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盒子的世界
時光老人面色狂變，驚呼道：“其他天書怎麼都不見了？”
“嗯？”開天天書叫道：“老傢伙，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也許他們也像我們一樣，跑出去玩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開天天書說完，也感應了一番，也同樣沒有感受到其他天書的存在。
時光老人驚道：“不，不會的，其他天書不會離開的。”
時光老人神色不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看向易乾，欲言又止。
易乾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您老還不說實話嗎？”
嗯？
什麼意思？
易乾又發現了什麼？
眾人有些心累，感覺在易乾面前總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而易乾總是能發現他們發現不了的秘密。
就像現在。
他們根本不知道易乾在說什麼。
時光老人總共也沒說幾句話，怎麼又不說實話了？
時光老人又隱瞞了什麼？
他們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呢？
時光老人也看向易乾，問道：“你怎麼知道萬象天出了意外？”
西恩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易乾則淡淡的說道：“只是有些猜測罷了。”
“什麼猜測？”時光老人步步緊逼。
易乾說道：“你們之前一直提到的背叛萬象天的五行天書啊，我一直就在想，你們九本奇書原本是一體的，各自代表了一種至高無上的規則，為什麼五行天書會離開。”
“為什麼？”
問話的是開天天書，這也是它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思考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得到答案，難道易乾三言兩語之間就知道了答案？
易乾說道：“本來這種事情是無從猜測的，畢竟五行天書如果也誕生了靈智，可能性就太多了。”
“但……”
易乾話鋒一轉，說道：“但你們之前透漏給我一個信息，星光女神得到的生命之樹，或者說生命之樹的一部分，是不屬於九天十界，也不屬於萬維宇宙的。”
時光老人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原話不是這麼說的，但對方是易乾，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也不算奇怪。
易乾笑道：“有了這個信息，那麼五行天書的離開，就有了另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這回是時光老人開口了。
易乾笑道：“生命之樹的到來，帶來了一些只有五行天書能夠破解的信息，所以五行天書離開了，進而導致萬象天書的能力下跌，其他天書，像你們這幾個，先後離開了萬象天……”
“因為，五行天書知道，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萬象天，但它出於某種原因，不能明說，要讓一切顯得自然而然，所以它離開了萬象天。”
沉默。
無論是開天天書還是時光老人，都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五行天書包含了至高無上的五行規則，可以看作五種規則：金木水火土。
生命之樹則屬於木屬性規則。
五行天書對生命之樹有更深入的了解，或者讀懂生命之樹帶來的信息，是完全可能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
易乾的推論雖然天馬行空，但不是毫無道理。
可是這其中蘊含的信息就太多了。
是什麼原因讓五行天書不能直白的說明原因呢？
這還有一個前提，就是五行天書誕生了靈智，還要很高的靈智才行。
這……可能嗎？
時光老人問道：“你怎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易乾說道：“因為你啊，你代表了未來，而未來變成了空白。”
這一刻，易乾沒有絲毫掩飾，說道：“五行合一能誕生靈智，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所以五行天書絕對是九大奇書之中最先誕生靈智的，它必然看到過你預示的未來，也必然知道未來變成了空白，而這時候生命之樹的到來，帶來了一些信息，讓五行天書決定離開。
這也許是自救……
也許是被迫的。”
“什麼意思？”時光老人追問道。
