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慘
只可惜,這麼個問題只能藏在肚子裏,顯然已經超過了他那點可憐的知識範疇。
身邊倒是有個老三可能知道,不過自己要是問了,肯定會被這丫的狠狠嘲笑一通。
“老大,你真的太猛了!”
一邊全身縛絲的少年走上來,就是對他一頓毫無保留地讚美,這頓猛舔讓那被稱為“老大”的少年郎相當受用。
看着那三支神系年輕一輩組成的隊伍灰溜溜得跟着帶頭的狼人跑了,他也舒了一口氣,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扯着嗓子高喊:“老四!”
見沒人回應,少年郎的嚎叫聲更刺耳了一些:“老四啊~~”
“行了,行了,老大你別鬼吼鬼叫了,震得我耳朵都快聾了。”
阿芙羅拉一系的女孩子中走出一個,之前乍看以為是一族,如今細看才能發現這女孩兒和其他幾個阿芙羅拉後輩細微的差別。
耳朵並非像是阿芙羅拉那樣耳廓稍顯尖長的精靈耳,尾端和人類一樣,有耳垂,扮相也沒有和她們一樣,頭上沒有象徵生命綠意的橄欖環,一身白紗裙倒是一樣,襯托着少女小麥色的肌膚,竟是有幾分淡淡的媚感。
女孩子很漂亮,放在末世前絕對是兒童模特中的最頂端的存在。
見女孩兒走過來,那被叫做老大的少年嘿嘿一笑,兩隻手拍了拍地,“快,給哥治治!”
阿芙羅拉一系身為司晨女神的後裔,驅使光粒子,一樣具有治療的能力,雖然比起死神一系的束縛絲治療效果慢了一些,但少年更喜歡女孩兒的治療手法。
“老大,我也可以治療的。”
那渾身纏絲的少年有些不服氣,作為被老大震懾屈服的頭號舔狗,他向來抱着一顆為老大儘力的心思。
“你一邊涼快去!”
只是這般跪舔最終只是迎來了一個冷漠的白眼。
“嗚嗚嗚!老大你嫌棄我!!”
纏絲的少年身軀一震,雙手捂着臉跑遠了,那般可憐弱小的姿態,配上帥到爆表的顏值,若是被年上人群見了,指不定一下子多出不知凡幾的“姐姐粉”、“媽媽粉”,只是一大群子孩子卻被他的哭聲弄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無他,大家都是一個爹,顏值其實都在一個水平,他們注意的反而是老二“哭泣”的少女姿態。
嗯…總覺得有點噁心呢。
當然,他們多少也理解老大的想法,畢竟一個大男人因為要接受治療而被被捆成粽子一樣,指不定還會形成各種各樣羞恥奇怪的姿勢,換一個人八成也會覺得頭皮發麻。
畢竟大人們常說,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能試,試了很可能會上癮的。
見少年躺在地上,女孩兒撇撇嘴,有些不情願:“我的光粒子可是很少的,每天聚引池才能吸收一點,給你治一下,我至少一天都白吸了。”
“屁大點事兒!”
少年拍着胸脯叫道:“哥哥現在就能打過狼月那混球了,等我變得更強了,就帶你去殺那些暗獸,聽大人們說,我們已經快到宇宙戰場了,到時候什麼暗獸沒有!”
女孩兒一聽,覺得也是,雙手掬起一捧輝光就要給他治療,原本捂臉跑遠的老二卻跑回來了,而且速度賊快,身上的束縛絲更是衍化做三條腿,帶着他一路狂奔,一邊跑一邊喊:“執法者,執法者來抓我們了!”
孩子群一下轟動了,根本沒有猶豫,所有人一同撒丫子跟着狂奔了起來,就是那孩子王也收起了一副“不給治就不起來”的樣子,跑起來是比誰都快。
執法者,星艦上設立的保衛機械體大隊,專門處理星艦各處發生的事端,在這些事端中,打群架更是在嚴懲事端的首位,這要是被抓着了,不說別的,被打得親媽都不認識那都是輕的。
本來也沒那麼嚴重,一般人被抓到打群架,頂多關幾天,但他們這群孩子都是“慣犯”了,幾乎是在他的帶領下,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仗。
星艦上的人員雖然稀少,但早些年放在培養艙中的嬰兒胚胎被取出,通過各種儀器在極短的時間內培育成年輕個體,再加上生育艙室保有的諸多種族的基因遺傳物質供給星艦上的生物自行選擇結合、繁育,這就讓塔沃斯一族在極短的年限內恢復到了一定的規模。
和這群孩子差不多年歲的個體數量大概在十萬左右,這十萬里,至少有一半是他們已經干過架的,由此可見,這“慣犯”都是往小了說的。
嗡嗡嗡!
