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首席育藥師
“這不可能!”
白柳長老面色鐵青,強行壓下心中的震動,望着對方冷笑道:“掌教居然會無故為一名弟子降下封命?還首席育藥師?這等子虛烏有的東西,你也敢拿出來糊弄老夫,莫非真當老夫愚鈍不成?”
“你手上之物雖說是掌教法旨沒錯,但老夫絕不相信,此法旨所包含的內容,是冊封此子的封命!”
秋長老看到對方此刻仍然嘴硬,便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的金色捲軸,驀然全部展開。
“那你可要睜大眼睛看好了,老夫手上的這道法旨,到底寫的是什麼!”
隨着秋長老手中的金色捲軸展開的一剎那,一股比方才還要強烈無數的金光,從這捲軸展開部分的中心擴散開來,整個大殿劇烈震顫,此刻在殿內的上空中,驀然間浮現出一連串璀璨的金色字符。
與此同時,隨着這些金色字符的浮現,白柳長老瞳孔猛地一縮,他望向上空那一片磅礴大氣,彷彿擁有着氣吞山河之勢的金色字符時,整個人心神劇烈顫抖起來,呼吸都在這一刻凝滯。
“第五峰內門弟子許凡育葯有功……為宗門供奉准聖靈植一株……特賜宗門首席育藥師稱號,位同長老,掌葯園百畝之土,千株極品靈植培育之權,賞凝陽丹三枚,聖靈液十滴,鎮南級道法一門,外加宗門貢獻十萬……欽此!”
充斥無盡威嚴的浩蕩之聲,在整個殿內轟然傳開,許凡心神震撼,清秀的面龐滿是訝異之色,他緩緩地將視線移向秋長老身上,卻見身前的這位老者露出溫和的笑容望着他,那笑容中帶着欣慰與從容,更是有一股強烈的自信顯露,這股自信來源於秋長老自身的令人忌憚的實力,更是來源於其擁有在這南凌宗內如同天威般存在的掌教法旨。
“這……這……此子居然培育出一株准聖之葯,這怎麼可能!!!”
白柳長老聲音顫抖,目光凝視上空由法旨凝聚出來的金色字符,瞳孔之內充斥着難以置信,尤其是那回蕩在耳邊的准聖二字,這兩個字的分量,可是足夠讓整個南疆中心所有修者眼熱與瘋狂,甚至就連與南凌宗齊名的另外四大宗門也無法坐視不理。
“准聖……能夠蛻變為聖葯的等階!!這……這是修者能夠培育出來之物?”
白柳長老手中握着的木杖劇烈顫抖,蒼老的面龐上慘白一片,身為宗內的執法長老,他如何能不知道准聖靈植的珍貴,此物的功效雖和真正的聖葯差距甚大,但卻是擁有進化成聖葯的機會,這種機會雖然極其渺茫,但是即便存在了一絲,卻可以使大量的修者為之瘋狂。
畢竟一旦准聖靈植進化之後,就是真正的聖葯!
而真正的聖葯……整個南凌宗只有一株,而那一株聖葯卻是使得南凌宗所在的地域,成為了方圓萬里內,靈氣最充裕的存在,甚至在整個南疆中心的五大宗門之中,南凌宗的所在地域的天地靈氣是其他幾宗的好幾倍之多,可以說是整個宗門的根基乃至命脈所在。
“此子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夠培育出一株准聖靈植……若他能持續不斷地培育出來,那豈不是……”
白柳長老再次望向秋長老後方,正盤坐的許凡時,目光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殺機與輕蔑,取而代之,是一股震駭與惶恐……
他此刻若是再看不出許凡的價值,與秋長老對其維護的態度,那就真是一把年紀白活了。
“怪不得那秋瀾風方才如此護着此子……他定是早就知曉此子培育出了一株准聖靈植,被掌教所封賞!首席育藥師……此稱號看似是虛名,但卻是擁有與宗內長老一般無二的地位,更是從本質上就改變了此子的身份地位!