五行合一能誕生靈智，對於這點時光老人也不是很確定，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些感應。
但五行天書是五種規則的至高體現，五行天書一定早早就誕生了靈智。
只是易乾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自救？
什麼被迫的？
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在威脅着他們。
易乾說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或者說問問你們九大奇書自己，你們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開天天書叫道：“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完善萬象天啊，我們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什麼九天十界，都是我們的後輩，都是由我們九大奇書推演而成的。”
時光老人沒有反駁，說道：“的確是這樣。”
這回易乾沒有轉移話題，而是針鋒相對。
“那為什麼是書的形式？而不是別的東西，你們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嗎？”
“什麼意思？”開天天書有些發懵。
時光老人則目光閃動了一下，說道：“從之前，你就話裏有話的暗示着什麼，你是想說，我們都是書的模樣，是應該有主人的？就像它那樣，被西恩拿在手裏？”
時光老人看了眼開天天書。
開天天書不滿的冷哼一聲，不過它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吵鬧的時候，難得的以大局為重，沒有搗亂。
易乾點頭道：“沒錯，我一直就在想，你們九大奇書，為什麼是書籍，而不是其他形式的存在，所以我有了一個大膽的聯想。”
西恩問道：“什麼聯想？”
西恩隱隱感覺，易乾要說出的話，可能是石破天驚的，而且影響深遠，或許影響到所有人。
易乾依次從每個人的臉上看了過去，說道：“如果我們生活的世界，包括更大的九天十界，甚至整個萬維宇宙，都是一個盒子呢？”
“什麼意思？”開天天書叫道：“什麼盒子？有什麼盒子能裝下九天十界？能裝下萬維宇宙？別開玩笑了。”
西恩卻說道：“你的意思是，整個九天十界，萬維宇宙，都是虛幻的，就像網絡上的遊戲世界？而這個盒子，就是硬盤？”
易乾點了點頭，說道：“只是這個硬盤有些特殊，有特殊的功用，例如推演各種規則，甚至是……推演未來。”
時光老人面色一變，他明白了易乾要表達的意思，艱難的說道：“所以我們九大奇書都是書籍的模樣，因為我們本來就是用於記錄各種信息的，而九大奇書合在一起的萬象天，就是推演天機，推演未來的？”
西恩想到了拿到開天天書時看到的本源符文，當時就覺得有些像是使用說明書，這似乎從側面證實了易乾的推斷。
可……
如果是真的，他們又是什麼？
盒子裏的代碼……甚至……本身就是一段本源符文？
換句話說，他們所有人，包括九天十界，萬維宇宙，都是一段段本源符文？
……
這似乎沒毛病。
在西恩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本源符文。
或者說，本來就是本源符文，包括他自己。
西恩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易乾則說道：“所以我現在需要你確定一件事，是五行天書先離開的萬象天，還是你所預示的未來先變成空白的。”
這，代表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如果是五行天書先離開的，然後時光老人所代表的未來天書才變成了空白，這到還好。
畢竟五行天書一離開，萬象天的運轉就出現了問題，未來天書無法預示未來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也是眾人希望發生的事情。
但……
時光老人卻搖了搖頭，說道：“是未來變成了空白，然後我誕生了靈智，五行天書才離開的……”
說到這裏時光老人愣住了。
開天天書也反應了過來，叫道：“你是說你誕生靈智可能是五行天書動了手腳？”
時光老人木然的點了點頭，大腦一片空白。
易乾說道：“如果是這樣，問題就大了。”
這一刻，已經無需易乾解釋，眾人也都明白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代表了未來已經變成了空白，五行天書才離開。
聯想到易乾之前的推測，這個未來，自然不是盒子裏的未來，而是盒子之外的未來。
盒子之外的世界出現了大的變故。
盒子之外的世界，已經沒有未來了。
所以得到信息的五行天書離開了，而在離開之前，幫助時光老人所代表的未來天書誕生了靈智。
那麼問題來了。
