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唯心

“一輩子有多長？十七歲癌症死亡是一輩子，一百多歲安然終老也是一輩子，所以，一輩子究竟有多長？”南歌看着蒼茫茫的天空問，天空的顏色很多時候不是藍色，比如現在，是蒼涼的白。

“最長左不過百年有餘，但為什麼我還是想這輩子更短暫一些。又或者說，我不知道活着是為了什麼。”南歌繼續冷然地說，耳邊是寂落的北風。

“歌兒，你今天不正常，你喝醉了！只兩杯，你是第一次喝酒吧？”余灧說。

南歌說的這些話或許脫口而出，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沒有注意到木心情緒的變化，木心一直是太過文藝的姑娘，平常的生活就是寫詩賦詞，彈奏樂器，偶爾會去旅行採風，旁人嚮往的詩和遠方就是她日常的生活。

也可能是一身詩意，總殆凄涼，她是個眼神看起來憂鬱的姑娘。

三個人各有個性，余灧開朗活潑，木心文藝多情，南歌內斂含蓄，性格不同，人生也不同。

“是，我第一次喝，其實還好，我沒醉，意識很清醒。”南歌愣了愣。

“那我考你，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的區別是什麼？”余灧口齒不清的說。

“這簡單，一個是聽從自己的精神，一個是聽從物質世界。”木心回答。

“兩者認為事物的本源不同，唯心主義認為：事物的本源是精神，精神是第一性的。唯物主義則認為：事物的本源是物質，物質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精神是依附於物質而存在的。”南歌背的順暢。

“知道你過目不忘，我們知道啊！”余灧翻個白眼。

“你是唯心主義還是唯物主義？”余灧衝著木心隨口一問。

“我是唯物主義。”木心笑了笑，笑容有些隱忍的傷懷，余灧看着讀不明白。

“我是唯心，不，我不是。”南歌開始胡言亂語。

其實，都一樣的。我們活在物質世界，也不可能離開物質世界。精神和物質都重要。

“如果有下輩子你們想做怎樣的人？”南歌問。

“如果真的有下輩子還想要遇見你們，我們可以當三姐妹去哪裏都在一起啊！”木心略帶憂傷的說。

“那我們是不是要長的漂亮，有很多錢，然後學習也好？”

“其實，如果下輩子我們是一家人，只要有你們，還圖什麼其他的願望，只想平平淡淡陪着你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南歌輕輕的說，她的眼眶有些紅。

她很少有朋友，對這兩個朋友實在珍惜。

木心起身，朝大廈下面看下去，一面是馬路，一面是泳池，一面是在建的矮層建築，上面佈滿了鋒利的鋼筋，她是有些恐高的，可是此刻卻不覺得怎樣害怕，甚至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木心起身朝大廈最後的邊緣站上去，腳只要再前移一下下，這一生就結束，木心突然回過頭問：“我們真的有下輩子嗎？”

眼淚突然泉涌一樣的，淚流滿面。

樓頂有北風，南歌覺得臉上一片清涼，塵世的風是這樣的感覺，她竟然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