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為何是她
縹緲和隆兩人沒有走，留在了上界。
縹緲說：“這本是你應盡的職責。你逃了，留下一大攤子事，讓他們處理，問題出現了，反倒遭罪的是我們。”
隆沒有反對，縹緲說的對。
他逃了，把縹緲丟了。
他這樣的出逃計劃，就是失敗。
沒過幾日，澤謙娶了晨曦，風風光光的大辦，只是留下來慶賀的人不多。
那日，隆抱着縹緲走出通關大門，他們身後顯示出來的神聖之光更加耀眼，嚴重的超過以往記錄中的脫胎換骨。
縹緲原本是殿前焚香侍女，現在的身份，他們反倒不敢猜測，唯有躲避是上上策。
隆和縹緲沒有結婚，他們還像以前那樣居住在一處。這些旁人仔細回想想，就會想起他們是學生的時候，隆和縹緲也是如此，更沒人敢質疑這樣有什麼不對。
上界的日子，這樣不尷不尬的過了五年。
離開的期限馬上到了，那日，澤謙來了。
他依舊風度翩翩，溫文爾雅。
隆找了一個理由離開，留下縹緲獨自一人面對澤謙。
澤謙仰望着她，吐出一句話，“此生，我很滿意。”
他不明不白的說完這麼一句話，瀟洒的走了。
縹緲不明白澤謙為何用隆看她的神情看她良久，留下這麼一句話。
這五年裏，她一直忙碌着醫治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時間走出她的寢室。
為何澤謙反倒對她有了感情？！
她並非對澤謙沒有好感，他為她做過的許多，她能理解他的想法，也許他認為那樣做，或者那樣說，對她是好的，而她卻認為澤謙說的和做的都是無用的。細想想，澤謙並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相反，更多的是很好的維護她的尊嚴。
他要走了，在她的心中沒有吹起任何漣漪。
她已經將他當作一個過客，一個試圖打攪她生活的過客，而她不會關注他一眼的過客。
澤謙走了，晨曦走進來。
五年了，她們再次相見，晨曦認命。
“你到底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縹緲問。
時間在漏勺里一點點的流過，這最後的時間不是應該留給相愛的人嗎？縹緲實在搞不懂這兩人為何把最珍貴的時間浪費到她這裏。
“我希望，下一任的王和王后，沒有機會見到你。”晨曦說。
晨曦不明不白的留下了這一句話。
縹緲不明白這夫妻二人究竟是怎麼了。
當晨曦走到門口，晨曦停下腳步，回身看着縹緲，張了張嘴，最終，到嘴邊的話，她沒有說出口。
新生的鐘聲敲響，上界封閉的屏障隨即打開。
縹緲迎接了這上界最大的一次新生。
新生兒像花朵一般，浮現在上空中，旋轉，旋轉，旋轉。。。。。。縹緲腹誹，這樣下去，腦子就要被絞成汁。
“他們還是他們，這樣旋轉，足夠把他們身上儲存的所有記憶，全部清理乾淨；只有這樣，對他們來說才是真正的新生。”
“可憐了他們。”縹緲說。
“我真想換掉他們。”隆說。
“為何不換？”縹緲說。
“要換掉一個，就要耗費我半數的能量，不值，不值。”
“為何一定是我？”縹緲問？
“你。”隆將手放在縹緲的頭頂上，迎接縹緲的盤問。
“我喜歡你，只有你。”隆說。
“這個答案，我並不滿意。”縹緲搖搖頭，頭髮被隆的手掌搓亂。
“你喜歡我嗎？”隆問。
“我為何要喜歡你？要是我重生后，是不是還會做一個稱職的殿前焚香侍女？”縹緲覺得殿前焚香侍女的這種生活更適合單純的她。
“。。。。。。”隆黑了臉。
“我怕你難過，即便是命運要我做什麼，我都會接受的。”縹緲說。
“。。。。。。”隆木了臉。
