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姑來訪
兔子烤好,楚錦河吃了兩塊就不吃了,這烤的東西什麼調料的沒有,除了香,肉卻沒什麼味道。
辰生卯生吃的很香,兔子不大,他們兩人就吃了大半,只恨不得把手指都吃進肚子裏,大半月都沒沾肉了,天天吃的半飽,一下子吃飽,臉上的幸福都快溢出來了。
“怎麼不吃了?”楚錦河一隻手撐着下巴,看着兩個小傢伙停了下來,莫不是也覺的沒味道,有點膩了。
“剩下的帶回去給爹娘和三哥吃吧。”卯生舔舔嘴唇,雖然她還想吃,但心裏還惦記着程氏張老三和岳山。
“你們還是吃完吧。娘那個脾氣要是知道我們在山上偷吃,八成要被訓的,再說拿回去讓老太太看見,你們絕對要挨打。”楚錦河懶洋洋說話,程氏那脾氣,偷吃這種事絕對不會去做,雖說她不會打孩子,但是下次肯定不會讓辰生卯生兩個再上山了,還有老太太,要是讓她發現,辰生卯生兩個百分百逃不過一頓地主階級毒打,至於自己,老太太是肯定打不到她的。
“那帶給三哥吧。”辰生撓撓頭,他手上有油,往腦袋上一摸,看得楚錦河想齜牙。
“他有時間上山,總能吃飽的,辰生,你給我去洗手!”楚錦河摸腦門。
“喔。”辰生不好意思,趕緊蹦蹦跳跳去溪邊洗手。
兩人知道楚錦河說的對,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把兔子吃完了
吃飽了當然就要做事了,楚錦河又帶着兩小鬼往山裡跑,滿山找金銀花和虎耳草。
本來兩人還不知道三姐拔野草幹嘛,楚錦河一說能賣錢,兩人拔的比楚錦河還快。
日子過得很快,農村日子日復一日,就這樣三四天過去,老太太每天大早起來指使三房幾個孩子在院子裏忙的團團轉,整天看楚錦河都斜着一雙眼睛。
好在地里的活快忙完了,楚錦山不用下地了,老太太就把楚錦山指使到山上砍柴去,也不讓辰生卯生上山,留兩個小的在家裏幹活,就是楚錦河,每天也要從山上帶下幾捆豬草,一刻也不讓三房閑着。
楚錦河在山上又下過幾次套子,但運氣不怎麼好,幾天只抓到一隻山雞和野鴨,她把山雞藏在楚錦山砍柴的空地,野鴨肉柴她就給燉了,想辦法分給幾個小孩吃,心裏琢磨改天得去趟鎮子上。
鄉下的日子很枯燥,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着,這天楚錦河剛從山上下來,突然聽到院子裏吵吵鬧鬧的,像是來客人了,楚錦河頓了一下,想着是隔壁的來串門嗎,走進院子就看到牛氏和一個女人說話。
牛氏對着那女人掐媚笑着,一副楚錦河很少見的討好面容,而那女人偏瘦身材,臉上額骨突出,一副刻薄相,與老太太有五分相似。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太太的么女,張家嫁出去的女兒,按輩分,三房的的孩子要叫她一聲小姑。
張家小姑是楚錦河來張家兩年後才嫁出去的,當時她已經快二十歲了,這個年紀在村裡已經是老姑娘了,老爺子兩口子沒少為這事操心,後來張家老大考上了童生,她才嫁到了鎮上一戶姓李的人家,那李家在鎮裏是開雜貨鋪子的,有點小錢,現在村裡人都直接叫她李太太。
她怎麼回來了,楚錦河對這個人印象可不是太好,張小姑從以前就和三房不親近,沒出嫁前一天到晚指揮程氏幹着干那,惡劣的時候還用掃把打過自己和楚錦山,後來她出嫁了,程氏雖然不說,但表面上都鬆了口氣。
楚錦河面無表情走進院子,院子裏誰都沒看她,三個女人一台戲,牛氏,老太太還有張小姑三人坐在院子嗑瓜子,瓜子皮扔了一地,嘰里呱啦聊個不停,楚錦河看了一圈,沒見着程氏,想想就知道自己老娘肯定又在廚房忙活。
楚錦河放下背簍,也不看院子裏聊天的三人,直接進了廚房,張小姑眼角瞥了眼楚錦河,吐掉嘴裏的瓜子皮道:“這是楚錦河吧,見到我也不知道叫一聲,程氏沒教過她嗎,怎麼跟個野孩子似的。”
“外面來的拖油瓶肯定比不上咱老張家的孩子,別管她,就那傻樣。”牛氏嘿嘿笑着接張小姑的話。
“以前看着傻,還會叫聲人,現在怎麼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張小姑想到上一次自己回娘家,自己帶了包不值錢的糕點,岳河這小崽子看見就上來討,自己叫她學狗叫她也叫,今天怎麼看見自己嗑瓜子一點反應也沒有。
“鬼知道,上次暈了,醒來就這鬼樣子,還學會頂嘴了,程氏生的就沒一個好東西。”老太太沒嗑瓜子,手上在納鞋墊,準備今天趕工完明天讓女兒帶到鎮裏給耀哥兒。
她們三個聊天的聲音一點也沒壓低,楚錦河停頓了一下,走進了廚房,廚房裏程氏在切菜,古代廚房通風不好,燒的還是大灶,一進廚房就是一股熱氣,楚錦河看了眼灶台,鍋里不知道在燉着什麼,影影約約能聞到肉香,竟然買肉了,看來老太太對女兒回來還是蠻重視的嘛。
“娘,今天吃什麼。”楚錦河幫程氏往火里扔了兩根柴火。
“今天有雞湯喝。”程氏回頭,溫柔的笑笑,想着幾個孩子有口肉湯喝心裏很開心。
楚錦河眼神平淡,又問道:“小姑是回來幹嘛的?”