而白羽與此子的爭鬥,根本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
白柳長老面色無比難看,有掌教的封命在,對方的身份便不再是普通弟子,而是與自己一樣貴為宗內長老,甚至可以說,對方體現出來的價值,就算是自己這裏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至於白羽那裏,那則更不用說,即便是被斬了一臂,自己也根本無絲毫可以歸咎對方的理由,因為此事,從掌教法旨出現,許凡被封賞的瞬間,就已有了定局。
“這該死的秋瀾風!他明知此子被掌教封賞,卻遲遲不告訴老夫,而是等到老夫將此子得罪到毫無挽回的餘地時,他這才將掌教法旨拿出!!這……他根本就是故意想坑害老夫!!!”
白柳長老的臉色越發難看,此刻看向秋長老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與怨毒之意,若是對方早些將掌教法旨拿出,他根本就不會再繼續將此事糾纏下去,更不會將對方得罪到如此無法挽回的地步。
“白柳,掌教法旨在此,你可還有什麼好說的?”
秋長老冷哼一聲,袖袍一甩間,將掌教法旨收入手中,望向前方面色慘白的白柳長老,冷喝道:“此子與白羽一事,接下來該怎麼做……想必不用老夫提醒你了吧?否則此事要是傳到掌教那裏去,會有什麼後果……你自己應該清楚!!”
秋長老冰冷的話語化作寒風在大殿內回蕩開來,白柳長老不禁心中一緊,他知道對方是在向自己討要一個交待,同時也是在給他自身一次化解此事恩怨的機會,只是這個交待必須得讓對方滿意,否則一旦對方將此事告到掌教那裏,恐怕就不是失去自己侄兒那般簡單,甚至可能連其自身的地位都無法保住。
白柳長老望向身旁暈厥過去,面色蒼白的白羽,蒼老的面龐上,頓時露滿痛苦與掙扎之色,但這絲掙扎,很快便被其內心的理智給壓制下來。
“此事起因……在於老夫侄兒白羽,不知許藥師身份尊高,冒犯了許藥師,此事老夫必定給出一個滿意的交待!”
白柳長老深吸口氣,向著許凡所在的方向恭敬一拜,旋即將目光移向身旁的白羽,蒼老的雙眸中露出一抹狠辣與果斷。
在許凡以及秋長老目光的注視下,白柳長老抬起乾瘦的手掌,猛地落下間,竟一掌拍在了昏迷過去的白羽的丹田之上。
“啊……”
伴隨着一聲凄厲的慘叫傳出,白羽整個人面龐扭曲,丹田傳來的劇痛,使得他從昏迷中頓時驚醒,睜開眼間,便看到自己大伯一臉冷漠的神色,他心中顫抖,面色再度蒼白了幾分。
“大伯……你……為什麼……”
還沒等白羽的話說完,白柳長老再度抽手,眉頭緊皺間,一指點在其眉心之上,使其再度昏迷過去。
“白羽修為已廢,以此作為冒犯許藥師的懲罰!”白柳長老聲音平靜,神色卻是越來越冰冷。
這一幕,秋長老看在眼裏,面容上沒有太多變化,依舊是冰冷如常,而反觀之許凡,則是被白柳長老的果斷與狠辣震撼,怔了片刻,還沒準備好該如何說辭,卻又見對方從儲物玉佩內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瓶,屈指一彈間,落在了許凡身前。
“此瓶內是三枚四品凝血丹,此丹的功效,不僅能快速治癒一切外傷,同時還能補充服用者血氣,滋養體魄!”
“以此物為老夫之前的魯莽賠罪,還請許藥師收下!”