“如果命運要懲罰你，它要先過我這道關。”縹緲說。
“。。。。。。”隆的臉有些鬆動。
“你是我要護得的人，從來都是。”縹緲說。
“。。。。。。”隆的臉上溢出狂喜。
“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屬於我的。它帶不走你，也改變不了我。”縹緲說。
隆很頭疼。
第一次製造出來的人，並不如他心意。
他耗費了自身幾乎全部的能量，製造出這等只知道哭泣的，小小的，不能做任何事情的人。
他多年之後，很慶幸自己當時沒有了力氣，不然等他蘇醒后，一定還是他孤獨的一個。
他生於何年，為何生，他不知道。
開始時，這裏的一切處於混沌，他總是走不出這片混沌；日子久了，他也習慣了這種生活。可是，日子久了，這片混沌開始出現問題，起初是一件，逐步變成多件，他要維護好他的生活環境，就要將這些問題處理掉。
他每一天都在忙碌。
某一天，他突然發現自己一直東奔西跑的忙個不停，還是一個人。累了，苦了，沒有一個聽他訴苦的人。
他便動了找同伴的念頭。
撒出靈力，說出自己的要求，得到的卻是這漫天的花朵。
他累了，看着這些花朵，他心想，完了，沒有法力，沒有力氣，再出現問題，該怎麼辦？
隆覺得自己可以放棄。
當花朵幻化出幼小的人形模樣，他們就開始張着嘴，哇哇哇的嚎哭；孩子們的哭聲，一波響過一波。
他真的很頭疼。
他儘力后，得到的卻是這些低級的玩意。
他蘇醒后，他聽到他的房間裏喊話的聲音，還是聲音渾濁，噪雜。
自己身上的靈力又恢復了。
隆揮手再造出一棟房，他要在那裏面洗漱一番，再看看這些聲音都是什麼發出的。
當他出來后，他的的確確的被嚇住，對着他的是一群如他般的身影。他們和他還是有區別。
他們都尊稱他為主上。
他們都很崇拜他，聽從他的指令。
可以說，他製作出的幫手，成功了。
縹緲是他殿前焚香侍女。他起的名字，都是隨意的，縹緲這個名字也是如此。不管日後自己是如何絞盡腦汁來解釋這名字的含義，縹緲都不滿意。但是，這是后話。
縹緲很是乖巧，做事一板一眼，在他面前晃悠的時間最短。
她與別人不一樣，喜歡躲在一旁，調製香粉。
香粉，他已經製作好了，直接拿來用，而她，偏偏要自己製作。
縹緲製作出來的香粉，沒有給他用，她自己用。
隆有些生氣，誰給她的膽子？不是應該是是順從他，聽從他的嗎？
隆生氣了，他發了這麼大的脾氣，都沒有讓縹緲有所改變。拳頭打在雲彩上，雲彩還會變化。
無關人等齊齊的跪在他面前。
縹緲則又躲到她制香的房間裏，去製造她想到的香粉。
“都重生。”隆說。
重生，不會耗費他身體的多少能量。
這一次，讓他知道重生的這些人，要經過很多天才會長成。
終於看到重生后的縹緲，她同那些人一樣，老老實實的幹活，順從他的安排。
他滿意沒多久，他又發現這人又開始偷偷摸摸的研製自己的香粉。
怎麼其他人沒有意外，單單有她一個？隆覺得自己的能力被質疑，眼前這位殿前侍女就是最大的證據。
隆耗費自身絕大部分的靈力製造了第二批，等到他們長成的時候，第一批自動沉睡，等着他下一次的召喚。
這一批明顯要比第一批的好，做事主動，結果完美無瑕，他很滿意，唯獨對這批的縹緲不滿意。挑了縹緲許久的毛病，最終，他沒有挑到一處，但還是不滿意這樣的縹緲。
讓第一批重生，他特意創建學堂，讓他們接受教育。他想這樣的縹緲不會再像第一批的縹緲了吧？
結果，更甚。
反反覆復。
隆認命了，對自己製造出來的唯一，索性不管了。
隆積累了對縹緲的不快，就是他們重生輪換的時候。
反反覆復。
縹緲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