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張大考中

第47章 張大考中

在街上閑逛了一天,楚錦河和家具行談好了生意,三房家中什麼搜沒有,要購買的傢具非常多,楚錦河和老闆磨了半天終於磨到一個便宜價格。

她交了定金,和老闆談好過幾日就過來拉貨,然後就趕着時間回家了。

到村口的時候剛巧碰到楚錦山下學,楚錦河乾脆就先把尹玲的書遞給楚錦山:“尹玲讓我帶給你的。”

楚錦山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等書本握到手上,才抬頭看向楚錦河:“尹姑娘?”

“我原本說不要,她非要塞到我手上,說是借給你的,你和她的關係還真是好。”楚錦河摸了摸臉,隨口回復楚錦山。

誰知話一說完,楚錦山咳嗽了起來,一隻手戳了戳楚錦河的腦門:“這種話可不能胡說,有損尹姑娘的名譽。”

大周朝男女大防比之前朝已經好了很多,但是也不是能隨便把一個姑娘掛在嘴邊的,最好還是要注意一些。

楚錦河聳肩,才反應過來,她更本沒有往哪方面想過,這個時代男女可不似後世那麼自由,程氏一輩子在意別人的口舌,可見流言蜚語殺人之無形。

往後又過了幾日,在一陣酷熱的天氣,科考到來了,炎熱的天氣下,衙門的大門口還是人頭擁簇,張老大是童生,並沒有直接參加科考的資格,他參加的是童生試,也稱之為童試,應試者不分年紀大小,成績合格后取得生員資格,也就是秀才名號,才能真正參加科考。

童生的考試要比秀才相公們的科考早結束,張老大在前一天就結束了考試,張耀祖考試完,也沒有呆在鎮子上的理由,隨後就回了老宅,張老三原本想去接他,但家裏的房子還沒有建好,張耀祖就乾脆住在老宅了,連來三房這邊看看都沒有來過。

張老三惦記他,跑了兩次老宅,回來就說張耀祖臉色不好,看樣子是沒有考好,老爺子這些天魂不守舍,晚上時常睡不着,程氏第二天就熬了雞湯,讓張老三送去,生怕怠慢了老爺子和這個繼子。

一個整天在鎮子上面吃喝玩樂的傢伙能考上才奇怪了,楚錦河內心沒有一點波動,該幹什麼幹什麼,完全沒有被這些事情影響心情,只不過想到三房房子鑰匙建好了,張耀祖隨之也要搬過來,她就覺得有點腦殼疼,她可受不了張耀祖整天扯着個公鴨嗓子叫着有辱斯文。

讓楚錦河意外的是,在她還在思考怎麼把自己的房間和張耀祖的房間拉遠一點的時候,第二日大早,張老大回來了,他帶着他的一家老小滿面春風。

老爺子叫二房的張立祖把張來三叫去了老宅一趟,張來三回來后帶來的消息就是張老大考上秀才了,這個消息讓楚錦河很是吃驚,隨後就平靜接受了,張老大讀了這麼多年書,也該考上了。

這樣天大的好消息讓老爺子當場就落淚了,連連說著是老天保佑,之後就說要大擺宴席,一時間張老三也沒有時間建房子了,他被老爺子拉去幫忙了,老太太原本還想要程氏去幫忙做菜,但是楚錦河以身體不適拒絕了。

程氏不自在了半天,聽說老太太聽到回復,當著老大一家罵了足足半個時辰。

老爺子在家裏擺了五桌酒席,叫了程氏和三房的孩子都去了,酒桌上都是村子的人,並沒有李氏這邊的熟人,也沒有張老大平時相熟的友人,看來是到時候回鎮子上還要擺一次酒席。

張家老宅從來沒有過得熱鬧,老爺子彷彿一下子擺脫了之前村子說他狠心把三房分出去的流言,此刻臉上是揚眉吐氣,看向大兒子的眼神都是驕傲。

周圍的村民熱烈的向張老大敬酒,下河村許久又出了一個秀才相公,這就是能見官不跪的貴人了,在連父母官都沒有見過的村民眼裏,這就是未來不可限量的官人老爺了,現在能在官人老爺面前露個臉自然沒有壞處。

張老大滿面紅光,表情已經開始飄飄然了,聽到周圍人的恭維,絲毫沒有謙虛一下的意思,只有張老三在幫着招呼客人,忙的團團轉,他也沒有說上去幫一下。

楚錦河扶着程氏找了個座位坐下,她的對面坐的是胡承一家,楚錦山和辰生在學堂,沒有時間過來,胡承就和楚錦河說悄悄話。

“小河妹妹,你大伯剛才還在說他馬上就要去當官了呢,是不是真的啊。”

