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哀兵必勝
煌跟軒,還有戰士們,都聽得一臉仇恨,滿眼怒火,目眥欲裂。
部落是一個大家庭,就此分崩離析,他們比起巫宇這個穿越者來說,心裏更加難受和痛恨,比切膚之痛還要痛。
被俘的老人孩子,還有女人,其中就有他們的父母、女人和孩子。
死去的戰士,有他們的兄弟朋友,有的還是親生兄弟。
最為痛苦的是,他們心中無所不能的巫,也死了。
煌到現在都還記得,晚上的時候,自己跟女人才滾完獸皮,就傳來了襲擊信號,他不得不舍下心愛的女人,毅然而然聽從召喚,去保護巫。
軒也還記得,首領發出召喚的時候,自己呀呀學語的兒子抱着他正睡得香甜,他不得不狠下心,丟下女人孩子,前去保護巫。
幾名戰士默默轉過身,用手往眼睛抹去。
“呀……”幾名戰士發出了一聲咆哮,一拳擊在了樹上,血肉模糊,他們都沒有使用圖騰之力。
痛,痛徹心扉。
一個部落被攻破,老人、女人和孩子,不會被殺死,也沒有部落願意殺,他們只會成為奴隸。
老人成為打磨石器、骨器及木器等的奴隸。
女人則成為生育工具。
部落要強大,人口也是一個關鍵,有更多的孩子出生,就意味着更多的圖騰戰士覺醒。
更多的圖騰戰士,就意味着賺取更多的資源。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至於孩子,則會被隔離撫養,以至於好多隻知其姆,不知其父,長大后覺醒這個部落的圖騰,成為這個部落的圖騰戰士,然後跟這個部落的女人生育,典型的為他人作嫁衣。
無法覺醒的,就成為奴隸,做着跟老人相同的活。
更殘酷的,或會成為飢餓之下的……
如此,就又進入了惡性循環。
巫宇知道,部落的掠奪與被掠奪,都是為了部落的生存和發展,談不上誰對誰錯。
巫宇的一番話,讓煌、軒及戰士們想到了自己的家庭、自已的親人、自已的生活,如果能夠在短時間內將他們奪回來,並且能重返家園的話,這自然是他們現在最想做的事了。
“巫,說吧,您需要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我們有信心。”
煌跟軒及戰士們紛紛表示。他們也都豁出去了,都這樣了,再差也就是死了。
或許,死了,也就解脫了。
“大聲點,我聽不到,你們是女人嗎!你們有沒有信心!”不知不覺中,他將煌他們當成了自己的龍刺小隊。
“有!有!有!”
聲音震得蟲兒亂竄,鳥兒驚飛,一頭恐龍跟着他們的聲音引頸嘶吼。
這麼響亮的聲音,巫宇並不怕對方知道,他還希望對方知道呢。
巫宇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就是要讓大家同仇敵愾。讓大家明白:戰鬥,不僅是為了炎龍氏族。還是為了他們的家庭、他們的親人以及他們自己的生活。
團結就是力量,無堅不摧,沒有什麼不可能。
當然了,他就算不說這些,煌跟軒他們也會按着他的指示辦,但也就是照辦而已。
對於追兵,如果他們真的掉進了陷阱里的話,巫宇敢斷定,他們一定不會再追他們的。
他如此做,不是兵行險招,送羊入虎口。
他有他的倚仗,就是前世成熟的叢林作戰體系,還有黑風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接下來,巫宇就領着他們,在這一帶察看地形,最終選擇了十七處作為陷阱,手把手的教他們如何設伏。
這一次的設伏,比起之前的陷阱,技術含量高了不知多少倍。
雖說不擔心追兵,但巫宇還是讓煌他們在確保質量下,快速佈置,他怕再晚的話,對方打道回府,白浪費表情。
這一次,他將設伏重點放在了樹上及那些巨大藤蔓之間,一共設了六處,用來消滅對方的橙紋戰士,並在每一處藏有一名戰士作為後手。
有了前車之鑒,對方定然會對地面產生防患之心的。
他也因此在地面挖了十一處陷阱,有幾處留有破綻,讓對方看一眼就能夠知道設有問題那種,本能的避開,而改為走樹上。
做完這一切,他就讓煌跟軒帶領四名戰土作為假想敵,進行演練,直到幾人知道如何引敵,隱藏戰士掌握出手時機后,才讓他們六人前往小溪,他則跟剩下的戰士藏在了地面的陷阱之中。
原本煌是不放心巫宇離開他的視線的,見他藏在陷阱里,才放心前去。
他跟兩名戰士藏在了地面有破綻的一個陷阱之中。
一名戰士叫林,另一名戰士叫葉,都是比較強力的戰士,一左一右護着巫宇。
巫宇坐在陷阱里,微笑着,跟兩名戰士侃起了大山,先是問他們的父輩,接着問他們的家庭情況,最後問他們的想法,全是部隊幹部跟戰士談心的套路。
