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倒是小看她了
秦琛吃痛的蹙眉,倏然鬆開她起身。
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可以感受到那排整齊的牙印。
夏月起身,跳下床,防備的站在距離他稍遠的地方。
“柳雪,你竟敢咬我?”他說話間已經步步緊逼,夏月見狀暗了暗眸色,凌厲道:“現在人都被你嚇走了,你還賴在我身上,我咬你怎麼了?”
她微揚着頭,心裏其實有點膽寒,但還是固執的讓自己看上去冷靜些。
秦琛沒想到她會反唇相譏,雙眸審視着她:“夏月?”
夏月被叫到名字,眸光微微一閃,很快又恢復常態,定睛看着他,不讓他發現任何的端倪。
可秦琛,分明在柳雪的身上看到了夏月的樣子,那個記憶中凌厲又高傲的女人,像極了眼前的柳雪。
他沉下一沉,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去,拽住她的手腕,冷冽的問道:“誰讓你這麼跟我說話的,夏月教你的?”
夏月故作疼痛的掙了掙,擰眉怒目看着他:“夏月哪裏有空教我,她現在躺在醫院生死不明,我卻還在這裏跟你掰扯這些無所謂的事情,秦琛,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良心?
良心這東西,她柳雪有嗎?
秦琛眼底一片慍氣,將她拉至身前:“柳雪,別跟我提什麼良心,你不配。”
說罷他倏然鬆開了夏月,夏月得到掙脫,莫名的鬆了口氣,揉了揉手腕低聲道:“你配么?”
她眼眸精亮,好像是一輪彎月,如刀凌厲又十分美好。
定定看着他,竟讓他有了一瞬間的怔愣,這之前他從未好好看過柳雪。
他厭惡她,不想與她扯上什麼關係,也不願意跟她多說一個字,甚至連婚禮都不願意出席。
可她竟然不卑不亢一個人撐了全場,他還不知道柳雪有這般定力。
他倒是小看她了。
“你長進可不少。”秦琛嘲諷着她,夏月也照單全收,不想再與他起爭執,緩了緩神色:“多謝秦三少誇獎了,時候不早,我先去睡了。”
大概怕秦琛又做什麼,她走的極快,還順帶着將門關上了,嘭的一聲將他們兩個人隔在兩個地界,終於消停了。
夏月輕呼口氣,見王嬸聞聲又出來,臉上隨即掛上淡淡的微笑:“王嬸是吧?三少爺覺淺,沒什麼事不要上樓來,免得影響了他的睡眠質量,快回去睡吧。”
王嬸不疑有他,畢竟秦琛震怒起來她是非常害怕的,於是點了點頭:“少奶奶快去睡吧,別影響了少爺。”
“好。”夏月頷首,見王嬸進門了,才轉頭進了隔壁的房間,隨即便將門反鎖。
靠在門上長呼了口氣,閉了閉眼,這才覺得踏實了。
夏月幾乎一整晚沒睡,她念着柳雪安危,但父母卻並沒有打電話來告知她情況,天空將將泛出魚肚白,她就已經睜開雙眼收拾妥當。
她自然的下樓,王嬸正在廚房忙活,聽見聲音回身向她問好,她淡淡答着,簡單先吃了一口,便以要去醫院看望妹妹為由,沒等秦琛下來就出了門。
這時候醫院才剛剛上班,人不算多,她趕到了柳雪的病房,看着門口牌號上寫着病人夏月,斂了斂神色。
敲門進去,一直靜謐,些許的能夠聽見儀器的聲音,父母沒有在這裏陪着,屋內只有柳雪一個人。
她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機,緊閉雙眼,似乎沒有任何的起色,腿上和手臂全都打着石膏,就連腦袋也纏着厚厚的紗布。
夏月看到這一幕眼眶微紅,倏然收緊雙手,如同秦琛厭惡柳雪一樣,夏月對柳雪好感也不多,可當聽到她出車禍,甚至現在這樣不知何時才能醒來,夏月心裏還是刀割一般難受。
“我不說叫你不要過來嗎,你怎麼還過來了。”
門口傳來聲音,夏月吸了吸鼻子轉頭,夏母厭煩走進來,拉着她的手臂質問:“我昨天怎麼跟你說的,沒有事情不要過來,她怎麼樣我會告訴你的。”
“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已經答應你,嫁給秦琛了,我為什麼不能來看柳雪?”
許是夏月說了柳雪的名字,夏母急忙閃躲的看了眼門外,將她拉到角落,責備道:“你胡說八道什麼,現在躺在床上的不是柳雪,是夏月,你給我記住,千萬不要再說錯話,特別是不能讓他們秦家任何一個人知道。”
夏月白皙的臉上,愁雲慘淡,彷彿陰雲壓在頭頂,閉了閉眼她沉着語氣:“我和柳雪的幸福真的比不上你們的家業是嗎?”
“她那是什麼幸福,那男人是騙她的,我也是為她好,你懂什麼。”夏母臉色半點愧疚神色都沒有,反而再三的提醒夏月不要亂說話。
夏月冷冷笑了,指着床上靠儀器才能知道是活着的柳雪,憤恨的呵斥道:“為她好?她現在這個樣子,你是為她好?還是你讓我嫁進秦家是為我好?”
夏母見她聲音有些大,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她這兩個女兒沒有一個是省心的,好不容易攀上秦家這個高枝,她可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警告的瞪了夏月一眼,狠狠道:“你還別說,嫁給秦琛也總比你那個徐羽安強!”
提起徐羽安的名字,就想觸碰到了她心頭的那根刺,讓她凌厲的氣勢瞬間沒了半分,眼裏蘊着淚水,強忍着不讓它們落下。
掙開了夏母的控制,卻還聽得到她的警告:“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給咱們夏家再添差錯,咱們夏家有你姐姐一個不省心就罷了,你必須給我好好的隱瞞下去,聽到沒有?”
對夏母來說,身家百億的秦琛和一個海龜博士徐羽安自然不成正比,可在夏月心中呢,那根心頭刺,是不會因為嫁給了秦琛,就會被拔掉。
夏月還未回答,外頭就有人敲門,隨即主治醫生進門,來為柳雪做檢查。
“醫生,她什麼時候才能醒,難道就沒有什麼別的治療方法嗎?”
夏月不死心,她總覺得柳雪不會就這麼昏迷下去,可醫生卻分外冷靜專業的搖頭:“治療方案只能保守,她現在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如果半個月之內醒不來,那麼就有可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