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賭命
血弩低聲罵了一句:“特么背包這麼不頂事!”
說著踩着張皓的身體把箭用力拔了出來,拿在手裏檢查。
手電筒的光剛打在乾淨的箭頭上,側身的張皓突然轉過身朝血弩身上打出一發信號彈,他被突如其來燃燒彈頭打中了,胸前的上衣立即被灼燒一大片。
由於近距離擊發,彈頭的動能也不容小覷,打得血弩連連慘叫。
他痛得躺倒在地上來回打滾,其他兩個人手忙腿亂卻毫無辦法。胸前的衣服很快貼在灼傷的皮膚上,儘管他反應迅速,上半身還是被燙傷了大片。
若非有雨水衣服潮濕,他的情況將更加慘烈。直到他趴在附近的泥水中才漸漸平靜下來。張皓已經趁機逃走了。
血弩痛得恨不得徒手撕了張皓。手下倆個人從攜帶的背包中找出一些創傷藥膏胡亂給他塗上,以期緩解疼痛。
“弩哥,怎麼辦?還追嗎?”
“追!”他咬牙切齒地說。
這會兒功夫,先前被張皓打倒的倆個人緩過來,追趕了上來。
血弩一見人齊了撐着口氣說道:“小剛跟我回船上處理傷口,你們仨去無論如何把人給我綁來!抓不着張皓,你們也別回來了!最多等到明兒天亮,去吧!”
三個人不敢耽擱,馬上順着張皓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血弩疼得不行,被小剛扶着走路都費勁了,自知這種情況要走回海邊去是不可能的,天亮了他們這樣子曝露在陽光下便顯得可疑,更別說他們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儘管他們已經應程天宸要求低調地把原本誇張的髮型整理得平庸俗氣,耳環也取下,儘可能去掉哥特風格的裝束,可裸露在手臂上的紋身還是很刺眼,因此他們都忍受着熱度穿着戴兜帽的長袖上衣。
倆個人商量一下,還是走到大路上去了,血弩重新套上一件乾淨的上衣,上半身側着靠在小剛身上,像一個病人一樣艱難地踱步。
沒多久,遠處駛來一輛廂式貨車。
小剛喜出望外,連忙朝車子拚命揮手。
司機把車子停下來,車窗降下一條縫打量着他們警惕地問:“怎麼了?你們是什麼人?”
“師傅幫幫忙,我們是來這兒收購山貨的,不巧下雨了,怕是雨下大了進不了鎮,就趕最後一班車來了。我們倆走半路,我哥突然發燒了,實在是走不動了,您看能不能把我們送鎮上去?”
開車的正是額爾金,遲旭正在副架位置迷迷糊糊地睡着。
額爾金一聽是收山貨的,便問:“你們是打哪兒來的?今年來的有點早啊?”
“我們是第一次過來,就想趕早來好好考察一下,城裏的店鋪新開的,哪有別人的競爭力啊,不太懂行。不過,我們跟鎮長聯繫過了,如果可以的話會常駐這邊建個倉庫收乾貨。”
額爾金一聽與鎮長聯繫過,那應該沒什麼問題。他家正好也做山貨生意,可以交流一下。
他打開車門鎖說:“上車吧!”
小剛一見車門鎖開了,嘴裏不住地道謝,將後車門拉開,扶血弩上車。
血弩嘴裏忍不住呻吟着,前胸火燒火燎地疼得直發抖,小剛顯得力不從心的樣子勉為其難地說:“師傅,能不能幫幫忙,把我哥弄到車上去?”
額爾金厚道地說:“好的!”
遲旭被說話聲吵醒了,他見車子停在了路邊,額爾金打開車門跳下了車,便好奇地挪過去往下看。
結果,額爾金剛下去就被一個人用尖利的匕首抵住了頸動脈。
下面的人看到了遲旭立即厲聲喝道:“別動!不然我殺了他!”
另一個人舉着把弩對準了遲旭的頭部,無奈,他只好舉起雙手,暗道真不是冤家不聚頭。
他能確定這個封禁的古鎮目前若有壞蛋也只能是小刀要找的那幫壞傢伙了,他的運氣無異於中獎一樣。
根據小刀的描述,提着弩的傢伙沒準就是那個血弩。
小剛麻利地將額爾金上衣扒下來撕巴撕巴塞住嘴,手抄到身後綁個結實,把他趕上後車廂后,又把雙腳捆住,鎖上車廂。
做完以後,小剛上車將遲旭推到駕駛位上,刀子抵住他的頸動脈:“開車!”
血弩也費勁地爬上後座,把弩抵在遲旭後腦上。
遲旭琢磨着後座那傢伙應該是受傷了,難道小刀已經跟他們交上手了?他不禁非常擔心小刀的安危。
他本來想說自己不會開車,這樣他們中的一個人開車,他的威脅就只有另一個人,他也可以找個機會逃走。
可是話到嘴邊又一轉念,他若說自己不會開車,萬一倆人直接把他幹掉呢?還是先別冒險了。
他乖乖啟動車子,穩穩地上路了。
“咱這是往哪兒開?”他戰戰兢兢地問道。
“順着路一直開,到海邊去,別磨蹭!”
遲旭邊開車邊偷眼從後視鏡觀察後座那位。他發現那人已經閉上眼睛了,只是手上的力度還在,那支弩結實地懟着他的後腦勺。
如果一個急剎車,他真怕那支箭直接就射穿他的腦袋,這壓力太大了!
“別想着逃,只要把我們順利送到海邊,留你一條命,否則,跑得了你,跑不了你朋友,你就等着給他收屍吧!”
遲旭假裝唯唯諾地說:“我不敢跑,可是後腦勺的傢伙能不能收一收?萬一剎個車那東西走火了,我就死了。我一死,車子失控你們倆也危險不是……”
“少廢話!”血弩煩躁地罵了句,“再叨叨,現在就解決了你!”
遲旭不敢作聲了。他記得,小刀說血弩帶了幾個人來這裏不知道做什麼。現在他只帶了一個人,說不定還有其他人在某個地方等着與他倆匯合。
去海邊明顯是要離開,回那個小島,而文靜應該就在那個島上!他有點興奮,如果他們把他帶過去就好了。
又一想,他們到了海邊多半會把他和額爾金帶上船,到海中間扔下去,神不知鬼不覺的他倆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想到這兒他不禁打了個寒戰,腦子清醒了許多,剛剛一直噁心的感覺都嚇沒了。
他偷偷瞄一眼油表,心裏叫苦不迭,額爾金呀,你個傻子,油箱弄那麼滿幹嘛?
如果油不夠,他還可以借口去哪兒加油增加一個求救逃生的機會。這下好了,只能一路開到目的地去了。
他又開始仔細盯着前方的路面看,萬一有什麼東西把輪胎扎破了,也能耽擱一會兒,到時候磨蹭磨蹭,萬一遇到其他鎮上人路過,也許有機會求救。可都這麼晚了,他對此不太樂觀。
況且路上乾淨的很,唯一製造麻煩的機會就是自己朝着路邊的路燈桿或者電線杆撞上去,這可就是在賭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