他的前生宇,是一個恐怖的超級宅男,在部落也就跟能夠進入巫石洞裏的人比較熟悉,其餘的人,別人認識他,他卻很多他都叫不出名字。
問完后,連他自已都莞爾一笑。不過,倒也從這種官方式的談話中,對葉跟林有了了解。
但他也因此黯然了下來。
他想到了龍刺小隊的戰友,於是轉換話題,東一句,西一句的問起了部落的事情來。
聊天不是他的本意。
本意是想借聊天來消除自已的緊張情緒。
講真,他還是有些小緊張的。雖說萬事俱備,只欠入套,他還是心裏沒多少底。
畢竟這不是自已動手,有些事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就如自已前世那次執行任務一樣,原本是很完美的。
誰知突然有一名小孩闖入,為了不讓小孩無辜送命,炎虎撲了上去,連鎖反應下,打亂了整個戰鬥格局,他也因此為救炎虎而被對方狙擊手擊穿肺部,隨後,又被亂槍打中了幾槍。
就在他思緒亂飛之際,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嘯聲。
這是煌的嘯聲,也是事先商量好誘敵深入的信號。
頓時,他的小心臟就提到了嗓子眼。
煌跟軒是整個戰鬥的關鍵,兩人要是稍有差池的話,就會滿盤皆輸,一敗塗地。
而且這裏還是原始叢林,保不定會有突然闖入的凶獸,亂了陣腳。
隨即,軒跟另外四名戰士的尖嘯聲也相應傳來,這就說明,整個戰鬥全面打響了。
林跟葉倆人,屏住了呼吸,身體都微微抖動了起來,看得出來,他們倆人也很緊張。
此戰,關乎大家生死,不緊張才怪。
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噼里啪啦”的打鬥聲,緊接着就傳來了慘叫聲,此起彼伏。
從聲音判定,有對方的,也有自己人的。
巫宇坐在裏面,每一秒都是煎熬。
這種只聞其聲不能眼見為實的戰鬥,每一聲慘叫,都會牽動他的神經,特別是聽到自己人的慘叫。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手心裏,已經汗涔涔。
巫宇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當外面的慘叫聲不再響起的時候,他猛然就站了起來。
林跟葉也一左一右的跟着站了起來。
“哈哈……”
與此同時,外面響起了興奮的狂笑聲。
聽到這一聲笑,巫宇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臟也瞬間歸位,這是煌的笑聲。
他活着,就表示此戰,他們贏了。
隨即,他就聽到了軒的聲音:“巫,可以出來了,他們全部被消滅了。”
還沒等巫宇說話,林跟葉就猛然竄起,直接用頭將頭頂的偽裝撞開,抱着他就跳到了地面之上。
巫宇到了地面,看到煌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我們自己的兄弟呢,有沒有人受傷?有沒有人……”
十年的軍旅,他已經習慣稱呼戰友為兄弟了,這是深入骨髓的習慣,是無法讓他改變的。
“我們自己的‘兄’,自己的‘兄弟’,除了岩、錐、騰、孔跟冷受傷外,沒有人死亡。”煌興奮答道,“兄弟”這兩個字咬得比較重,估計還不太習慣這種稱呼。
當然,他明白“兄弟”代表的是什麼。
“呼!”
巫宇長長的吐出一口粗氣,心裏懸着的巨石落了下去。
終於塵埃落定。
終於不用擔心有人追殺了,至少現在不用。
他沒有先去看滅殺的敵人,而是往受傷的五名戰士而去。
四人靠着,嘴角還有鮮血。
一人則躺在一塊大石上。看得出來,傷得並不輕,不然也不會躺在石頭上。
軒跟幾名戰士,正在那裏手忙腳亂的為他處理傷口,手上全是鮮血。
有一名戰士按着傷口,帶着哭腔,喊着“不要,不要呀”。
巫宇知道情況緊急,慌忙走到了這名受傷的戰士之處。
這名受傷的戰士,名叫岩,是五人中傷得最重的一位,腹部被割破,腸子都露了出來,傷口處正汩汩往外冒鮮血。
圖騰戰士在狩獵的時候,也會受傷,但都是抬着去找巫,他們就會一些簡單的小傷口處理,沒有條件,有時甚至連傷口都不處理。
因此在狩獵中,圖騰戰士只要身受重傷,基本上就是等死。
部落中,圖騰戰士的死亡率也是比較高的,每次狩獵,都會有人死亡,或者傷殘。
“唉,可惜了,要是巫修鍊出巫力就好了。”
“岩這種傷口,看來只能等死了。”
岩的雙眼無神,盯着某一處,沒有痛苦的表情,任由生命慢慢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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