五行天書是從生命之樹得到的某種信息，那麼生命之樹來自何方？
盒子之外的世界？
這是不是代表了，他們雖然生活在盒子裏，但還是能夠通過某種方式出現在盒子之外？
至少盒子之外的東西能夠進入盒子。
這代表盒子和外界並不是完全隔絕的。
在場的眾人都不是笨人，很快就分析出了這條信息，一個個目光炯炯的看向易乾。
易乾苦笑道：“你們也別這樣看我，我所知道的，也都是根據一些線索推斷出來的，其實，還有另一種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易乾的身上。
不得不承認，在場的眾人都是智謀過人之輩，但和易乾相比，猶如螢火比之皓月。
根本無法與日月爭輝。
他們也許和普通人相比很聰明，但易乾是妖孽啊。
易乾說道：“另一種可能則正相反，沒有所謂的盒子之外的世界。”
“嗯？什麼意思？”
易乾說道：“這也是我之前詢問你們九天十界到底是什麼樣存在的原因……盒子之外的世界，也許是另一個盒子……無限個盒子。”
眾人都懵圈了，不解的看着易乾。
易乾笑道：“我的意思是，也許在無限的未來，虛擬的世界，也就是盒子裏面的世界，已經和盒子之外的世界重合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盒子，或者說，盒子之外世界的人們，姑且稱呼他們為人。
他們已經將自己裝在了盒子裏。”
開天天書叫道：“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有人願意進入盒子裏？”
西恩則說道：“未必沒有吧……如果在無限的未來，人們的所有夢想都能輕而易舉的實現……就像神域，神明已經沒有了追求，而這個時候盒子出現了，就像一場遊戲，進入盒子裏面冒險，無限輪迴，每一個人類都扮演一個角色，一輪迴就暫時的封印了之前的記憶，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場遊戲中，我覺得沒有神明能夠拒絕。”
開天天書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這樣。
易乾說道：“這還只是一個盒子，如果每個神明都創造了一個盒子，甚至無數個盒子，然後這些盒子聯通了呢？”
西恩說道：“這……就是萬維宇宙嗎？”
易乾點頭道：“但盒子畢竟是盒子，無論是人類還是神明……到了那時候，即便是人類，也是神明了……
他們也許有想脫離的一天，所以一定會有方法離開，而這種方法，就是盒子和盒子之外世界的聯繫。”
西恩突然說道：“你所創造的星網，也是類似的存在嗎？或者說，你已經在那個時候，預見到了未來某個時間會出現無數個盒子，而星網，就是連接盒子的萬維宇宙。”
易乾點了點頭，說道：“這並不難推測出來。”
西恩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麼靈呢？星網的世界有靈，盒子的世界，也有靈嗎？或者說，需要靈嗎？”
無限未來的人類，自己就是神明，即便創造了盒子的世界，需要類似於靈這樣的存在嗎？
很快眾人都有了答案，紛紛點頭。
即便在無限的未來，也需要一個類似靈的存在，沒有任何傾向性的管理盒子。
西恩突然看向時光老人，說道：“我怎麼感覺九大奇書就是類似於靈的角色呢？”
剛說完，西恩就搖了搖頭，他看到過靈的本源符文，和九大奇書還有不同。
西恩說道：“不，不是九大奇書，而是九大奇書組成的萬象天書，或者說萬象天，萬象天才是負責整個萬維宇宙運轉和保證那些神明安全的存在。”
說到這裏西恩沉默了下來。
九大奇書已經分崩離析了。
最先離開的是五行天書，然後是受到地球吸引的魔法天書，接着是尋找魔法天書的開天天書和時光老人所代表的未來天書。
之所以離開萬象天，則是五行天書受到了來自盒子之外的生命之樹的某種啟示。
一切問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在四大奇書先後離開萬象天後，剩下的天書去哪了？
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時光老人看向易乾，有些猶豫。
易乾卻說道：“想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有一個繞不開的存在。”
儘管已經知道了答案，時光老人仍不死心，問道：“非要如此嗎？”
開天天書叫道：“我討厭那傢伙。”
顯然，他們都知道了繞不開的存在是誰。
五行天書！
易乾說道：“你們想知道答案，只能去尋找五行天書，而且……萬象天雖然還在，但其他天書沒有了，你們也只有去尋找五行天書。”
無路可走。
以前開天天書和時光老人還可以選擇回到萬象天。
不是萬象天有多神奇，而是這裏有其他天書。
可是現在不同了。
其他天書已經不見了……
時光老人說道：“那就去尋找一下吧，不過那傢伙……未必想見我們。”
這確實是個問題。
在五行天書離開后，他們八本奇書不是沒有尋找過五行天書，而是被五行天書拒絕了。