身後的機械生命體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試圖圍追堵截,只是這群孩子也是身經百戰,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散開,向不同的方位去。
有的依舊在各幹道支路穿梭,有的索性躲進了附近的建築,或是就近扎入了人堆企圖渾水摸魚,更有甚者仗着自己的黑暗遮蔽能力,回身去戲弄那些無法捕捉他們的低級執行者。
目標分散,執行者也呼啦一下散開了,孩子王回過頭,發現追攆自己的是標準的地空組合,計上心頭,一手搭住街邊護欄,一個翻身就到了路外,那地面機械執行者被高大的欄杆給卡住了,兩顆機械眼骨碌碌打轉,很快解析出了不破壞護欄所能達到的最好攔截線路,又分成了兩支朝着遠處去。
“搞定一批!”
少年郎瞧了一眼,心頭得意,見身後的飛行執行者很快逼了上來,腳下發力,竟是無視重力,沿着垂直的建築外牆狂奔起來。
嗡嗡嗡!
飛行執行者跟着開始爬升,對於它們而言,不需要用粒子克服重力,消耗比那少年要少很多,一番追逐,兩方迅速拉近了距離,在執行者的運算中,到達樓頂后再通過內部通道障礙一路拉開距離將是對方逃脫執行者追捕的最優解。
咔噠。
身後傳來機械艙室打開的聲音,少年郎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知道那是執行者打開控制單元準備用粒子凝滯劑打斷自己粒子運轉,實施抓捕,腳下粒子陡然收回,借力在牆壁上一踏,翻身從那執行者頭頂飛躍過去。
粒子凝滯針頭射了個空,少年的身軀在空中停滯片刻,比自由落體更快幾分墜向地面,那些執行者終於反應了過來,兩片翅膀噼里啪啦爆出聲響,振翅更快,只是這般加速也無法拉近已經變大很多的距離,待到它們再度落回街道,那少年早就消失得無影了。
執行者的機械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街道上人來人往的畫面通過機械攝像頭呈現在一處熒幕上。
熒幕前一個身着ol裝的眼鏡娘看得那是一個咬牙切齒,半晌才憤憤拍起桌子:“又被這混小子跑了!”
她的對面,一個矮個子的姑娘正手握筆桿,在面前的屏幕上寫寫畫畫,聽到她抱怨噗嗤笑出聲來:“怎麼了,又是洛皓,打群架?”
“對啊!”
那ol眼鏡娘憤憤得咬着指甲,“這些機械人也太廢了吧,這都幾次了被那小子逃掉了?”
“本來就不是對外作戰的型號,充其量只是個安保機械人,能維護下治安就不錯了。”
矮個子姑娘念叨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麼,納罕道:“雖然說咱們倆負責星艦上的治安,但是你對那小子執念也太深了吧,他惹你啦?”
“對,惹我了!”
眼鏡娘憤憤得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嘟囔道:“安安姐你知道么,上次我碰到那小子,這混球竟然笑我長胖了。”
胖了?
夏安安的視線順着她的臉蛋兒一路下瞟,落在了希希有些兇悍的上圍。
嗯,以那小子不解風情的程度上,確實算是胖了,當然雖然江皓看上去像是那種青春期男孩兒,但指望他現在就懂風情,似乎也不現實。
不過看到這六七歲的小丫頭片子在培養艙里躺了幾年,就有了成年女性那樣傲人的身材,她就忍不住抱怨這上天的不公。
憑什麼人家只要營養足夠了就能變得性感撩人,她都快結婚的年紀了還是這副蘿莉體型?!
要知道她泡營養液的時間可比希希這小丫頭長多了!
“白泡了!”
悲憤心頭起,抓過面前的保溫杯,裏面的木瓜奶朝嘴裏狠狠灌了幾大口,她將杯子重重拍在桌上,大有一副海碗喝酒的酣暢氣勢。
“喵喵的!”
