默，心底有隱隱的難過，有種像被人遺棄的感覺。
手心被人用力的握了握，我抬頭，看到楚凌鼓勵的眼神。他微笑，“同是天涯淪落人。以後，就由我好好照顧你吧。”
我恍神，卻又想着那張笑臉，我努力揮去。“可是，我們都不愛彼此，真的能過一生嗎？”
“我會努力愛你的。”楚凌笑，話卻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我正要回答，卻聽見一個嬉笑的聲音道：“星橋，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又找到新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