白柳長老面若冰霜,向著想許凡再度一抱拳,隨着其話語落下,許凡淡漠地看了身前的白色玉瓶一眼,旋即沉默。
對於此等身外之物,雖然從對方的說辭來看,似乎還是挺珍貴,但即便這樣,他也並不稀罕,尤其是在對方朝自己出手之後,在許凡心中,白柳此人已經徹底成為了其日後要報復的對象。
“此物若是收了……我心有不甘,不甘就此被人欺凌,更不甘自己的性命如草芥般,任人拿捏,而此物不收,則從此我內心通達,日後的行事作風也不會因此而改變!”
許凡的目光帶着一股堅定與執着,他緩緩看向白柳長老,盯着對方,聲音低沉地說道:“此物我不會收,今日之事我日後會親自來向你討要一個交待!”
許凡冰冷的話語落下,回蕩開來間,白柳長老面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他死死握住手中的木杖,緊盯着許凡的雙眸中,此刻再度有一抹殺機一閃而逝。
“既然許藥師如此不給老夫面子,那好……老夫倒要看看,許藥師日後憑什麼來向老夫討個交待!”
白柳長老面色一冷,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他抓着身旁昏厥過去的白羽,袖袍一甩間,正要將許凡身前的白色玉瓶捲來。
而這時,秋長老卻是會意一笑,右手朝那白色玉瓶隔空一抓,搶在白柳長老之前,將那瓶凝血丹拿在了手中。
“秋瀾風!你要做什麼!!這是老夫的東西!!!”白柳長老怒不可遏,朝着秋長老喝道。
“白長老,此物既然許藥師不肯收,那不如送給老夫吧!”秋長老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緩緩說道,“你看,方才若不是我百般阻撓你,你恐怕現在早就已經失手殺了許藥師,而說起來我也算是幫了你一把,拿你一瓶凝血丹而已,應該不為過吧?”
聽聞秋長老的話語,白柳長老雙眸彷彿欲噴出火來,他死死盯着對方,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好……”
“秋瀾風!今日之事,我白柳記下了!”
說完,白柳長老狠狠地掃了秋長老一眼,旋即抓着身旁修為被廢昏迷的白羽,陰沉着臉,急速化作一道長虹,離開了大殿。
待白柳長老離開后,秋長老望向一旁盤坐療傷的許凡,一揮袖袍,將手中那瓶凝血丹放在許凡身前。
“秋長老,這瓶丹藥我是不會要的!”
許凡盯着身前的白色藥瓶,神色堅定。
“你不肯收下這瓶丹藥,是因為覺得是那白柳之物?”秋長老盯着一旁眉頭緊皺的許凡,笑道。
“收他之物,便會受他之情,我不願如此!”許凡緊握了握拳頭,漆黑的雙眸露出一抹兇狠之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從白柳向他下殺手的那一刻,許凡便下定決心,自己若能夠逃過此劫,日後必定也要讓對方也嘗嘗這種被人隨意生殺予奪的滋味。
“你錯了!”秋長老搖了搖頭,笑道,“此物是老夫從白柳那裏要來的,那便是屬於老夫之物,而現在老夫把它給你,又有何不妥?”
“可是……”許凡一時語塞,其心中卻是有一股暖流淌過,他明白了,對方一番周折向白柳長老討要丹藥,竟是為了讓自己有理由接受這瓶丹藥。
“沒什麼可是……此物是老夫給你,你便是承了老夫之情,跟他白柳卻沒有任何關係,懂了么?”秋長老話音一變,語氣強硬道。
望着對方嚴肅的神情,許凡深吸口氣,旋即無奈地笑了笑,將身前的白色玉瓶收起,拖着稍微恢復些傷勢的身軀,向著秋長老一拜。
“秋長老今日之恩,晚輩銘記在心!日後若有用得到晚輩之處,晚輩必定竭力而為!”許凡神情肅穆,話語深沉而悠遠。
“哈哈哈!好!等老夫真有用得到你之時再說吧!走,老夫送你回去!”秋長老哈哈一笑,袖袍一揮間,頓時,一股無形之力拖着許凡飛出大殿,徑直朝其所在的居所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