一句日常粗口爆出,眼鏡娘倒是被嚇了一跳,生氣的不該是自己么,怎麼安安姐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被夏安安看的渾身不自在,黃希希連忙起身:“那個,八點我還有一場演唱會,我先走了!”
說罷也不等夏安安再說什麼,抓起包灰溜溜得跑了。
總感覺,繼續待下去好像會接收到一大堆的負面情緒。
這邊逃得飛快,那便洛皓剛回到家不久,小屋裏就是一陣雞飛狗跳,門一下大開,洛皓抱着頭從屋裏鑽了出來,掃帚,鍋鏟,乃至一口大鍋從身邊呼嘯而過,夾雜着幾顆獸蛋衝擊,他本就髒兮兮的衣服被蛋液打濕,更顯不堪。
一穿着T恤的姑娘急吼吼沖了出來,見他跑遠,氣急敗壞,一把卸下了門板,拋飛了過去,人高的木板打着旋兒唰的從天而降,落在江皓面前,啪得一下四分五裂。
“媽耶!”
看着門板碎得粉粉的,洛皓心頭狂顫,小區街道鄰里被這般動靜嚇到了,紛紛納罕發生了什麼,不過開門見到了他坐在地上一臉狼狽,也就見怪不怪了。
八成是這小子又打架了,這會兒正被他媽收拾呢。
“小皓啊,自求多福吧~”
和平聯邦的老人們只能為這小子祈禱了一句,又默默關上了門。
“這群傢伙,不是大娘說都是我那便宜老子的部下么,怎麼都見死不救啊!”
洛皓心頭哀嚎,抹了一把地面,那門板落地后,就成了碎粉,顯然是媽媽在裏面下了狠勁兒,他的經驗豐富,從這門板粉碎的程度,就知道事態的嚴重。
在他的思維觀念里,門板粉碎的程度和他被揍的凄慘程度成正相關的關係,而且還是倍數往上的!
今天要是被抓住了,他指不定幾天都只能趴着睡了!
“洛皓啊,再不跑屁股就保不住了!”
少年心頭驚悸,從最初被門板震懾的腿軟中緩了過來,正打算起身逃命,然而念頭剛起,他背後變得涼颼颼的,與此同時,輕微的腳步聲傳入了耳中。
洛皓的臉頓時僵住了,機械得轉過腦袋,一張冷若寒霜的臉映入了瞳孔。
“媽…媽…”
女人沒有半點反應,一把抓起了洛皓的腳踝就往屋裏拖,這下洛皓更慌了,看情況,這次母上大人心情不是一般糟糕啊!
“向陽叔救我!!”
自己得在床上趴十天?
半個月?
還是更多?!
求生欲促使下,洛皓不斷雙手扒拉着光潔的地面,甚至伸出爪子試圖插入地面,止住母親拖拽的勢頭,只是這甲板本就是星艦的一部分,連他母親都不能輕易破壞,更何況是他了。
如此情況下,他也只能呼救了。
街那頭一扇門忽地顫了顫,洛皓好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狼嚎更為凄厲:“叔,叔,救我啊!!”
“你可是我爸的兄弟!我可是我爸根正苗紅的第一支啊!!!”
這般場景,這般慘烈呼號,當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那門終於開了一道口子,一個有些賊眉鼠眼的男人探出頭來,對上了洛皓求救的目光,胸口起伏,似乎在做着什麼艱難地決定,眼看洛皓就要被拖進屋,終於鼓起勇氣,大喊道:“玲瓏!!等一下!!”
那拖拽着洛皓的女子停下腳步,側過身冷冷得瞪着男人,聲音冷漠:“我們很熟么?”
“不,不熟…”
被這麼一瞪,男人心頭一顫,老鼠膽子促使着他往屋裏躲,不過想到了自己那還不知在哪裏的兄弟,看着他的孩子即將面臨可怕的遭遇,打着顫支支吾吾:“不過,小皓是我兄弟的孩子,於情於理…”
“住口!”
女人的臉更寒了幾分,看了眼洛皓,淡淡道:“這孩子姓洛,和你那畜牲兄弟可沒什麼關係,你以後要是再說這種話,我讓獨狼把你的腦袋啃下來!”
“噫!”
察覺到吃果果的殺氣,男人一下縮回了屋裏,嘭得關上了門,只能聽着洛皓的慘嚎聲默默祈禱了。
今夜的小街,註定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