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小露一手
沒人相信張狂的話,都認定他隨意拿理由搪塞眾人。
急救室那扇緊閉的門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中打開,兩個醫生從裏面走出來。
“李叔,我爸他怎樣?”反應過來的宋怡媛率先衝上去攥着左側的一個男醫生手臂,神情忐忑不安。
那醫生摘下口罩后神色有些不忍與無奈,猶豫之後緩緩說道:“暫時還沒渡過危險期。”
宋怡媛等人神情一滯,這樣的答案明顯不是她們所想聽到。
“老李,怎會這樣?”臉色蒼白的李夜蓉強忍着恐慌上前問,丈夫萬一有什麼不測,這個家就散了,至少不再是個完整的家。
“嫂子,老宋的情況比起以前有所惡化。”下面的話,姓李的醫生沒再說下去。
李夜蓉腳步踉蹌的蹬蹬幾下,差點摔倒,幸好一邊的兒子及時扶着。
“媽,你要注意身體。”扶着母親的宋楚恆關心說道。
“怎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們好不容易才熬到現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臉露絕望的李夜蓉喃喃自語,對兒子的話是一句也聽不進去。
宋怡冰那古井不波的聲音響起:“李叔,還有別的辦法嗎?比如割肝,換肝。”
姓李的醫生輕嘆了聲,搖搖頭:“太遲了。”
唯一的希望破滅!
宋怡媛美眸迅速充填滿淚水,貝齒緊咬着櫻唇,六神無主的她向姐姐遞去詢問的眼神:“姐,怎麼辦?”
宋怡冰沒說話,她不是醫生,何況這種事不是錢能解決問題。
“你們要有思想準備,明天之前,老宋若不能醒來……”作為醫生,李元朋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場面,即使這樣,他每一次都不好受。
有些事,無力回天。
“老宋,老宋,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此時,宋滿堂被從急救室里推出來,李夜蓉趕緊上去握着宋滿堂左手,情神悲切的小聲說道:“你快醒來,難道你忘了咱們之間的承諾了嗎?你要陪我一起到老,不能比我先死,你都忘了嗎?咱們還有好多事情沒完成,你不能就這樣甩下我。”
李夜蓉的深情講述讓宋怡媛也跟着無聲哭泣起來,就連一直弔兒郎當的宋楚恆也低下頭,情緒不高。
倒是宋怡冰這個冰山女仍舊臉色如常,讓張狂好奇的同時又不免懷疑,這冰山女真是宋滿堂的親生女?
任憑怎麼叫喊,宋滿堂就是無法醒來。
“嫂子,有什麼需要告訴我一聲。”李元朋說完就準備帶着助手離開。
“等等。”說話的不是李夜蓉,也不是宋家姐妹,而是一直沒吭聲的張狂。
無視眾人訝異目光的張狂神情淡定,語不驚人誓不休的對李元朋說:“他昏迷不醒有可能不是因為肝。”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頓時激起千層浪。
“小夥子,你是醫生?”李元朋眉頭微微一皺,卻還是按耐着性子問,有人試圖推翻他的診斷,無疑就是在打他的臉。
身為副院長,李元朋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
張狂搖了搖頭:“這跟是不是醫生有關係?”
李元朋被問住,可隨後又想,不是醫生,又怎可能知道?
越想越不對勁,想到最後,李元朋懷疑這小子極有可能想騙錢。
“你知自己在說什麼嗎?”冰冷的宋怡冰目光如刀,冷冽。
張狂卻答非所問:“宋小姐,我不喜歡你的冰冷。”
“張狂,幫我。”宋楚恆鬆開母親的手臂,走到張狂面前,極為嚴肅的說道:“只要你能幫我爸,宋家欠你一個人情。”
此時的宋楚恆與剛才的弔兒郎當相比,判若兩人。
張狂擺擺手,說道:“人情不人情的,不需要,既然來了,就當是幫宋叔一把,為退婚之事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無人接口,都不知該如何接話。
“宋叔的腦供血有問題,其中一條血管堵住了,這可能是造成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剛才宋滿堂從急救室被推出時,張狂運起神瞳心法看過,宋滿堂的肝的確問題嚴重,已經開始腫脹,此外,張狂還發現對方腦部供血系統有問題。
“荒唐。”李元朋如同被踩到尾巴,暴跳如雷的盛怒反駁,不藉助任何設備就敢信口開河?
庸醫,不,這滿嘴跑火車的小子連庸醫都評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個混蛋。
“李叔,馬上安排替我爸檢查腦部。”宋怡冰忽然開口。
“你確定?”李元朋懵圈,外人懷疑他的醫術水平,他無法可說,但現在連宋怡冰都在懷疑,這就讓他不能忍。
“確定。”宋怡冰說得斬釘截鐵。
李元朋氣得渾身不住顫抖,臉上松馳的肌膚更像是肥肉在跳舞,顫顫巍巍。
“馬上安排。”李元朋被徹底激怒,話未說完就甩袖快步離開,一刻也不想停留在這。
“姐,你瘋了?”宋怡媛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姐姐也非要跟着一起瘋?
宋怡冰淡淡說道:“查查不會損失什麼。”
一小時后,結果出來了,正如張狂所說,患者腦供血有問題。
拿到結果,李元朋傻眼,看着CT片子,目瞪口獃著半響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
“小……小夥子,你是怎麼知道?”不知是緊張還是激動,李元朋說話都不利索,哆嗦的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滿臉期待。
“猜的。”張狂隨意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李元朋:“……”
猜的?誰會相信?