“不知道。”楚錦河剝了一棵花生米塞嘴裏,老太太這回挺大方嘛,這玩意只有逢年過節她才會拿出來一點點招呼客人的,不過胡承說的當官是什麼意思,一個剛考取秀才公的讀書人就能當官嗎,看張老大那飄飄然的樣子,八成是又吹噓的。

“讀書真好啊。”看着周圍人都擠在張老大周圍,胡承感慨。

“那你怎麼不去讀書?”楚錦河咔吱咔吱吃着花生,這種花生是那種干炒的花生,有點干,容易上火,楚錦河吃了兩顆就不吃了。

“我不是那塊材料。”胡承嘻嘻一笑,早年的時候他爹把他送到學堂讀了兩年書,他就學會認了些字自己和他爹說不讀了,他覺得讀書太枯燥了,他老是記不住先生講的課,與其在學堂消磨時間還花銀子,不如早點幫爹娘做事。

楚錦河點點頭,在這個讀書人都為考取功名的時代,的確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讀書寫字,現在讓她去跟着死板的先生們學四書五經,她也架不住。

“你哥也去讀書了,都沒有人和我一起去鎮上買柴火了。沒人玩真無聊。”胡承一隻手撐着下巴,也學着楚錦河剝花生米吃,楚錦山去讀書後胡承就沒有玩伴了,他和楚錦山關係最鐵,一下子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難免有點落寞。

“你是女孩子嗎,需要整天和我哥膩在一起。”楚錦河看胡承,嘴裏吐槽道。

“我又沒說要整天和你哥膩歪,他又不是漂亮的小姑娘。”胡承撇嘴,隨即想到楚錦河是女孩子,可不是楚錦山這傢伙,和她說這個太輕佻了,隨即他感覺咳嗽兩聲略過這個話題:“酒席要開始了。”

這小丫頭真奇怪,每次和她說話莫名奇妙就忽視她的性別,話題都變得很放鬆。

周圍陸陸續續的開始上菜了,幫忙做飯的都是附近鄰居的嫂子們,張老大考上秀才的消息一傳出來,大家都願意來幫忙。

飯菜慢慢上齊,主桌那一桌坐着老爺子張家三兄弟和一些有身份的族老。

等人都坐下來了,老爺子站起身端起酒杯,情緒有些激動的給大家敬酒:“在座的各位父老鄉親們,感謝各位到來給犬子的捧場。”

受張老大的感染,老爺子說話也變得文縐縐的,人群勉強聽懂他的意思,紛紛端起酒杯連說,不敢當,不敢當。

“吾兒讀書習字近三十個年頭了,傾舉家之力,今日不負我這個老頭子所託,終於考取了功名,期間多少的不容易,我一日也說不完。”老爺子語無倫次說著話,想到這麼多年的期盼和艱難,老淚縱橫。

他洋洋洒洒說了一堆,張老三也跟着難過,楚錦河坐在角落,看着在場千姿百態的表情,她的內心是沒有什麼波動的。

這麼多年最艱難的不是老爺子,而是埋頭苦幹絲毫沒有抱怨的三房,老爺子說了這麼多,張老大和張老二臉上表情都沒有變一下,還是得意萬分的模樣,半句話都沒有理解。

老爺子說的再多,感動的也只有他自己。

張老大把老爺子的酒杯勸下來,自己又開始講起來,他說的話也無非是一些漂亮的空話,楚錦河不想聽,乾脆低頭吃菜,吃菜的空隙她突然發現自己這一桌不知道什麼時候空了一個位置。

楚錦河眨眨眼,向旁邊的程氏問道:“二姐呢?”

程氏也向空位看去,低聲和楚錦河說道:“落雨說她吃飽了,先下去了。”

這才剛開席呢,楚錦河手指敲了敲桌子,轉身拉了拉坐在自己後面的胡承:“胡承哥,聽說村裏的胡方天也去考試了,他考上了嗎?”

男女七歲不同席,村裡擺酒席都是男女分開的,男客這邊也要喝酒,胡承在開席時就坐到楚錦河後面的男席,兩個人屬於背靠背的距離。

胡承嘴裏還叼着一塊蒸紅薯,他轉身三下兩下咽下去:“胡方天?不知道啊,不過他們家沒有擺酒席應該是沒有考上。”

村子大小喜事都要擺酒席的,考上功名可是大喜事,不可能不擺酒席的,既然沒有擺酒席,那八成就是沒有考上了。

楚錦河看着張落雨離開的空位,眉頭微微皺起,想起很久之前在樹林裏聽見張落雨和胡方天的對話,這些天她太忙了,都沒有仔細注意過張落雨。

這兩個人郎有情妾有意,奈何張落雨定了親,胡方天承諾張落雨考上秀才就來提親,現在落了榜他要怎麼辦,張落雨可是明年開春就要出嫁的,而下次考試起碼也得等到明年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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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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