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次量屍
白老七看到在那口棺材裏面，自己的父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把頭從棺材裏面抬了起來。只露出半張臉，就那麼緊緊的盯着他看！臉上的表情雖然木然。不過，眼神裏面卻是充滿了一種譏諷的笑意！
看到這種情況，白老七尖叫着就準備逃走。
可是，他的那隻手卻是被他的父親牢牢的握在手裏面，根本就沒法跑！
不但是跑不了，反而是還在被棺材裏面的那隻手一點一點的拉進了棺材。
情急之下，白老七總算是忍不住招呼我爸幫忙救他！
看到眼前這種情況，我爸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對着棺材裏面的白老爺子的屍體說：“白叔，七哥他已經知道是自己錯了。而且，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的死雖然和他有着直接關係。不過，卻也是命該如此！而且，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的親生兒子。難道你真的打算要因為這件事情而害死了他嗎？不如今天就給我一個薄面，放了他。怎麼樣？”
可是，隨着我爸把話說完，那個白老爺子不但是沒有放手的打算，反而是更加用力的抓着白老七的手，把他往棺材裏面的拖！似乎是真的打算要他陪着自己一起下葬！
而這個時候，白老七半個身子都被扯進了棺材裏面。更是被嚇得已經快要背過氣去了！只是一個勁兒的呼喊着我爸救他！
在見到這一幕之後，我爸皺了皺眉頭。然後，從後背上取出了隨身帶過來的一把尺子。
這把尺子名叫渡魂尺！
整把尺子長三尺三寸，寬約兩指。整個尺子都是百年老桃樹主幹中心位置所做。上面的刻度都是用知名屠夫手中的屠刀一點一點的刻上去的。然後，又用十年雞王頭上的雞冠血染上去的！可謂是至陽至盛之物！是我們家歷代量屍人祖傳的寶貝！
本來，這把渡魂尺應該傳給我大伯的。不過，因為大伯生性頑劣，並不想接受這個家主的位置。而且，我爸在這方面又特別的有天賦！於是，這把渡魂尺就落到了我爸的手裏！
其實，那個時候我爸也並不想做什麼量屍人的繼承人。不過，為了不讓這一門荒淡，更不希望爺爺傷心。所以，也就只能是勉強接受了！
我爸在抽出渡魂尺之後，毫不猶豫的直接就用渡魂尺抽打在了白老爺子的手背上。
在被渡魂尺抽打了一下之後，白老爺子整個身體都忍不住是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不過，仍舊是死死的抓着白老七不肯放手！
看到這種情況，我爸也不管那麼多規矩，只是用渡魂尺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了白老爺子的手背上。
每抽打一下，白老爺子的身體都會忍不住劇烈的顫抖一下！
這渡魂尺雖然是只打在他的手背上。不過，卻是可以傷到他的魂魄！
直到白老爺子的整個手背都快要被打爛的時候，白老爺子終於是承受不了，放開了抓着白老七的手。無力的垂落在了棺材裏面！
而白老七也是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我甚至還可以聞到在他的身上有着那麼一股尿騷味！應該是被嚇得小便失禁了！
在救下了白老七之後，我爸也不忍心看着白老爺子這麼離開。於是，就忍不住對着他說：“白叔，我知道你走的不甘心。也知道鬼門關會故意刁難橫死之人的魂魄！咱們畢竟是同鄉一場。而且，你也並不是壽終正寢！所以，我願意給你量屍送行。你看怎麼樣？我現在給你焚一炷香。如果你同意我的提議的話，那麼，就讓這爐香正常燃燒。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麼，也在香頭上給出提示！我會立刻離開這裏。接下來的事情，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插手了！”
說著，我爸重新回到了供桌前面。然後，抽出七根香，重新點燃，插在了香爐裏面。接着，就站在一旁，靜靜地觀察着香爐裏面的動靜。
這一次，香爐裏面的香頭燃燒的非常正常！七根香幾乎是同一時間燒完的。
這也就說明，白老爺子同意了父親的提議！
於是，我爸也不再遲疑，轉身走到了棺材前面。然後，就準備用的渡魂尺給白老爺子量身體。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情況又一次的出現了變化！
此刻，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白老爺子的屍體就彷彿是長在了棺材上面一樣，無論我爸使用多大的力氣，就是不能讓棺材裏面白老爺子的屍體動一下！甚至是連一隻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這就奇怪了！既然白老爺子不願意讓我爸動他的屍體，為什麼在剛才演香的時候不說清楚？現在卻要鬧這一出？