“你看,患者這裏其中一條血管被堵住,剛開始我們並沒發現,幸好有你提醒。”老臉發燙的李元朋將CT片遞到張狂手中:“小夥子,你認為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接過CT片子的張狂並沒未說話,莫名其妙的輕嘆一聲之後,右手食指不經意的在CT片子上那條被堵塞的血管一抹而過,隨後將片子還回去:“我不是醫生。”
“小夥子,你在哪工……?”接過片子的李元朋剛想詢問更多關於這年輕人的資料,只是話未說完,就見李元朋像魔怔一般,毫無徵兆的發出一聲尖叫。
“啊……”
李元朋這聲突如其來的尖叫嚇眾人一跳,都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失態。
尖叫的同時,李元朋手中的CT片子也啪的一聲掉落到地上。
顧不上眾人的疑惑目光,更顧不上解釋,李元朋蹲下想將掉落到地上的片子撿起。
眾人注意到,李元朋雙手在顫抖。
連續撿了幾次,李元朋那雙哆嗦着的手都未能成功將片子撿起,反而不小心將鼻樑上的老花眼鏡弄掉,可他不理不採,第一反應不是撿眼鏡。
終於,李元朋好不容易撿起CT片子,這才忙着將眼鏡拿起戴上。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戴上眼鏡的李元朋喃喃自語,神情異常複雜,有激動,有疑惑,還有無助。
“李叔,什麼事?”宋怡媛忍不住問,向來穩重的李副院長今天的行為已經不能用怪異來形容。
李元朋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並沒搭理宋怡媛,反倒滿懷期待的看着張狂:“這……是怎麼回事?”
揣着明白裝糊塗的張狂反問:“李醫生,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李元朋被嗆住,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片子不會出問題。”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會的李副院長流露出糾結,掙扎,甚至是痛苦。
“老李,到底發生什麼?是不是老宋病情有變?”李夜蓉也忍不住開口問。
李元朋麻木的點點頭,仍在糾結與分析着片子,明明就是血管堵塞,怎麼現在一切正常?
莫非,自己眼花?
李副院長明明確定,片子遞給這年輕人之前還是正常的,上面顯示患者其中一條血管堵塞,可當片子從年輕人手上還回來后,一切都變了。
“你倒是說話啊。”李夜蓉見狀,整顆心都繃緊起來,擔心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再次看向CT片子,李元朋右手狂撓頭髮,片刻間將本是梳得井井有條的髮型弄成雞窩,抓狂的他臉浮苦笑:“嫂子,我需要再幫老宋拍個片子。”
不可思議的一幕讓李元朋滿腦子漿糊,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撞邪。
“嫂子,什麼都別問,我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李元朋揚手阻止李夜蓉的話,問了,他也解釋不了。
“宋小姐,這裏應該沒我什麼事,我先走。”張狂不想再逗留,他能為宋家做的也就這麼多。
“不準走。”李元朋突然一個熊抱將張狂緊抱住:“小夥子,片子沒出來之前,你不準走。”
李元朋的舉動讓眾人狂汗,今天的李元朋怎麼看都不正常。
一個老男人大庭廣眾之下緊抱着另一個男人,這會正常嗎?
或許意識到自己失態,李元朋連忙鬆開,嘿嘿的尷尬笑幾聲:“小夥子,求你給我一個解釋好嗎?求你了。”
“羞羞。”人小鬼大的宋小寶童年無忌的說道:“男生抱男生,不可以。”
眾人被逗樂,想笑而不敢笑,小寶的話也讓現場氣氛有所緩解。
“醫生,我真沒什麼好說的。”張狂無奈的看着李元朋。
“那你告訴我,片子是怎麼回事?”李元朋不相信,他不是小孩子,隨便一個理由就能應付過去。
張狂笑:“片子有什麼問題?若說有,也是你們醫院自己弄錯。”
李元朋啞口無言。
“阿姨,宋叔他是有福之人,你也不用過於擔心,相信他一定會沒事。”張狂對李夜蓉說:“宋叔醒來,替我向他問好。”
宋怡冰問道:“張狂,你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
張狂訝異的看着宋怡冰,並沒說話。
“明天來我辦公室,你需要給我一個交待,一個解釋。”宋怡冰掏出張名片遞給張狂。
張狂暗自好笑,解釋個毛毛?有什麼好需要解釋?明明就很簡單的一件事,非要弄如此複雜。
“好。”一番猶豫過後,張狂最終還是答應,宋怡冰的要求並不過份。
張狂走了,在宋怡冰幾人的疑惑的目光中轉身瀟洒的離開。
“我就說這傢伙不是因為自卑才來退婚。”宋楚恆臉帶着玩味笑容喃喃自語。
宋怡媛內心疑惑,莫非,那傢伙真是高人?
想到在小區門口那一幕,在那麼危急的情況之下,那傢伙還能避開,還有,剛才他什麼設備都不用,就能得知她爸爸的腦血管供血有問題,簡直邪門了。
莫非那傢伙有特異功能?
幾人中,李夜蓉的心情是最為複雜的,當年那樁婚事,她是參與人之一,如今二十年過去,卻已是人是誰非,宋家不再是當年的宋家,張家也不是當初的張家。
李夜蓉都快忘掉這樁婚事,要不是張狂的突然出現,她都記不起來還有這麼一樁指腹為婚的事。
張狂一消失就是二十年,既然消失這麼久?為何現在又會突然出現?還有,張狂今天的表現,總是讓她覺得他很不一般,低調,內斂,同時又自信十足,遇事總風輕雲淡,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是錯覺嗎?
與宋家幾人相比,李副院長則滿臉痛苦與失望的喃喃道:“沒理由,這不科學。”說完,再次去抓他那早已亂成雞窩的頭髮。#####先收藏,可以養肥再宰,更新速度絕對讓你們驚喜,另有建議的書友可以進群:2465916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