聽楚錦河問這個,程氏滿臉笑容:“她是回來幫你二姐相看親事的,上回老太太讓她在鎮裏看着有沒有合適年紀的少年郎,今天回來回復老太太了。”
張落雨的婚事?楚錦河垂着眼,兒女的親事不是歸父母管嗎,老太太倒是比程氏這個正牌娘還積極,不過程氏是後娘,張落雨嫁的好是最好,要是嫁的不好,村子裏的風言風語就能讓程氏抬不起頭,所以張落雨的婚事對程氏來說就是個燙手的山芋,此刻老太太跨過她這個母親給張落雨相看親事,程氏也不覺得的難堪,只覺得鬆了口氣。
“小姑是已經相看好了嗎?”楚錦河大腦稍做思考,突然想到前些天自己還看見張落雨和胡方天還在山上約會呢,這邊張小姑就準備幫她說親,到時候怕不是又是一場暴風雨。
“嗯,看上的是鎮上姓陳的一戶人家,他們家當家在酒樓做大掌柜,家裏就兩個孩子,給落雨說的是他們家小兒子,今年十六了,在碼頭做幫工,小小年紀已經是個幫工小頭頭,是個不錯的小子。”程氏對這戶人家還是蠻滿意的,這一家子算是富裕家庭,給張落雨說的那孩子聽上去也是個上進的人,這婚事擱在村子裏算是頂好的了。
程氏是這樣想的,楚錦河可不覺得好,想想自己那天看到張落雨和胡方天兩人親密的樣子,這婚事估計還得有變數,但這種事情也不是她該操心的,楚錦河只能對程氏隱晦的提示一下:“或許吧,娘到時候給二姐說親就讓老太太去吧,這事你到時千萬別摻和了。”
程氏輕輕瞪了眼楚錦河:“怎麼說話呢。”其實就算是楚錦河不說,自己也不想插手,而且而且老太太那看不上她的勁兒,她也摻和不上。
那就好,楚錦河心想,看着一旁還放着幾條沒動的臘肉,直接說道:“還有客人嗎,菜怎麼這麼豐盛。”
這幾條臘肉還是去年過年腌的,老太太天天掛自己房間跟寶貝似的,總共腌了七八條,還吃了大半年,今天怎麼捨得摘下來做菜。
“這是留着明天吃的,明天你二姐說親的那家要帶着媒人上門相看,這是用來招待她們的。”程氏回答道。
楚錦河摸摸頭道:“這麼快嗎?二姐才十四還沒滿吧?”
她記得張落雨就比自己大幾個月吧,古代結婚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程氏把切好的蘿蔔用盤子裝好,準備下到雞湯里,隨口道:“哪兒快了,你二姐今年虛歲在十四上面了,而且現在也不是說馬上成親,要是明天男方那邊相看好了,也得先定親,你二姐要攢嫁妝,男方那邊還要挑日子,成親還得過一兩年之後呢。”
就算是兩年後也太早了,放在現代十五六歲的姑娘還是祖國的花朵父母的掌上明珠呢,這些規矩楚錦河不太懂,只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不想在這上面費腦筋了,她趁着程氏揭開灶上的鍋蓋,取了一雙筷子,速度奇快的夾了塊雞肉塞到嘴裏,程氏驚呼,突然想到老太太還在外面,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在楚錦河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你幹什麼呢!”
“偷吃唄。”楚錦河燙的只咧嘴,這燉的雞肉比自己山上烤的好吃多了,至少調料都到位了,她把筷子遞給程氏:“放心吧,發現不了的。”
說完岳河動作靈活的鑽出了廚房,留程氏在廚房不知所措。
守着廚房不偷吃,三房的確是老實,自己以前在軍校上課,半夜餓得慌,一個班的學生潛入食堂找吃的,第二天食堂大媽差點報了警,自己一個班也被罵的狗血淋頭,班主任就用報紙邊抽自己頭,邊罵人:“老子教給你們敵營潛入,你們就給老子用在這個上面!”
往事不堪回首,楚錦河回了西房,辰生和卯生難得有空閑,在桌子上下棋玩,他們下的棋叫米字棋,每人三個子,一張米字圖案的棋盤,規則也很簡單,誰先把對方的棋逼死誰就贏了,這是下河村小孩子之間經常玩的遊戲,楚錦河走過去幫卯生移動一子,瞬間就將辰生的子逼入了絕境。
辰生大叫:“這不公平,是三姐下的,重來重來!”
卯生得意道:“不行,你輸了,明天歸你掃院子。”
原來是打賭掃院子啊,楚錦河面無表情想,辰生撇着嘴道:“三姐你幹嘛幫卯生下,你偏心。”
“明天誰都不用掃院子,明天我們去鎮裏。”楚錦河伸了個懶腰,兩隻手往兩小孩頭上一拍,躺在炕上。
“真的!”辰生推開桌子,高興問道。
“嗯。”楚錦河道。
卯生想的比較多,擔憂道:“奶奶能讓我們去嗎?她平時只讓三哥一個人去鎮裏的。”
這是個問題,楚錦河擺擺手:“放心,明天小姑說親的那家人要上門,老太太顧不上我們的,說不定她還巴不得我們不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