在看到這種情況之後，我爸不由得有了些怒意！然後，就盯着白老爺子的屍體，冷冷的說：“白叔，我敬你是咱們村子的長輩。所以，才會對你好言好語的說話！不過，如果你再折騰話，那也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先把你打個魂飛魄散了！”
一聽到我爸這麼說，白老爺子的屍體突然抖動了一下！
看到這種情況，我爸明白這是鬼應話！意思就是對方聽懂了自己的意思！
我爸忍不住再次對着白老爺子的屍體說：“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那麼，現在就告訴我，為什麼你不許我給你量屍？難道你打算成為孤魂野鬼嗎？”
突然聽到父親這麼問，白老爺子的屍體居然在這個時候動了！
準確的說，是抬起了一隻手。而且，那隻手就那麼直勾勾的指向了我！
在突然看到這種情況之後，我頓時就被嚇得“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大伯卻是把我抱的更加的緊了！
在看到眼前這種情況之後，我爸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我。然後，又對着白老爺子說：“白叔，今天是我在這裏多有冒犯。和我的兒子無關！如果你想要怪罪的話，那就衝著我來。我們家小凡還小。如果有什麼做錯的地方，還請你高抬貴手，放過他一次！不要和孩子一般見識！”
我爸這話說的合情合理，也算是給足了對方的面子。可是，那個白老爺子的屍體仍舊是抬着那隻手，一動不動的指着我所在的方向！
見到白老爺子根本就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我爸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他冷哼了一聲，說：“白叔，難道你真的想要逼我……”
就在這個時候，我爸突然是想到了什麼。就連忙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然後，差異的對着白老爺子問：“難道白叔你的意思是想要讓我們家小凡給你量身？”
隨着我爸這句話話音剛落，白老爺子高高抬起的那隻手，這個時候也“啪”的一聲無力的垂了下去，重新落在了棺材裏面。
看到這種情況，我爸不由得是一陣疑惑！不清楚眼前這個白老爺子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一定要讓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來給他量屍？
而我更是被嚇得一個勁的大哭着！根本就不敢去看白老爺子的屍體。
儘管我們父子兩個人都不想要去這麼做。不過，我爸也明白，這人一旦死了，那麼，也就變成了一根筋！只認死理兒！只要是他們認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現在既然白老爺子認定了讓我給他量屍。那麼，就絕對不會再讓我爸動他的屍體！
如果我不動手的話，那麼，白老爺子的魂魄就會一直糾纏在我的身邊。那個時候，我就會變得更加的麻煩！
最後，在實在是沒有了辦法之後，我爸只能是無奈的叫大伯抱着我過去。
我那個時候真的是害怕極了！只是死命的抓着大伯不放手，一個勁兒的吵着要離開。
看到我嚇成了這個樣子，大伯也是忍不住破口大罵：“白老頭兒，你他媽的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有種的話你衝著我來呀！你看看爺爺我不把你屎給打出來！”
大伯這話雖然是口無遮攔。不過，這個時候卻是真的發火了！
我爸對着大伯搖了搖頭，說：“你現在怎麼吵也是沒用了！他已經認定了小凡，就不會改變！”
說到這裏，我爸把我從大伯的懷裏面接了過去。然後，用手摸了摸我的頭，對着我說出了那幾句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話！
“小凡，你要記住！你是陳家的男人。所以，你只能流血，不能流淚！你只能活的頂天立地，絕對不能卑躬屈膝！這個世界上的萬物只能是對我們陳家人忌憚，卻並沒有什麼東西會讓我們陳家人感覺到恐懼的！陳家人量盡天下屍，不懼百鬼行！你明白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我雖然還小。不過，在聽到了我爸的話，看到了我爸的眼神的時候，我居然像是聽懂了一樣，不再害怕了！
我抹掉了臉上的淚水，從我爸的手裏接過了那把渡魂尺。然後，按照我爸的指揮，開始一點一點的給白老爺子量起了屍。
我爸一邊教導我怎麼給死人量屍，一邊用一根蘸着硃砂的毛筆在一張燒紙上簡單的寫上了白老爺子的尺寸。
剛開始的時候，由於我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量屍這種事情，再加上那把渡魂尺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我是相當的笨拙！
不過，很快的。在我爸的教導之下我就熟悉了渡魂尺的使用方法。然後，手法嫻熟的開始給白老頭量屍。
在看到這個情況之後，我爸和大伯都忍不住是露出了震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