或者說，他們無法通過彼此的聯繫，定位到五行天書。
以前八書齊聚的時候都沒有完成的事情，現在只有三本天書在，就算加上死亡天書也才四本，才達到以前的一半數量，能成功嗎？
“試試吧。”
西恩說完，從開闢的獨立空間中取出了死亡天書。
四本天書齊聚。
很快，時光老人，開天天書和魔法天書上就迸發出了獨屬於他們的本源之力。
死亡天書沒有誕生靈智，也沒有主人，完全是憑藉本能行事。
這個時候終於也迸發出了屬於死亡天書獨有的本源之力。
四種本源之力匯合到了一處。
時光老人和開天天書之所以這麼痛快的同意再次嘗試，不只是想要尋找五行天書的下落，還抱着萬一的心態。
萬一能找到其他天書呢？
可是讓他們失望了。
四大天書一起迸發出了獨屬於他們自己的本源之力，可是沒有任何回應。
消失的天書好像真的徹底消失了。
而五行天書也沒有任何回應。
就在他們想要放棄的時候。
西恩突然書寫了一段本源符文加入了進來。
這段符文有出處。
神器：太公神釣。
西恩一直好奇這件神器的運行規則，觀看了幾次本源符文，這次則是第一次使用太公神釣的本源符文，不知道效果如何。
很快時光老人和開天天書的神念就波動了一下，操控魔法天書的孟飛和書寫出太公神釣符文的西恩也是神色一動。
在十分遙遠的地方，有股淡淡的波動回應了一下，然後就消失了。
這時時光老人等人收回了自己的本源之力。
西恩問道：“剛才那股回應是誰的？”
時光老人沉思了一下，說道：“應該是五行天書的。”
開天天書叫道：“就是那傢伙，不過……”
時光老人嘆道：“不過不是主動回應的，你剛才施展了什麼手段？好像一下子就確定了五行天書的位置。”
西恩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那畢竟是屬於符靈文明的能力。
易乾說道：“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易乾顯得很急迫，甚至是迫不及待。
西恩剛要詢問，突然血脈的異常預知沒有任何徵兆的爆發了。
山呼海嘯。
好像傾覆的危機立刻就會爆發。
還不等西恩有所行動。
萬象天的天空突然黑了。
沒有任何聲響，一隻大手從天而降。
轟隆！
西恩，孔雀，易乾，鳳凰，雪莉，孟飛，連同時光老人，開天天書，魔法天書和死亡天書，都被這隻遮天大手一把握住了。
“爬蟲們，終於等到你們了。”
一道異常冷漠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根本沒有給眾人任何反應的時間。
轟隆隆！
遮天大手爆發出無可抵擋的恐怖之力，眾人頃刻間化為灰燼，不，是直接從最本質的層面上被分解了。
分解的連一個細胞，一個原子都沒有剩下。
然後……
萬象天轟隆隆一陣巨響。
轉眼間化作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吸引着四面八方所有的物質。
萬象天，毀滅了……
或者說，萬象天之所以留存到現在，就是為了等待時光老人等四本天書的回歸。
西恩，易乾，孟飛等人的出現，則完全是意外之喜。
這一刻，整個萬維宇宙，九天十界，似乎都發出了哀鳴。
九天十界，從今日起，少了一天。
最原始，最古老。
九天十界之祖的萬象天，消失了……
地球附近的虛空之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逝，望着遙遠的萬象天，久久不語。
今天是萬象天，明天是不是就輪到九天十界其他的世界了？
然後是萬維宇宙？
而太陽系，或者說地球，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呢？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黑影有心無力，只能默默的看着這一切在眼前發生。
毫無辦法。
無盡的宇宙中，遙遠的五行天，五行天書創造的世界中，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聲。
這就是五行天書離開萬象天的原因，也是它這麼多年都不回萬象天，不回應其他天書的原因。
因為……
會被毀滅啊！
被無情的毀滅。
五行天書暗道一聲僥倖，也許對方晚一點出手，它也會跟着倒霉。
可是……
有什麼分別呢？
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拖一天是一天吧。
也許，會有奇迹出現呢？
可惜了……
可惜剛剛召喚它的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它都無法拒絕。
只是太過遙遠了。
對方的能力似乎有些不足。
不然它直接會被對方召喚過去。
那是一種來自本源上的召喚，它無法拒絕。
這一刻，五行天書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惋惜。
萬象天毀滅了，但一股龐大到超乎想像的神念卻在萬象天化成的黑洞上肆無忌憚的掃視着……