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噩夢（3）

“醒了，這是真的醒了！”

可能是這一句話帶了太多驚喜與期盼，所以即便意識還在朦朧之中的葉涼，聽的也格外清晰，而且之後的言語也逐漸在飄進耳朵之後，向著反應層面邁進，思緒慢慢從混沌中顯現出了原本的樣子。

“叔叔阿姨先別激動，你們在這看着，我去找大夫！”

話音的落下同時，是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有的往遠處延伸而去，急切之餘帶着可見的輕快，有的，向床前走來，關心至上卻也仔細緊張着自己的動作。

“讓一讓，大夫來了。”

葉涼的眼睛被白大褂的明亮晃的有些睜不開，剛剛眯起，就感到有人在翻動自己的眼皮，更加刺目的光形成了一道比太陽還炙熱的光暈，瞳孔下意識的躲閃，反而讓病床前那人，微微頷首。

“叫什麼？”

那人繼續晃晃手裏的光源，但是意外的，葉涼的目光竟然會不自覺追隨其軌跡而動。

“葉。。葉涼。”

“葉涼？”

那人微微露出疑惑的神色，這時馬上身邊就有一個聲音解釋道：“葉涼是老闆的真名，進醫院時用的，是在公開場合用到的筆名慕兮。”

“是這樣。。。”

白大褂繼續擺弄了一陣，接連問了幾個問題，葉涼也記不清楚是如何回答的，只記得口乾舌燥，眼前總是過分的明亮。

“人沒有生命危險了，雖然醒了，但還需要家屬多觀察，尤其要注意的就是腳上的扭傷和腦後的腫包，盡量避免不必要的行動，至於其他都是些皮外傷，好好保養的話，月余就能痊癒，再有什麼事，按鈴叫護士或者直接找我都可以。”

白大褂飛快地在床尾的病歷上劃上幾筆，隨後交代給身邊的護士該準備的葯，匆匆離開之前，見葉涼不止一次用手去夠嘴巴的位置，還特意吩咐如果氧氣面罩也不是必需品了，難受的話可以摘掉。

醫院的空氣說不上清新，依舊瀰漫著各種消毒水的味道，但是對於此刻的葉涼來說，就像是鬼門關前走一遭后，重回人間的第一口新生，足夠讓人真切地體會到，活着真好的充實感。

“涼涼，你。。。哎，可算醒過來了。”

溫柔的聲音中帶了絲劫后重生的虛驚，但卻讓葉涼瞬間清醒了，直接就想坐起身來，但奈何身體並不允許，不到半程，就重重迭回原來的位置。

“葉涼，你，哎喲喂你是我祖宗，剛醒能不能先別亂動。”

齊耳長度的波波頭，放在白木子這張臉上，怎麼都跟可愛和學生掛不上邊，反而多了絲幹練和颯爽。一邊給葉涼掖回散開的被角，一邊用手拍拍她的手背，微微點點頭，示意她別激動。

葉涼張張嘴，聲音不似往日那般清澈：“媽，你們怎麼。。。”

病床前，中年女人用手沾着眼淚：“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謝天謝地，老天保佑。”

說著手心捂着胸口，像是捂着一塊冰冷的石頭，逐漸有了溫度。

“你看看你，女兒醒了是好事，還一直哭起來沒完了。”

中年男人雖然嘴上這麼說，一直背在身後的拳頭慢慢放鬆，露出掐的滿是指印的掌心，出賣了他不久前如焚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